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立字为据!”萧关大方的说完,回身对廖昌永说道,“放开他!”
“啊……这,萧道爷,你听我说,这张莽天生神力,从小便无人能和他比力气,我看这赌约就不要进行了吧!”廖昌永面色为难的说道。
“廖总领,这是我和张莽之间的事,你不要管了,只管放了便是!”萧关肯定的说道。
“真放?”廖昌永再次确认道。
“放,然后拿纸笔来,记住,要拿大一些的纸张过来,我要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萧关大声说道。
“好吧!”廖昌永无奈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萧道爷打的什么主意,执意要和这莽夫比力气,真是不自量力。吩咐一个杂役前去取笔墨纸砚,自己亲自去解张莽的绳索,并轻声在张莽耳边说道,“放了你,可不要生事,否则场主大人定饶不了你。”
“俺省得,俺一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你放心就是。”壮汉张莽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消片刻,自有杂役取来宣纸和笔墨,萧关为避嫌,未亲自执笔,而是请廖昌永代为书写,大意为“萧关和张莽比拼力气扔东西,谁扔的远便算赢。萧关输了,任凭张莽处罚,张莽输了,为仆一年”,完了,两人各自签字画押。
他们这一吵闹,道场内的各处杂役全都涌了出来,里外三层,都围拢过来瞧热闹。一瞧张莽和萧关这两人的身板,都不由暗自叹气,兔子和老虎比力气,还用说么,都不看好萧关。更有好事者,偷偷开庄设赌,赌设谁输谁赢?
结果压赌人一致性的认为萧关必输。
因为没人敢押萧关能赢,所以这赌庄也就开不起来了,连庄家自己也不敢赌萧关赢。
萧关在张莽之后签字画押,做完这一切之后,便拿着那张三尺来长的宣纸说道:“好,我看也就不必去选东西,我们就扔它了,张莽,你先来!”
“哼哼!”壮汉张莽“哼哼”两声,啥也不说,一把接了过来,走到原本约定好的一条界线外。
张莽站定了身子,摸了摸手中的宣纸,望了望二十来步远的围墙,寻思着俺可不能一下将他给扔出去落,不然这小子不认账,俺可不是白费力气了?这样打定主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宣纸举了起来,只使出了五分力量,猛的投掷出去。
结果,一幕让他惊掉下巴的事情出现了,那宣纸飘飘的往前窜了三四步便晃晃悠悠的掉了下来。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近?”张莽满脸疑惑,不敢相信的说道,忽然,猛的一拍大腿,大声吼道,“不,不行,我才使了一半力气,这把不算,不算。”
“混账,难道你想赖账?”廖昌永大声呵斥道。
“无妨!”萧关却微微笑这说道,“既然你说你只用了一半的气力,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再掷一次就是了。”
“好!”壮汉张莽本是一个实心汉子,被廖昌永一吼,心气儿顿时沉了下去,心想大丈夫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若是因为大意轻敌败了也就败了,大不了给他做一年的奴仆罢了。可听萧关如此一说,心中对他的憎恶登时消减了许多,大不了待会惩罚这小子的时候,自己稍稍留留手。
这一次,张莽不敢再大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元之气①慢慢的涌入手臂,那原本已是虬扎的肌肉,更宛如打了气的皮囊一般迅速的鼓了起来,最后,他“呔~”的一声大吼,随即将手中的宣纸狠狠的往前扔去。
宣纸出手后,晃晃悠悠的朝前飞着,并未因为张莽憋足了吃奶的气力便飞的快些,只把张莽急的差点一个箭步窜出去再打它两下。
壮汉张莽面颊涨的通红,一双牛眼死死的盯着宣纸缓缓的飞行,降落,最后掉在了地上,六步,刚好六步的距离,竟然只比方才多了两步。
这,真是羞煞人也,自己扔百斤重的石锁也能给它扔出院墙去落,为何这重不过几钱的宣纸确人扔不过几步,这太不可思议了,莫不是这家伙施了术法了吧。
不,如果施法了,也是应该把这宣纸变的更重才是,但是这宣纸明明还是这么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如果俺只能扔到六步,那这混账小子肯定连六步也扔不到,哼哼,一定是的,这小子一定仍不到六步。
张莽从心底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扬起脸,满眼挑衅的说道:“好,俺已经扔完了,你来!”俺就不信你小子能扔的比俺更远。
“咦,这小小一张宣纸竟然这么难扔?”
