跑上山的我,雨开始滴滴答答的打在我的身上,这时,我的心悬了起来,祈祷郁繁不要出什么意外。
心乱如麻的我,冒着雨不顾别人的劝阻,直直的跑上了山,当我站在山腰,一脸茫然的四下搜寻郁繁的身影时,脚下一滑,滑倒在了石块上,手被擦破了皮,泛红,只是眼下,我没有心思顾上这些。
爬起身,继续寻找,走时树丛里,我拨开树枝,压下长得高高的草,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我忙喊了一声:“郁繁。”
听到声音的小小身影立马回过身来,看向了我跑来的方向,见着我,原本还一脸不知所措的郁繁,倏得从眼里流出了泪花,他飞快的向我跑来。
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我的怀里,紧紧的抓住我,抖着身体,却不敢哭,看着他坚强的模样,我回抱着郁繁,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完,我带着郁繁便往回走,但,走到一半,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忽然就下起了暴雨,我只好停下脚步,带着郁繁找到找到一个低洼地上的背风石头后,把郁繁拉到自己怀里,用身体为他挡着雨,看着被雨打湿冷得发抖的郁繁,手里还攥着一小棵药草,我问他,说:“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郁繁抖着身体,把药草紧紧捧在手里,说:“哥哥带我来的。”郁繁没有回避我的话,听着他这样的回答,我抿了下嘴,说:“为什么要跟哥哥到这里来?”我的语气显得有些生气,郁繁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低下头,不敢正视我,而是把药草放在胸前,看着他这样的举动,我又问道:“是为了摘这东西吗?”
他点了点头,说:“我想让姐姐打起精神来。”仅是一个单纯的想法,却让姐姐陷入危险里,郁繁此刻心里很是后悔。
见他有些自责的神情,我深吸了口气,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听着我的话,郁繁沉默不语了,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我的话,大概,他心里也有着不甘吧,有着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生气的复杂。
一会,雨变下了,我浑身被淋得湿透湿透的,于是,我让郁繁从背风石里出来,对着他,说:“我们要趁着下场雨来临前快点下山。”
说着,我果断的拉起郁繁的手就走去,只是我走在前方,身后的郁繁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当然,我并没有发现他这种微妙的变化。
就在我们快要走近下山的路时,从不远处,我看到了泥石挡住了下去的路,这才想起,上山时,那人的警告。
我站在远处的这头,盯着被挡住的路,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拉起郁繁,往回走,见我往回走,郁繁只是默默的跟上,现在不是他困惑的时候,除了跟紧姐姐,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就在这时,我发现了来时没有看到山洞,忙的把郁繁拉了过去,跑进山洞,这才稍稍松了下气。
随后,我到洞外找了些即使被雨水打湿,但还是能点燃的枯叶,树枝,回到洞里时,发现郁繁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然后,我快速的把火点燃,让郁繁把湿了的衣服脱下,烘干。
忽然,轰隆一声,来了声特大声的打雷声,郁繁吓的钻进我的怀里,我安抚着郁繁,说:“没关系,姐姐在,郁繁不怕。”
就这样,在洞里躲的这一夜,我起了火,围着火堆的郁繁紧紧抱住我,生怕我倒下,对于郁繁这细微的举动,我很是感动。
隔天,叔叔找到了山上来,盯着浑身脏湿,在山洞里后瑟瑟发抖的我们,他过来把我们带回家里,回到家里,有的便是郁炜的嘲笑及婶婶的冷眼相待。
她看着我们,说:“哟,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那里算了,我还省心找棺材埋你们。”说着,不由嗤笑了一声,笑声不是一般的刺耳,只是这在我听来,仅是一笑而过就能忘记的事情罢了。
然后,我在婶婶的冷眼相看下,把郁繁拉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我在郁繁面前,扬起笑脸,坚强的模样,打开温水,为他冲去身上的寒冷,还不时的搓揉他的手臂,为他保暖。
郁繁盯着我发紫的嘴唇,抖动着嘴唇,说:“姐姐先不要管我,你也冷了吧!”我摇摇头,说:“没关系,姐姐身体健壮得很。”
而这头的婶婶虽然心里不满,但,现在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随后,她朝着门口走去,瞪了一眼,站在门旁的叔叔,随后,来到一处少人经过的地方,婶婶靠在墙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甲,打电话到委托所,说:“这两个月为什么抚恤金还没到账上?”
