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虎园,秦戈是既兴奋又紧张的。兴奋的是,又看到自己那群可爱的小猫。紧张的是,虎师士兵是否能够实现在炽焰巨虎的逼迫下快速提升。
在这里,秦戈曾经从一次挑战一头炽焰巨虎到一次挑战十头炽焰巨虎。那种对抗巨虎的意气风发,那种笑傲群虎的冲天意志,都还历历在目。
秦戈正是在与炽焰巨虎的严酷对抗中,强硬地突破到了人初境七重。不足一个月的训练就有如此成果,秦戈感受到了训练环境对境界提升的重大影响。
他不但在极限环境下提升了一重境界,而且悟出了一门功法。可以说,虎步就是炽焰巨虎送给他的礼物。不过,炽焰巨虎送礼物的方式并不是太过温和。但是,秦戈不在意。他还就是喜欢这种阳刚之风,甚至把炽焰巨虎的不太温柔看成一种很有挑战性的锻炼。
秦戈希望,炽焰巨虎同样可以给虎师的士兵带来礼物。
其实,用不着秦戈祈祷,炽焰巨虎本就想给这些士兵一份大礼。人族讲究礼尚往来,炽焰巨虎也一样。它们对待这些士兵肯定不能比对秦戈更温柔,不然怎么能够对得起秦戈送给它们的一次又一次惊喜。
这些跃跃欲试的虎师士兵却没有明晓所有的状况。他们已经被秦戈之前那种睥睨一切的勇猛折服。他们心中只剩下了秦戈行云流水的身手和炽焰巨虎落花流水的狼狈。
自从秦戈创造了虎步以来,每一个士兵都积极研习。对于虎步的痴迷,更多的源自对秦戈的崇拜。士兵从未亲眼见到一个人能够单挑炽焰巨虎,而且还是一人打十个。对于统帅的勇猛和顽强,士兵们一致认为他们跟对了人。这样的统帅,不是只会发号施令的摆设,而是真正能带领他们穿越死亡的猛士。这个统帅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而是和他们一样,也是在血与火中磨练,不断突破,不断变强。他是与他们一样的有血有肉的人,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前人没有做到的事,他们现在能够做到。这是一种信心,一种没有落差的信心。
虎师的士兵们一直都在刻苦练习虎步,因为这是克制炽焰巨虎的武功,也是可是对抗强者非常有效的武功。秦戈就是用虎步把人初境七重的所有对手的攻击化解,然后登顶的。当秦戈在勇士初现人初境七重的擂台上击倒神族萧羽时,所有的虎族士兵就把秦戈作为他们最高大的偶像。他们中有的人曾经受家族影响崇拜玉面天神,时常向玉面天神忏悔,祈求保佑自己和家人。有的人笃信佛宗,虔诚的希望自己忍受所有苦难,进入极乐之境,在来生脱离今世的磨难。有的人则信奉祖上传下的各路神仙,据说这些神仙曾经显灵赐福。
但是,秦戈的表现完全打破了他们对神灵的敬畏,打破了他们对人族的认知。那些法力无边的神究竟是不是名副其实,究竟有没有真正赐福先祖,他们无从得知。近来出现的神族四子让他们对神族的实力有了更清楚的敬畏。但是,对于神族赐福于人族,他们仍然保留怀疑。
秦戈是他们的统帅,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他在勇士初现的征战和在虎园的战斗堪称神迹。当然,秦戈并不是神,他用一个人的力量完成神才能完成的事,甚至是神也不一定完成的事。这才是真正给他们信心的。秦戈让虎师的士兵知道了,人并不一定弱于神,神也并不一定强于人。人和神,到底谁更强?此前,他们不觉得是一个问题,但是秦戈让这个问题成为了问题,而且似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另外,关于神的博爱,士兵只知道那存在于传说里。他们曾经也希望神可以证明自己,让他们亲眼看到。但是,神似乎不给面子,或许是高傲,或许是太忙。士兵没有见到神传说中的降福,反倒是见证了不少神发怒降下的灾难。有时,他们会想,神的脾气怎么这么不好。如果用人族的话说,这就是修养不到家,不能管理自己的情绪,情商低,甚至是没有教养。士兵想到这里就不敢在想下去了,这已经渐渐变成骂人的话了。他们不知道骂人的话是否也是骂神的话,但从神发怒的原因来看,他们很可能已经触怒了神,报应也许已经在路上了。于是,想到过骂神的话的士兵们,又开始虔诚地忏悔,希望博得他们信奉的喜怒无常的神的原谅。
秦戈没有让士兵生活在传说里,没有让他们把美好和福气都寄托在幻想中。秦戈把虎师的士兵看成是一群英雄的集合。他用对待英雄的礼遇对待士兵。每位士兵每年将获得至少一百万的军饷,以及固定假期。他是他们的统帅,也是他们的兄长、他们的家人。
