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荣把曲歆4月10日的通话记录递给贾亮看之后，本以为他会无话可说，没想到他竟然说当天没有和曲歆通过电话。
贾亮的回答不仅让易荣他们感到吃惊，同时也惹恼了外面条椅上坐着的胡杨。
只见他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冲破玻璃门，直接咬断贾亮的脖子。
旁边的李婧不安地将他按住，她的心现在很乱，不想胡杨再闹出事来。
在家里得知贾亮被警察带走了之后，她还以为只是简单的调查问话。可是当她来到审讯室看到胡杨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他们俩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李婧过去和胡杨说话。可是胡杨只是抬头看了李婧一眼，并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
这一点让李婧更摸不着头脑，明明昨天下午还开着玩笑，怎么现在竟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当她听到易荣和贾亮的对话提到曲歆的时候，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虽然大抵明白了是什么事，可是她还是难以理解，因为曲歆这个人一向不怎么受人待见，可是她怎么会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
接下来的对话，李婧听后吓得目瞪口呆。因为易荣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曲歆？”
“杀曲歆？”李婧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难道曲歆出事了？”
当她回头再次看到胡杨的表情时，发现事情应该很糟糕。
来的路上，贾晶告诉他有个男人去公司找贾亮算账，所以才会被警察带走。现在看来，胡杨定是为了曲歆的事，才去找贾亮的。
可是曲歆到底出了什么事呢？警察口中所说的“杀”，到底有多严重？这个问题依然在李婧脑海里盘旋，她想继续听下去。
“贾先生，请你再确认一下，通话记录上的手机号码是你的，没错吧？”易荣不得不从新梳理。
“号码是没错，可是……”
“那么请问昨天下午有没有其他人动过你的手机？”
“其他人……”贾亮说完转过头，看了看玻璃外面的贾晶和章瑜，但还是不确定，“应该没有吧……昨天下午大家都在忙，我记得手机一直放在后台的储物箱里！”
“储物箱？有锁吗？”
“有的，而且钥匙我都是随身带着！”贾亮肯定地说。
“哦？要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奇怪了！”易荣好像在自言自语，“难道手机会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昨天没给她打过电话！”贾亮好像终于找着了台阶下，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个转折是易荣所没有想到的，本以为有了证据之后，嫌疑人就能认罪，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当然，也不能排除贾亮撒谎的可能。
不过如果是撒谎，刚刚他说话时的表情也演得太逼真了吧？
现在案件陷入了僵局，唯一打破这个僵局的方法，就是做进一步调查，找到铁定的证据。
“警官，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贾亮看着正在沉思的易荣，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状态。
没想到易荣像是没听到贾亮的话一样，依旧低着头在想事情。
田罗见状，忙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刚说什么？”易荣猛地从幻想中惊醒。
“哼！”贾亮不耐烦地冷笑一声，“我说，我现在要回去了！”
易荣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背向玻璃门，朝贾亮摆摆手，“田罗，送他们先出去吧！”
贾亮一听没事了，还没等田罗说话，他就自己打开门走了出去。
从见到章瑜进来开始，他的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被章瑜听到。
他或许还不知道，他在里面说的每一句话，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走到章瑜跟前，正准备说话，章瑜却突然转身出去了。
这让贾亮有点措手不及，他回头看了看贾晶，贾晶示意他赶快去追。
贾晶虽然从贾亮的交代中听出一些问题，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他皱了皱眉头，心里在盘算回去怎么跟这小子算账。
“警官，请问曲歆怎么了？她人在哪里？”询问胡杨不得结果，加上易荣和贾亮模糊的对话，这让李婧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最后她终于按耐不住，直接去问房贝了。
“你还不知道啊？”房贝不答反问，“昨天你不是也在案发现场吗？”
“案发现场？”李婧皱了皱眉头，沉吟了片刻，忽然问，“你说的是……”
