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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送别

于太医前来替皇后把了脉,开了一服安胎药,告诫道:“皇后娘娘,您最近忧思过重,还是要适当的休息,否则,对您肚子里的孩子不妥。”

温柔躺在床榻上,看着帐顶,悠悠的说道:“本宫何尝不知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只是本宫的兄长……”她叹了一口气。

于太医也已经听说了此事,只能宽慰道:“娘娘,木已成舟,您再担心只会对身子不好,倒不如宽了心,顺其自然,说不定温大人这回去了,回来后便能够定下心来,成家立业。”

温柔转动了眼珠,摆了摆手,夏桑见此,笑着道:“有劳于太医了,您这边请!”

“那微臣告退了。”于太医说着便退出了景仁宫。

翌日,卯时,天微凉。

丞相府大门外,站着一众家丁仆人,就连久居佛堂的丞相夫人也来给自己的儿子送行,可是唯独不见温丞相。

往日里,这个时间段大街上并没有多少人,而今日却人声鼎沸。

温玉一身白衣,带着小厮走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口,等着御林军统领李怀安的到来。清瘦的身影在人群中异常的显眼,向母亲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坐在了马背上。

忽而,身后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温玉神色未改,不为所动,等李怀安骑着马到了自己身边,才笑了笑道:“李统领来了!”

“温大人还是叫我李怀安吧!”李怀安翻身下马,朝着马背上的温玉行了一礼。

温玉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多礼,这李怀安虽然身份地位不及自己,可是光凭他一身武功本领,就能得到皇上的器重,成为了御林军的统领,让人不敢小瞧他。

“温大人,您准备好了吗?若是好了,咱们就尽早上路吧!”李怀安开口道。

“嗯。咱们走吧!”温玉勒紧了手中的缰绳,回头看了一眼丞相府的大门,和人群中迟迟没有出现的那个人的身影,看来,他,是不回来了。

二人并肩,小厮跟在他们身后,再众人的簇拥下,便朝着京城城门奔去。

等到了城门口,温玉的眼中突然一亮,原本还喧闹不已的大街此刻已然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守城的将士站在一旁,而那一身青衣的杨宇飞正站在那城楼下等着他。

温玉将手中的缰绳勒紧,翻身下马,缓缓的走进了杨宇飞,“你怎么在这里?”

“你要去边关了,我当然要来给你送行!”杨宇飞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酒递在了他的手中,“边关哭喊,比不得京城,我知道你最爱喝梧桐楼里的酒,已经让掌柜的给装满了酒囊,这些给你带上。”

温玉接过他手中的酒囊,微微抿了抿嘴角,带着一丝落寞:“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杨宇飞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道:“去了边关,你多保重。”

“嗯。你也是。”温玉朝着他道,神色淡淡的,黑色的眸子微敛,淡淡道:“元宵节那日是我喝多了,说了什么你别在意。”他将头瞥向了道路边上的新柳,杨宇飞看见他那双眼睛里藏着一股只敢在眸底流淌的晦暗哀愁。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杨宇飞开口道。

“你不用说了,告辞!”温玉打断了他的话,将酒囊交给小厮,便上了马背,离开了京城,杨宇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官道上。

一路上,马蹄飞扬,温玉不时的抽打着鞭子,驱使着马儿赶上前面的李怀安。

李怀安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温大人似乎和杨宇飞关系十分要好,那梧桐楼的酒可是千金难买啊!”

温玉闻言,抿了抿唇,一言不发。使劲的挥打着马儿,朝着前方奔去。

在官道上行走了一天,夜里,二人席地而坐,小厮找来了干柴燃烧了起来,从包裹里掏出干粮递给了温玉,温玉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没有任何的怨言,忽而想起挂在马背上的那个酒囊,吩咐道:“去将酒取过来。”

小厮听了吩咐,站起身子,便朝着马匹方向去,将酒囊取回来后交给了温玉。

刚拔下酒塞扑鼻而来的酒香弥漫在三人的鼻间。李怀安使劲的嗅了嗅,赞叹一声,“果然好酒!”

