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老大,你再这样下去我和梓楠很担心你有生命危险那。”
“就是就是,虽说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吧,但是我觉得还是天下何处无芳草更靠谱,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因为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男人就应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水性杨花,阴奉阳违,两面三刀,三心二意说的不就是咱们么?”
“错,那说的是你,不是我。”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梓楠对自己认识的这么深刻。
“哎呀,都差不多啦。梓楠说的没错,你们就该如此。”
“我请你们两个吃寿司,不是听你们说这些没营养的东西的,说点有价值的,别老说我知道的内容。”
“那你说什么是有营养的?喂!服务员,你这个刺身有点不新鲜了啊?”梓楠又扯着他的大嗓门以引起漂亮女服务生的注意。
“哦,那您赶紧吃吧,再不吃就更不新鲜了。”服务生员继续摆弄着手机都没有瞟上梓楠一眼。
“哈哈哈哈哈,梓楠你这一套老早就过时了。”小然和我笑的前仰后合的。
“你……这服务员什么态度啊!你们俩笑笑笑,笑什么笑。夏辉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每次笑起来都让我想起周星驰的电影,你长的实在太戏剧了。”
“可是你的相貌实在有点******,长的违反自然规律。猿进化成人的过程中少了那么一环,把你放上去应该刚好合适。”损起梓楠我总是能找到感觉,尤其是在做了一阵子编剧的工作以后。
“正解。”小然附议我的观点。
“你,你们沆瀣一气。”
“行啦,你别唧唧歪了,老大这么郁闷你就让他挤兑你两句怎么了,难道你除了出气的作用还能有别的用途吗?”
“你们,你们……岂有此理!我最恨别人瞧不起我?宋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梓楠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们,”你们知道当初我去我初恋家见她爸妈的时候,很被看不起,觉得我很没钱途,当时我就发了一个重誓,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你要发愤图强?”
“不,我再也不去他们家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太有喜感了。”我和小然被梓楠雷到了。
“真的,我很认真的,你们不许笑。”
突然一阵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打破了我们的欢乐,这段音乐来自我的手机。通常我不给联系人使用这种铃声的,所以一时间我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我看见来电的姓名才是一脸的惊战。居然来电的人是廖姐,这个与夕夏有着极大关系的人,带来的是福音书?还是来破灭的我的希望?为什么不是夕夏自己的来电?廖姐通常都不是告诉我好的消息,难道夕夏连最后给我的宣判都不愿意自己传达了么?
我纠结的接起了电话,果然廖姐没有带来好消息。
“喂,是刘夏辉吗?”
“是我,怎样?”
“什么态度!夕夏出事了!”
“你说什吗?”晴天霹雳的信息传给了我的大脑,让我的思维一片茫然。
“夕夏被车撞了!”廖姐的声音极度焦急。我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严重吗?”
“没生命危险……”听到这句的时候我的心又被从九霄云外拉回了地表,“但是伤的也不算轻,撞到脸了……”刚被安放平稳的心又重新颤抖了起来,我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夕夏的脸裹着绷带坐在轮椅上,我在后面推着她,就这样的推一辈子……
“什吗?那,那怎么样了现在?”
“缝针了,现在在医院呢。”
“你们怎么搞的!为什么不看好她?你们,你们公司要负责的!”就好像自己的珍宝被别人借走弄坏了一样的心痛与愤恨。我当然对于他们公司方的代表——廖姐不会予以客气的态度。
“是,是我们有责任。谁也不希望看到夕夏受伤啊,尤其是我。先别说那么多了,你快点来一趟海南吧,夕夏需要你。她接不了电话,你直接电话找我就好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根本也顾不上小然与梓楠的关心,我只是确认了一下信用卡和身份证都在我的钱包里就打上车直奔机场去了。
伴着“夕夏需要我”这句话,我的心随着跌宕的气流飞到了三亚的机场,下了飞机还没等我拨电话,廖姐的电话就进来了,让我有了一种被经纪人的感觉。
“夏辉,你下飞机了吗?我叫了司机在机场门口接你,到XXX医院。”
现在是晚上6点30分,我来到了XXX医院的病房门口,距离我接到廖姐的第一通电话一共过了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牵引我来到这个门前的,到底是一份思念,还是一份责任?脑子的线团又开始自己打结,算了这样只会越来越乱。我推开门进了病房,第一眼看到的是夕夏的背影,还有站在一旁焦急的廖姐。
廖姐见到我进来,刚忙在夕夏的耳边说,“你们家那位来了。”
夕夏的头抱着绷带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依旧背对着我。
廖姐示意医生和她一起到外面去,临出门的时候还嘱咐了我一句,“多陪陪夕夏,晚上你要住这的话我叫人给你买生活的用品。”我没有拒绝。
“医生,到底怎么样?您觉得还可以恢复吗?”我听到廖姐在门外向医生询问的语气似乎都有点绝望了。
医生只是摇了摇头,“我们的技术恐怕很难。”
这句话带着一股冷流把我的心拔的哇凉哇凉的,但是我知道我不可以表现出来。看了看背对着我的夕夏,我要在夕夏面前演一次最好的戏,尽我所能。
“夕夏。我来了。”我走到夕夏面前看到她被绷带包裹的脸,眼睛虽然是露出来的,但是眼角还挂着血丝。顿时间,伤感的气息蹬踏了我的心房,回忆起那天夕夏离家时我的态度,让我十分的懊悔。
“恩。我本来没想让廖姐告诉你,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跟你说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瞒我一辈子吗?