“就是呀!连天生神力的张莽也只能扔到六步之远,啧啧,真是怪事。”
“怪什么怪,你能扔的到六步?”
“我看那位爷肯定扔不到六步。”
“那还用说,张莽生的比他高,气力比他大了好几倍,哪里是他能比的。”
“谁说不是了!”
萧关没有理会周围的闲言碎语,满脸惬意的笑着,随意的从一名杂役手中接过画押着的宣纸,充满怜悯的望了一眼张莽,“嘿嘿”一笑。
“笑啥呀!赶紧扔呗,俺就不信你能扔的比俺远!”张莽对视萧关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这仆人做定了!”萧关说完,突然用手猛的将宣纸揉成一坨,非常随意的朝前方一投,那一坨纸如箭矢一样飞出——
五步、六步、七步、十步
二十步
已穿过了院墙,直接落到了隔壁人家的宅院里。
“啊!”壮汉张莽睁着一对牛眼,惊诧的张开着嘴巴,能塞的下一颗鸡蛋,“见鬼了,你,你用术法了?”
“哈哈”萧关大笑着从长桌上拿起一张宣纸,一下揉成一坨,递给张莽,说道“你再扔一下。”
“噢!”壮汉张莽茫然的接过纸团,向前猛的一投掷,那纸团宛如迅雷一般,急飞而去,状若迅燕,转眼便投入了院墙的尽头,不见了踪影。
“这,这是为什么?”壮汉张莽终于肯定萧关没有使用法术,那自己到底算输了还是算赢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楞楞的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
“哈哈!”萧关瞥了他一眼,心道终于搞定这个一条筋的莽夫了,然后提笔在宣纸上写下破尸药剂所需的药材,转身便朝“天”字号客房走去。
“俺赢了,还是输了?”张莽愣愣的问旁边的人,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句,你扔了三次才有人家萧道爷那么远,肯定便是你输了。
“输了!”壮汉张莽双眼无神的喃喃自语了一句,突然他又高声喊道,“俺怎么会输了?”
于是,他跑到过去,拿起了一张宣纸,发了疯一般的往前扔,可惜只能扔出那么几步。接着,他跑过去,捡起了纸,揉成团,猛的扔出去,带着一道仿若嘲笑的弧线,狠狠的落在了隔壁的院墙之内。
……
张莽疯了!
这是林羽馨赶到校场的时候杂役告诉她的情况。
她吓得花容失色,怎么可能,这个永远不知道忧愁的诚实汉子怎么可能会疯了,绝不可能。她三步当作两步急步走到张莽面前,关切的问道:“张大哥,你怎么了?”
张莽再次把自己手上的宣纸扔掉,无力的看着那张纸掉落在六步之处,满眼灰败,惭愧的说道:“大小姐,俺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俺输了!”
“你哪里输了,他是蒙你了!他是……你不要再扔了……”林羽馨满眼悲切的望着张莽,不懂他为何一遍又一遍的去扔宣纸,一遍又一遍,看的她心疼。
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般对她永远呵护着,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点,他是她最亲的人之一。看着此刻的他宛如一个疯子一般不断的重复扔纸的事,她心如刀割。
“俺输了,俺输了!”张莽还是一脸灰色的回道。
“这……这算怎么回事!”林羽馨急的眼泪的快出来了,抓着廖昌永问道。
“唉,我看啊,这小子得了心病,你得去找萧关来开导开导,兴许能好!”廖昌永怜悯的说道。
“对,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在哪里?”林羽馨急切的问道。
“这会儿,该是出去了。”廖昌永说道。
“去哪儿了?”
“苍山岭!”
①真元之气:武师锻炼身体,修行到一定境界衍射出来的气力,可瞬间提升自身的力量、敏捷,甚至达到真气外放伤人的地步。不同的级别的武师拥有真远之力大有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