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个花落千诊治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医院的院首,张太医,只见张太医摸着自己的胡须,号了号她的脉象,道:“皇上,她的脉搏时有时无,时缓时急,时虚时实,恐怕若是这高热再不退下去,便没有希望了。”
“朕命令你将她给治好,否则,你们太医院所有人便都给她陪葬。”
“皇上,这。微臣尽力一试。”太医说着便起身站到一旁吩咐药童拿着方子回太医院抓药,随即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了一旁的江公公,对着凤玺君道:“皇上,这是微臣祖传的金疮药,您先让宫娥将她身上的伤口都抹上,这几日先不要沾水,等结了痂就好的差不多了。”
“会不会留疤?”凤玺君开口问道,毕竟一个女子身上若是留下疤痕会对她的以后很不好。
“皇上放心,微臣的这金疮药绝对保证不留疤!”
“嗯,好,朕知道了,你赶紧下去开药方。”
“是,微臣告退。”
午后懒洋洋的风拂过窗外,卷动了那漂浮在龙榻上明黄的绸缎,金兽熏炉里冉冉飘起几缕淡淡的青烟,是再熟悉不过的龙涎香,凤玺君微微垂手,拨动了贴在花洛千额上的一缕碎发,声音清冷的说道:“去给朕查出来,将陷害她的凶手给朕找出来。”
“是,皇上,可要让御林军加紧对宫里的巡视?”
“不用,你去将宋冉给朕叫来,朕有事情吩咐他。”
“是,奴才这就去。”说完,便匆匆离开了乾清宫。
看着榻上昏迷不醒,面上一片潮红的花落千,凤玺君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样,想起平日里她总是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模样,再看看现在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心下便越发的恨起了那陷害她的人。
躺在榻上的花洛千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中,她想使劲睁开眼睛,可是却发先眼皮很重,怎么也睁不开,耳朵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还有暴怒声,鼻端下萦绕着再熟悉不过的龙涎香,有冰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却感到十分舒适。
“皇上,您找微臣?”宋冉将佩刀放在一旁,单膝跪地到。
“起来和朕到另一边说。”凤玺君看了一眼榻上的花洛千道,宋冉随着他的眼睛看过去,便知道是怕打扰了床上女子的休息。
走至窗前,凤玺君看了宫殿外来回走动巡视的侍卫和御林军,再看看身边的宋冉,眸子深邃道:“朕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皇上,您说!”
“你带着御林军前往沿海,务必要盯着温大人和杨宇飞,在盐案一事未处理完,不能让他们回京。”凤玺君冷冷的说道。
“是,皇上,微臣这就动身前往,务必尽快赶到。”
“只要发现他们有一丝的不轨之心,立刻将他们给朕抓起来,向朕汇报!”
“是。”宋冉拱手道,随即便离开了乾清宫。
已然过了午膳的时辰,江公公从大殿外走了进来,垂手问道:“皇上,可要用膳,太医院那边来说,已经将洛千的药配好了,等一会儿便端过来。”
凤玺君闻言,抬起头,看了旁边的滴漏,便道:“先传膳吧!”
“是。”江公公便吩咐宫娥将午膳端了进来,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杨美人说有事求见,不知道您是否要见她?”
“她现在在何处?”
“已然在大殿的门外。”
“那便让她进来吧!多摆一双筷子。”
“是。”
杨美人扶着宫娥的手站在乾清宫的宫门外,当她听说皇上从暴室将花洛千抱回了宫里时候,她有一大半是欣喜的,可是心中却还有一丝丝的苦涩。
听到开门的声音,江公公笑着弯腰行礼后,便让她进去。
宫殿里的凤玺君在听到动静后,便放开了花洛千的手,走到了前厅,冷眼看着杨美人盈盈一拜,抬手示意她起身:“怎么想起这个时候来乾清宫了,可用过膳食,若是没有,便和朕一起用吧!”
“多谢皇上美意,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跟着他在桌子旁边落了座。
宫娥们陆陆续续将饭菜端了上来,一一摆开,一旁的宫娥端着汤药道:“皇上,这是太医院给洛千姑娘熬得药,说是要趁热喝。”
“放在那吧,朕亲自去喂。”凤玺君抬眸看了那宫娥一眼,正要起身端走那药碗,谁知道被杨美人端了过去。
只见她笑着道:“皇上,还是让臣妾来吧!”说着端起药碗便进了内室。
看着躺在龙榻上奄奄一息的花洛千,命宫娥将她扶好,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喂给她。
凤玺君在一旁看着,问道:“你来是找朕有何事?”