“呵呵,恐怕瞒不了吧,明天新闻就会播出的。”夕夏的笑声不像曾经那样轻盈了,里面似乎还掺着一些杂质。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我不知道该从何入手进入当下夕夏的思想。至少不能触及她心灵的伤口。
“还有一点点吧,也不知道拆了绷带会是什么样子,估计会很难看吧。”
“不会啦,现在医学那么发达,随便找两个整形医生几下弄得你跟原来一模一样的,没准还能更好看也说不定呢。”我嬉皮笑脸的想让夕夏也跟着我的情绪轻松一点。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一辈子做丑八怪也挺好,至少不用那么多狗仔天天跟着,不用被那么多媒体天天八卦,清清静静的一个人。”
“你能不能别那么悲观,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其实我自己想的甚至比夕夏还悲观。
“你都不了解我现在的情况,盲目安慰我有个屁用!反正我变丑了跟你一点关系也没用,我也没让你娶我!你管我呢?我就要变丑就要变丑就要变丑!”夕夏的神经突然就暴躁了起来,用自己的双拳狠砸自己的腿。
我赶忙抓住夕夏的双手,尽量压制她的暴躁。这样才应该是正常的夕夏,毕竟容貌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明星。夕夏的手每一次颤抖都是在我内心的一次鞭挞,她手上的汗几乎已经让我无法握牢,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能做什么,只是努力的握着不让夕夏再有更多的伤害。
终于,夕夏呜咽了,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汹涌而出。“呜呜呜,夏辉,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那……呜呜呜,我要变成丑八怪了,我不要不要……大家都不喜欢了我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大家不会不喜欢你的,你是夕夏,你永远是最棒的。”
“你不要安慰我,呜呜呜,你也不喜欢我了对不对,我变丑了,你就不要我了,呜呜呜。”夕夏挣脱开我的手,捂住自己本来就包的很严实的脸,大肆痛哭起来。这种痛伤透了我的心,这样哭模糊了我的未来。“你该不把房子租给我了,你不要丑八怪……呜呜呜。”
“谁说的,咱们的契约永远有效,除非长江水断流,黄海水见底,才敢负君心,方能改君意。”我也学着电影里面的台词,宣告了海枯石烂的誓言。但我的内心同样是无比痛苦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不是什么君子,我其实在内心的某个阴暗的角落也有私心在发芽。我担心夕夏真的会变丑,会让我无法接受,会让我不敢多看。可偏偏又有一种责任感控制着我,不能辜负了面前这个女子,让我不得不坚持我的本意,更有怜悯之心陷于此情此景不能自拔。这就是命,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夕夏在我身边一辈子?也许只有这样她才属于我,只属于我。
夕夏突然抱住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胸口,口中依然在呜咽着,“讨厌你,干嘛对我这么好,讨厌你。”女人说讨厌的时候,往往就是喜欢,我深深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在夕夏哭了很久的时候,也哭累的时候,向我说出了一个简单而又深刻的请求。“我想回家。”
家?回家?当然是我们的家。我只轻轻的回答了一句,“好。”
在我扶着夕夏走出病房的时候,毫无意外的遇到了廖姐,还有另外两个我讨厌的家伙,唐小白和木小吉。
“你们这是去干吗?”廖姐看到我们一头的雾水。
“带夕夏回家。”
“你凭什么带夕夏回家?夕夏现在在我们剧组拍戏,应该由我们负责照顾,你算哪根葱?”木小吉听了我的话,立刻暴躁起来。
“那你们就给夕夏照顾成这样?”我也怒火上撞,毫不礼让。
“你……”
“夏辉,你怎么带夕夏离开,她现在这样还在治疗。”廖姐也阻拦我。
“我带她回北京治。”
“你怎么这么……”
“廖姐,是我自己想回去。”夕夏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还是站在了我这边。
“夕夏!这小子能照顾好你吗?剧组这边人多,怎么也能轮流照顾你吧?”木小吉还是不死心。而唐小白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
“不用,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现在只想回家。廖姐帮我跟导演说一声,实在对不起。还有公司那边如果需要按照合同办理我都接受,拜托了。”
“夕夏……”廖姐没有再多说出什么,只是漠然了流了眼泪。
“躲开点。”我左手扶着夕夏,右臂推开木小吉,继续扶着夕夏前行。
“你……”木小吉刚想伸手拉住我,却被一直沉默的唐小白拦住了。
“小吉,让他走吧。咱们照顾不好夕夏,夕夏已经在咱们的看护下受伤了,咱们没有资格再照顾她……对于剧组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不是吗?夕夏,还有刘夏辉对吧,保重吧。”
我没有回答唐小白,只是最后瞥了一眼木小吉那张不甘心的脸,然后转身扶着夕夏离开了医院,离开了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