秦戈没有看轻任何一个虎师士兵。他从没有认为哪一个士兵就应该是渺小的。当他指导士兵时,他是把每一个士兵都当成一支军队、一个绝世强者。在秦戈看来,虎师的每一个人都是未来的将军、未来的救世主。他没有把士兵当成微不足道的一环,而是当作最尊贵的一部分。他给了士兵最宝贵的尊严。
没有什么比生命的尊严更宝贵。士兵们不是生来要成为别人的棋子,他们是一个个与众不同的人。虽然虎师的名号会让他们暂时收起自己的光环,但掩盖不了他们个个与众不同的事实。秦戈懂得团体的力量强大,但更相信团体的力量来自单个的人。因为每一个独立的人,每一个单独的强者,每一个单独的英雄,才能诞生充满力量的团体。
秦戈给予了士兵们无与伦比的尊重,也收获了士兵的敬重与爱戴。没有哪个神能够给这些士兵帝王般的尊荣和帝王般的奢华。但是秦戈可以。
秦戈可以把最贵重炽焰巨虎牙雕作为每个士兵的标配,可以把价值万金的炽焰巨虎皮毛作为士兵的地毯。士兵们在自由时间,可以使用最精致的酒杯,喝最名贵的酒,可以使用最豪华的餐具,吃最丰盛的大餐。这些,或许只有尊贵的皇室成员才可能享受。但是,秦戈的士兵比皇室成员更尊贵。
秦戈愿意把最豪华、最尊贵的生活送给自己的士兵。因为士兵们把他们最宝贵的生命放在了虎师。他们会负伤,会牺牲,他们离开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这一切奢华与他们的牺牲相比,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之别。
这些也是士兵们敬重秦戈的原因。人的生命总有撇不开的生活,秦戈的博爱已经让士兵立于生活的顶端。士兵在这一点上是满意的,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身后还有自己的亲人。秦戈让他们可以骄傲地告诉自己的亲人,他们能够更好地生活,同时也可以让亲人共享尊贵与奢华。这些都来自虎师,来自他们最伟大的统帅——秦戈。
这些士兵对秦戈的折服,使他们淡却了对炽焰巨虎的恐惧。有秦戈在前,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呢。
士兵们按照秦戈的训练要求依次和炽焰巨虎对抗。他们施展出秦戈创造的虎步,与真正的巨虎对抗。
秦戈没有把士兵置于绝对危险之中。他布置了三组士兵来保障与巨虎对抗的士兵的安全。一组操纵战车,严密监控巨虎的行动。炽焰巨虎的四肢都被套上了墨家特质的捆神锁,号称神也无法挣断。只要巨虎有杀人的机会,这一组安保士兵就会立即收紧捆神锁,把炽焰巨虎牢牢控制在战车这边,不能动弹。另外一组安保士兵则是在云车上把捆神锁套在对练士兵腰间,可以在遇到生命危险时,第一时间将士兵拉向高空,摆脱巨虎的威胁。
这两组安保士兵其实已经够了。但是,秦戈安排了第三组安保士兵。这第三组士兵时刻将弩箭瞄准炽焰巨虎,只要巨虎没有被前两道防线完全控制,这一箭就会瞬间打入巨虎的身躯,直接洞穿,定在地上。秦戈不会因为区区千万金的炽焰巨虎而让任何一个士兵落难。这只是训练,可以流血,但不能送命。牺牲在战场上,是烈士,死在训练中,是遇难者。秦戈不允许士兵的生命随便消失。
秦戈不会为了表现智慧,就拿士兵的生命冒险。只要能够做到,秦戈就会把风险控到最低,即使在万无一失之后,也要再加上几道更严密的防线。
这种看似太过多余的防线,却表达了秦戈爱护生命的不可动摇的决心。秦戈对人族有着最深沉的爱,对生命有着最强烈的尊敬。秦戈不会给悲剧留下一丝一毫的可能。
虎师的士兵在秦戈的保护下进行着与炽焰巨虎的对练。
这是很神奇的事。一群人初境三重左右的人族,和媲美地狱境的炽焰巨虎竟然可以对练。士兵真正面临着绝境,他们是在极限环境下修炼。
他们在秦戈的三重护身符下训练,没有一丝的退缩。他们把这种训练称为“虎式训练”。在炽焰巨虎的压力下发掘自己的潜能,提升自己的境界。
他们尽量把护身符忘却,像秦戈那样战斗。
刚开始,护身符总会被触发,他们确实太弱。但没有关系,平复心情,他们再次投入“虎式训练”。
护身符一次次被触发,士兵们的境界也一点点提升。
士兵们的胆识、境界在明显提升,护身符触发的频率也在明显降低。
一些优秀的士兵,已经在不触发护身符的情况下,和炽焰巨虎交锋数十回合。
秦戈看到,士兵们正在虎式训练中快速强大。他看了眼田石,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田石感觉到了秦戈的目光,他看向这个年轻的统帅,知道那一点闪耀的火光一定会在虎师这片夜幕中堙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