杨美人背对着他,一边喂着花洛千喝药,一边用帕子轻轻的擦拭着从她口中渗出来的药汁,并没有回答凤玺君的话,反而只是呢喃道:“皇上似乎很看重洛千姑娘,是因为杨公子的原因吗?”
凤玺君没有想到她会知道这些,眉头微微皱起,的确,他重视花洛千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牵制住杨宇飞,目前他虽然掌握朝政,可是,皇太后手中还有一部分兵权,拥护大皇子的人虽然被自己一一的根除,可是,只要大皇子和皇后手中的兵权没有交出,那就难保他们会不会东山在起,所以,杨宇飞不仅仅在财力上能够帮助自己,更能够在暗中监视着逸王爷的一举一动:“怎么,难道你是他派来做朕身边的奸细的?”
“呵呵,皇上,您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么?”杨美人搅动着碗中的勺子,叮当作响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皇上,当年您还是王爷的时候,曾经救过一个商人子女,您真不记得了?”
凤玺君略微沉吟了片刻,思索道:“朕不记得了,只是,若是你真是杨宇飞派来的奸细,那么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朕对你无情了。”眯起眼睛,看着她精致的脸蛋说道。
“呵呵,安分守己么,后宫中的女人又有哪个是安分守己的,若是真的都安分了,又何至于出了现在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些什么,快说!”凤玺君一把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险些打翻了她手中的药碗。
杨美人见他如此激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皇上,您先放开臣妾,臣妾今日来此,正是为了告诉您谁才是这件事情的幕后凶手。”
“快说。”
“皇上,据臣妾所知,锦绣宫在昨儿皇后审理案件的时候有一个宫娥突然暴毙,然而这个宫娥,当初曾有人看见她出现自去往皇太后宫里的必经之路,且还慌张的拿着一堆的衣服,当时众人都还奇怪,怎么锦绣宫的人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可是想起最近林贵人老是来太后宫里染丹蔻,便也没有多在意。”杨美人说道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后来,她回宫后,第二日便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皇上,您说,她回去的路上会不会碰到洛千?然后将加有茴香的香包和洛千的调换了一下,然后栽赃给洛千。”
凤玺君看着她一言不发,这件事情,光凭她说的还不能证明什么,没有证据,他是自然不会信的,更别说别人了。
杨美人见他不信,又继续道:“皇上,您若是不相信,可以去暴室里问下那个周嬷嬷,是不是有人给了她一笔银子,然后交代她好好照顾花洛千。”将照顾二字咬得极重。
凤玺君侧过身子,看了一眼江公公,江公公立马便会意,招呼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连忙去暴室问清楚,看是否真有其事。
“皇上,为何臣妾说的话您都不信,是因为臣妾是杨公子送进宫的,您怀疑臣妾对吗?”杨美人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得心都酥了一半。
然而这些对凤玺君来说却没有半分感染力,“朕只是去求证,并不是不相信你,那你可知道为何锦绣宫的人要对洛千下如此狠手?”
放下手中端着的药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花洛千,出神道:“皇上可知道一个人的妒忌有多么的可怕,您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虽然世人都说您最钟情皇后娘娘,可是,臣妾却知道,您最爱的不是皇后,她不过是您为了拉拢温丞相一家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对于皇后,您没有爱,只有尊重。而对洛千,想来连皇上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是如何重视她吧,后宫的女人,无论是谁,若是看见皇上对一个宫娥都比自己上心,恐怕会希望这个宫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轻声一笑,只是这笑声听起来颇有些无奈与辛酸。
凤玺君久久都没有说话,二人就这样看着花洛千,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小太监便回来了,的确是有一个宫娥给了周嬷嬷银子,只是周嬷嬷不知道是那个宫里的,不过经过一番描述,也能知道是锦绣宫的桃红了。
听着太监来报,再结合这杨美人所说的,恐怕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和林贵人有关,蹙着眉头道:“真是大胆,朕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蛇蝎女子。”
“皇上,可知道,这些蛇蝎女子都是为了得到您的宠爱!”
“放肆!”凤玺君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