接到这电话,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疑惑的回着婶婶的话,说:“您是哪位?”听到这话,婶婶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些人办事还真是敷衍,连我是谁都忘了,于是,她开门见山地说:“郁梨的监护人。”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了我的名字,那人才回着婶婶的话,说:“好的,您稍待,我帮您查查。”说着,便敲击起了键盘,婶婶不友好的嗯了一声,说:“快点回复我。”
不一会儿,那人便回了话,说:“我们这里查到,被一个声称你儿子的人领走了。”听到儿子两字,婶婶心里咯噔了一下,困惑地问道:“我儿子?”那人非常确认地说:“对,叫郁炜。”
听到郁炜的名字,婶婶没等那人反应,直接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我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跟在了叔叔身后,出海去,在我下楼的那一会,原以为这又会是个平静的一天,却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到了郁炜站在门口,盯着晾晒着的,我的衣物。
我心里不由一紧,忙走过去,把我的衣服收起,回过头时,还恶狠狠的瞪了郁炜一眼,被瞪的郁炜,就像变态似的一脸愉悦。
这愉悦的表情,令我心生一阵恶心,他在我厌恶的目光下,转身走开。
跟着叔叔出海回来后,在家里把活都做了,天色也不早了,这会,我想着带郁繁出去走走,也许现在就算我逼他去上学,他也不会去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对自己感到无力,要怎么样才能让郁繁再爱上上学的感觉,自己现在也是茫然不知的。
于是,走在海堤上的我们,吹着海风,盯着夕阳,走快走到海角处时,远处现出了两个身影,令我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定眼看去,其中有个身影很是眼熟,我把郁繁拉到一旁的大树后,看着远处那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影,忽然,有个身影歪过了头,一脸娇羞的笑着,而这一歪头也让我看清了那人是谁。
婶婶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给叔叔盖绿帽,虽然,这在村里早已人尽皆知,还不时拿来当茶余饭后的乐子,嘲笑叔叔。
但,再一次自己看到时,我心里对于软弱的叔叔是感到心痛的,为什么他可以知而不知,允许自己的老婆在背地里乱来。
而乱来的人,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混蛋,吃喝嫖赌,没一样会少了他,婶婶对叔叔到底是哪里不满了。
太多太多的不满也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痛惜,看着我越握越紧的手,郁繁抬起头,看着我,说:“姐姐,我们不要在这里。”
郁繁也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小孩,他也开始有自己的意识了,对于眼前的事情,他倒是显得比我成熟多了,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叔叔管不了,我们更是没资格,与其在这里傻站着,倒不如快些离开还更让人舒心。
听着郁繁的话,我点了点头,说:“走吧!”
隔天,我在杂物房里整理着被郁炜弄乱的东西,在这里面,我不时能找到一些书籍,这对我来说,弥足珍贵,过去的三年里,我时不时的就会趁着郁炜不在的时候,偷偷躲在这里翻看着书,因为,妈妈从小就告诉我,无论在什么环境里,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一定要用知识来装备自己。
而这些年,我一刻也不曾忘记过妈妈的告诫,于是,趁着收拾的这会,我又看到了一旁一本教课书,随后拿起,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
看得入神的我,竟忘了自己还在杂物房里,这时,有个身影在悄悄靠近我。
突然,一只手伸到了我身前,一把抓住了我捧着书的手,我猛然一惊,回头看向了那人,只见郁炜对着我邪笑了一声,站在我身后,贴在了我的背上。
我想缩回手,不料却被他握紧了,只听他对着我,声音低沉地说:“我还好奇你会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原来是做这档事啊!”听着他从鼻子里透出来的气息,打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由的缩了缩身体,强装镇定的回着他的话,说:“不是你让我来收拾杂物房的吗?我现在做了,你又不满意,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我反问着他,哪知,他却是轻笑着说:“我想你怎么做,你应该很清楚啊!”说着,他伸出手把我困在身前,带着邪笑的脸上毫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