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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写在纸上

那时候我们喜欢将情话写在纸上。

如果让我说世界上最美的诗是什么,我绝对不会说是屈原的离骚,也不会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而是在那个年纪里,每一片写着情话的纸条。那些仿佛刻画着每个人青春的传话筒,或者我们也可以叫它们是鸿雁,仿佛每一寸都流露这那个年纪的美好。

刘夏的生活中当然也少不了这些。那时候下课的时间总是少的,总是不能每天都在一起述说那些心里的话,也可能是那些让人脸红的话真的没法亲口说。所以不论是在上着什么样的课刘夏总喜欢将自己想说的话写在纸上,然后再传给她。

我爱你这句话,在那个年纪真的像是难以启齿的魔咒。但是用来写,总是有很多诠释的办法,而且那种表述也不会让人尴尬。刘夏的文笔很好,起码在那个班里,他的文笔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不喜欢他的人,也会喜欢着那些情话。

“你就像是我生命里再次出现的那道光,不能说我有多么爱你,但是我却知道我离不开你。看着你,就像我的整个春天都开了花,就像将自己轻柔的放在温润的泉水中。我很依恋那种感觉,甚至想让自己的整个生命都可以拥有你美丽的笑容”刘夏写着这些话。反复的看着,总觉得似乎还是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一般,但是他实在想不出在比这更能表达自己的话了。

“哎,能不能传给陈晨”刘夏歉意的碰了碰他前面的女生,这个时候他是腼腆的,尽管他很少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他很在意别人如何看待他喜欢陈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处子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一般,有着别样的羞涩,又有些另类的期待。那种复杂的心情是用语言无法言明的。

那个女生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接过刘夏的纸条传给了另一个。刘夏看着那张纸条,仿佛注视着一场漫长的接力赛一般,他是那么专注,同时心里却又那么忐忑。他第一次用眼角偷瞄着老师,以前他做什么都是肆无忌惮的,可不知道那会他是怎么了,心中很是不安,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他的胸口胡乱的撞着。看着数学老师还在认真讲解那道习题,刘夏悄然放下那颗悬着心。

“别闹,好好学习”这是陈晨回给刘夏的话。也许是不想打击刘夏吧,陈晨总是以不相信的口吻说着拒绝的话。

“我没有,我发誓,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刘夏快速的在纸条上写着。他是那样着急的想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开玩笑,想让她知道自己是真心的,那个时候他都忘记了去修饰自己的话。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等到陈晨会给自己的纸条,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刘夏期盼的看着陈晨,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动笔写,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师在黑板上讲着那些图形的构造。刘夏很失望,心里空空的,像是有人在他这里掏走了某些东西,而那个东西对他来说又是那样的必不可少。

那天的下课铃好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有力,要不然刘夏怎么会没有了下课的兴奋呢。他想走到陈晨的面前问一问,到底为什么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可是他没有这个勇气,那一刻他不仅仅是脆弱的,更多的是懦弱。他不想去质问,也不敢去质问,他怕他得到答案让他无法接受。

那天晚上,刘夏看着她离开,一直就那么跟随着,直到陈晨骑上车离开了学校。从开始到最后,他们一句话也没有,刘夏有着他自己内心不愿意相信的答案,而陈晨呢,更像是一种逃避。总之从那一刻起,两个人默契的开始一句话不说,有的,仅仅是写在纸上的那些情话。或者说,只有刘夏写的是情话,而陈晨只是无数的拒绝。

时间就那么一天又一天的在他们的世界里消失着,或许将所有的一切写在纸上成了彼此之间的一个习惯。但好似每一张纸条都在陈晨那里没有回到自己这边来,因为总是陈晨在不知不觉间不在回复刘夏的话。尽管刘夏的那些话说的是那样唯美真切,可是却丝毫没有打动她的心。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每天什么都做不了,脑海里全都是你的影迹。有时候我想挥散这一切,可是我做不到,我甚至控制不了我自己,除了你,这世界好像一切都和我无关。”刘夏真的有些左右不了自己的情绪,因为那个身影在他脑海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他越是想刻意的不去想,越是无法将她在自己的脑海抹去。这一切,只是换来他每一夜的无法入睡。

可笑的是刘夏总会在纸条上暗示陈晨和自己很亲近。那个时候他是阴险的,也是天真的,他总觉得给一个人心里暗示久了,会真的将一些想法植入一个人的思想当中。可这种潜移默化的做法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好的效果。有时候更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陈晨甚至开始讨厌他,在纸条上回的话也不再那么轻柔,甚至有些气愤。

“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喜欢我”刘夏那天拿着这张纸条的时候他想哭,但是他没有眼泪。似乎在许久以前的那个晚上,他把自己这一辈的眼泪都用干了吧。若不是仅存的那些理智提醒他,甚至他认为这个世界是在不停地围绕自己旋转的。刘夏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他要让自己冷静,不然他会迷失自己。

刘夏收起了那张纸条,这是他手里留存的唯一一张。每一次刘夏都会写给陈晨回话,可这一次,他没有。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她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一个女孩拒绝自己到这个程度,刘夏已经心灰了。

在那以后,他开始什么都不做,更加依赖睡眠。也许只有在自己熟睡的时候,他才能把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去想。他在逃避,逃避着陈晨的厌恶,逃避着自己的无能,甚至开始逃避陈晨的欢笑。因为那种欢乐,对于刘夏是一种伤,他不想看到,也没有勇气看到她对着别人笑。

那种岁月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也许陈晨都忘记了班里有个男孩在默默的喜欢她,也许她都已经忘记了刘夏的存在。那段时间,刘夏什么也不做,甚至什么都不想,因为他不敢保持自己的清醒,不敢让那个身影出现在脑海。而陈晨,也在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他英语作业她都没有收过,她同样也选择忽略这个人。

结束了,这个让他们相识,又让他喜欢上她的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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