温玉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酒还是原来的酒,只是对饮的人已经不再了,将酒囊递给了李怀安,“来,你也来喝一口,去去寒气。”

到底是习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多客套,更何况这酒不是想喝酒能喝到的,他也没有过多推辞,接过了酒囊便喝了起来,擦了擦嘴巴,重新递给了温玉,“果然是梧桐楼的好酒,好!”

温玉见他如豪爽的模样,不由笑道:“若是你喜欢,等这次我们办完事情后,我请你去梧桐楼,咱们二人好好痛饮一番!”

李怀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眸在篝火的映照下微微闪动了几分,看着那扑起的火苗和一直往里加着木枝的小厮,好一会儿,他才点头道:“那到时候刻要温大人带着微臣一同前往了。”

“嗯!”温玉低低的应了一声。

这一夜,二人都没有睡着,听着小厮的鼾声,他们闭着眼睛各自想着事情,有好几次,李怀安都忍不住想要抽出腰间的配刀将温玉和那小厮二人给解决了,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控制住了。而温玉则是想着白天看到的杨宇飞,他一袭青衣出尘,在自己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希望到了边关后,能够将他给忘记。

天微微亮,温玉刚阖上的双眼突然被一阵刺耳的磨刀声给弄醒了,等他睁开眼睛看时,原来是李怀安正在一旁的石头上磨着刀剑。

“温大人醒了?”他一边用手拨了拨刀刃一边开口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习惯了,这刀一日不磨,心里就不痛快,扰了温大人的休息,不好意思。”他将刀放回了刀鞘别在了腰间。

“无妨,既然大家都醒了,咱们赶紧上路吧!”温玉站起身子道。

“嗯。”李怀安看着他翻身上马,忽然道:“温大人,前面便是沧州了,过了沧州便是逸王爷所在的边关驻扎之地,想来再午时应该能够赶到。”

“沧州!”温玉喃喃道,先皇在世,凤玺君还是王爷的时候,他来过一次,还造访过游牧部落的大王,不知道,现在游牧一族的首领是谁!

“怎么?温大人在沧州有认识的朋友?”李怀安坐在马鞍上,与他并列前行。

“没有,我哪里来得朋友,不过是从前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来过沧州一次。”

“哦,是吗?”

“嗯,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等他们到了沧州的时候,已然是过了午时,沧州府衙的人将他们接进了城,匆匆用过了午膳之后,便到了凤煜君所在的军营里。

隔着一条蜿蜒的河流,温玉可以看见对面正在牧羊的游牧部落的人,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子看向一旁的凤煜君,“逸王爷,不知道您为何要斩杀这边关的将领,要知道这边关将领被斩杀,极有可能会引起军心不安,更何况对面还有一直觊觎我们的游牧部落。”

凤煜君挥动着手中的芦苇,来回的晃动着,看着温玉,“本王知道是皇上派你来的,只是温大人,您今天刚到,还没弄清事情的原委就急于审问本王,您安得这是什么心啦!”

“王爷,本官也只是依照皇上的命令行事而已。”温玉拱了拱手。

“那温大人更应该先去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光凭本王一人所言,您觉得可信吗?”凤煜君扔掉了手中的芦苇便打算回自己的营帐,突然脚下顿了一顿,朝着温玉的背影道:“边关苦寒,比不得京城,温大人还是先回营帐中歇歇吧。”说完便真的离开了河边。

温玉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向远处眺望着,一片绿茵草地,牧童们手中拿着牛鞭在挥打着牛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牧童的眼神似乎总是在朝着他这边飘来,只听得他吆喝了一声,那牛羊便在他的挥打下,朝着远方走去。

营帐内。

凤煜君坐在一张游牧部落送来的羊毛绒毯上,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李怀安进来的时候,便看他如此,上前一步行了礼,问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煜君见李怀安进来,伸出手示意他坐下,随即让人站在营帐外守着,低声道:“澈儿居然被留在了宫里。”他捏紧了手中的书信。

“王爷,这事情是卑职做的不够好,没有将此事及时告知王爷。”李怀安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拱手道。

凤煜君挥了挥手:“不怪你,澈儿自小就不和本王亲近,且小的时候便在皇上府中住过一段时间,想来皇上对他的顾虑应该不大,只是,若是他在宫中,只怕我们的计划会。

“王爷的意思是,澈王爷会有所阻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是咱们在宫中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李怀安微微抬起头,他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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