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警局的路上,易荣做了简单的推理。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除了李婧还没有调查之外,贾亮和胡杨的嫌疑最大。
他觉得接下来就是要找出他们的杀人动机,等一切都吻合之后,就可以放手抓人了。
快到警局的时候,易荣改道来到了田罗所在的解剖室。
田罗正巧从解剖室里出来,一看到易荣,忙快步走了过来。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了一点眉目,你呢?解剖完成了吗?”
田罗点了点头,“可以通知胡杨来认领尸体了!”
“现在恐怕不行!”
“为什么?”田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不在家,不知道哪里去了!”易荣认真地样子,让田罗无法怀疑。
“按理说应该不会啊!”田罗自言自语道,“上午他还那么伤心,下午就不见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不过我发现了这个!”易荣说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到相册一栏,找出在胡杨家拍的那张照片给田罗看。
“这张……”田罗指着左边一张照片,“是李婧?”
易荣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她看右边那张。
“这张……”田罗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贾亮和曲歆?”
易荣再次点了点头。
“这两张照片怎么会在一起?你是在哪里找到的?”田罗好像很激动,易荣看得出她心中已经猜出了某些答案。
“在胡杨家里发现的!”易荣简单把自己去胡杨家的经过讲给田罗听,只听得田罗目瞪口呆。
“我知道这样冒然闯入别人家里不合适,可是……”易荣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万一胡杨想不开,我要是不进去,岂不是间接害了他吗?”
“我想的不是这个,我在想胡杨会不会?”
易荣发现田罗的视线慢慢落到右边那张照片上,当他看到贾亮那张脸时,忍不住大吼一声,“不好!”
就在这时,手机有电话进来了,手机上的照片瞬间被来电铃声给淹没。
是房贝打来的电话。
“喂!房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易荣张口就问。
“啊?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不在局里吗?”房贝听易荣这样一说,略带诧异地问。
“是不是贾亮公司那边出事了?”易荣没有理会房贝的反问,继续追问心中的问题。
“啊?你都知道了啊?有谁跟你打过电话了吗?”房贝更加不知所措了。
“好了,到了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马上出发赶往现场!”易荣说完就挂了电话。
“真的是贾亮那边出事了吗?”
“对,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比我预料的要快得多!”易荣嘴里说着话,脚上已经迈步朝门外走去。
“都怪我一时性急,其实当我在胡杨那里看到照片时就应该想到这件事的!”易荣在路上不断自责。
“好了,别埋怨自己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把所有可能都预料到,不是吗?”
“嗯,我决定以后再出去,一定把你带着,这样就能弥补我一个人的狭隘了!”易荣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贾亮公司楼下,路旁车位上已经有两辆警车停在那里了。
易荣和田罗二话没说,直接乘电梯上了7楼。
刚出电梯,易荣就看到了被警察控制住的胡杨。他低着头,脸上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看来是滋事未果。
贾晶公司的玻璃门碎了一地,碎片中间躺着一柄铁锤,好像是来和玻璃门同归于尽的。
易荣买过玻璃碎片走了进去,只见房贝正和另外几个警察监视着贾亮的一举一动,看情况应该是等他交代完事情之后再带走。
“怎么样?有人受伤吗?”易荣悄无声息地走到房贝身边问话,把房贝吓了一跳。
“额……你能不能别像个幽灵一样?”房贝摸着嘭嘭乱跳的心脏,半天才恢复正常,“还好我们来得比较及时,没有人受伤!”
易荣点了点头,“可以了,差不多就带走吧!我们又不是搬家公司,没理由在这傻等!”
见房贝点头表示同意,易荣就带着田罗一起来到走廊上。
“把这个凶器带上,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易荣对一名守在门外的警察说。
“我觉得这个锤子很有问题,你说谁会好端端地拿出这样一把锤子?”
“你是说,这个锤子应该还有其他用途?”易荣对田罗的话产生了兴趣。
“可能我太敏感,因为死者的头部是被钝器所伤,所以见到锤子之类的东西,我就会忍不住想到那里去了!”田罗微笑着解释。
“先带回去再说!”