这时，易荣从里面出来了，“没错，就是昨天你们发现的死者！”
“啊？！”李婧听完之后，发出一种不知是惊恐还是惊讶的声音，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李婧小姐，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早上去拜访的时候，你还在昏迷！”易荣望着她的眼睛征求她的意见。
“她刚醒来不久，现在恐怕不太方便！”贾晶见状，忙屈身挡在李婧面前，好让易荣放弃这次谈话。
“我没事！”李婧说着从贾晶身旁绕出来，“有什么问题请直接问吧！”
她这句话其实是说给胡杨听的。
在确认昨晚发现的死者就是曲歆之后，再加上刚刚贾亮的一系列回答，李婧推断，胡杨可能把自己也列到杀害曲歆的嫌疑人名单里去了，所以他的态度才会变得如此冰冷。
贾晶好像没料到李婧会做出如此举动。他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房贝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好像在嘲笑他一样，“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据我们了解，你和曲歆是认识的，而且从你刚刚的反应中，我们也看出来了！”易荣先说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以便让李婧放松警惕。
“不错，我和她很早就认识！”李婧毫无防备地回答。
“但是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对吗？”
“这个……”李婧侧过脸看了看胡杨，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都说同行是冤家，相互看不起在这一行是很正常的！”
“哦？是吗？”易荣明知故问，“听说你们昨天下午吵了一架！”
“你说那个啊？”李婧好像根本就没把那件事当回事，“当时胡杨也在场，我和她只是拌了几句嘴！”
“后来呢？”
“后来……”李婧低头想了想，突然又抬起头来，“你昨晚好像都问过了，就是那些！”
“我是说你到家之后！”易荣毫不客气地说。
“到家之后……”李婧做出努力回想的样子，可最后却给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床上了！”
“你真得一点都不记得了？”易荣还想再确认一次。
李婧还是不客气地摇了摇头，她问易荣，“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易荣从她的回答以及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破绽，如果是撒谎的话，那她的演技实在太高明了。
他左右和房贝田罗对视了一眼，下定决心告诉李婧，“你被袭击了！”
“袭击？”李婧同时张大眼睛和嘴巴，好像这两个字不应该用在她身上一样。
一旁坐着的胡杨听到“袭击”这两个字之后，也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李婧。这个微小的动作被易荣看在眼里。
“你这里难道不疼了吗？”易荣说着话，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耳上方的头皮。
李婧重复易荣的动作，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耳上方的头皮。
“啊！好痛！”她的手刚一接触头皮，就忍不住叫出声来。
胡杨听到她喊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现在你想起什么了吗？”易荣等李婧的手放下来之后，张口问道。
“这个是我昨天晚上受的伤？”
“是的！如果没有这个伤口作证，恐怕我也会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易荣并没有因为李婧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而生气。
“有查出是谁了吗？”
“我本来还想等你醒来之后，让你帮忙指正呢！”易荣笑着说，“看来这个希望要落空了！”
“真对不起！”李婧脱口而出，估计是长久以来的职业习惯。
“你不用为这种事道歉，倒是你自己要保重身体！”易荣客气地回敬，“你们可以走了！”
“谢谢！”李婧点头致意，不过身体却没有动。
“还有事吗？”易荣满脸疑惑。
“他……”李婧转头看向胡杨。
“胡先生还不能走，他还有事！”易荣说完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忙走到贾晶面前问，“贾先生，有个事忘了跟你说了，胡杨打碎了你们公司的玻璃门。”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贾晶没好气地回应。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赔偿，还是？”
“算了，算了！”贾晶摇摇手，看都懒得看房间里的其他人，“一个门值不了几个钱！下不为例就行！”
“贾先生真是心胸宽阔！”易荣干笑两声，“如果没其他事的话，那就请回吧！”
这已经是易荣第二次下逐客令了，如果再不走就有点不识相了。
李婧虽然不放心胡杨，可还是跟着贾晶朝门外走去。
其实她心里多么希望胡杨能抬头看她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