易荣看着其他人把胡杨和贾亮带到电梯里之后,才和田罗进了电梯。
从7楼到1楼,电梯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可是当一楼的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突然七八个闪光灯同时射向易荣。
“易荣将官,是不是抓到凶手了?”其中一个记者抢先提问。
记者们拦住了电梯,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
易荣向房贝使了个眼色,房贝便带着两个人上前开路。
“易荣警官,这两位是不是和密室凶杀案有关?”
“易荣警官,那位不是设计师贾晶的弟弟吗?他难道也与密室凶杀案有关?”
易荣眼看房贝和两位警察开出一条道,便直接走了过去。一路上他紧闭双唇,不准备说一句话。
“易荣警官,听说案件是在昨晚发生的,为什么今天上午才公开?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死的人是个记者,听说和别人偷情被发现了,是这样吗?”
“那个记者是个女的,听说为人不怎么样?”
“易荣警官,为什么没有公开死者的照片,不会是故意炒作吧?”
“你他娘的才故意炒作呢!都给我闭嘴!”嘈杂的人声中,突然一个愤怒地声音喊道,“谁在胡说,我第一杀了他!”
说话的是胡杨。
易荣猛地听到他这么喊,也吃了一惊。
他回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好像都被这个愤怒的声音震住了。
易荣忙给房贝使眼色,告诉他这是个好机会,快走!
可是他们刚来到大厅门前,记者们又炸开锅了。
“易荣警官,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死者的男朋友?他是不是杀害死者的凶手?”
“他是不是躲到这里来,然后被警察发现了?”
易荣始终没有回应一句,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混乱的场合,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日后的把柄,都会被媒体炒得惨不忍睹。
“易荣警官,为什么不作任何回应,难道案件还没有一点进展吗?”
这种问题是易荣最不能接受的,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怒,可是双手已忍不住在颤抖了。
好在田罗心细,及时发现了易荣颤抖的手。
她打开副驾驶车窗,待易荣进去之后,她才坐到驾驶座上,启动了车子。
记者们依旧在车外拍着车窗,有的在喊着问题,有的在拍着照片。
“走吧!”易荣咬紧牙关对田罗说。
车子缓缓移动,驱散周围的人群之后,速度慢慢加快。
“呼!”田罗长舒了一口气,“这帮记者还真难缠!”
“房贝他们跟上了吗?”易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问。
田罗伸头看了看观后镜,“都跟上了!我想他是不会跟记者们客气的!”
“你说得很对,以后出来我还得带上他!”
三辆车先后开进警局,在相应的位置停稳。
“今天多亏了你!”再去审讯室的路上,易荣转头对田罗说。
“要是真感谢我的话,等审讯结束了,陪我去吃面!”笑容慢慢在田罗天上绽开。
审讯室里除了胡杨和贾亮之外,只留了易荣、房贝和田罗三个人。
这次是易荣和田罗两个人负责问话,房贝还是在外面监视。
易荣和田罗在胡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四只眼睛同时看向胡杨。
“先从你为什么去贾亮他们公司说起吧!”易荣给出提示。
胡杨低着头一语不发,好像觉得去贾亮他们公司是理所当然。
“你不说话可以,这样大不了就是拖慢我们破案的速度!不过对你来讲,你就无法尽快知道凶手是谁!”易荣在一旁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胡杨依旧低着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什么原因!”易荣接着说,“男人找男人算账,不过就为了两种事;一种是金钱,一种是女人!”
见胡杨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接着说,“我想你和贾亮之间应该没有金钱上的往来,所以……是为了女人……”
胡杨还是没有说话,不过易荣看得出来,他已经动摇了,因为他的双唇在轻微地抖动。
易荣从桌下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倒过来轻轻推到胡杨面前,“这个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那是易荣来到审讯室之前打印出来的照片。
当胡杨看到照片上的曲歆和贾亮时,他放在桌上的双拳握得更紧了。
易荣似乎听到了他因为愤怒而发出的喘息声。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