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甫一接触,秦少辛便别开了头去,似又觉得不甘与羞愧,自己可是灵脉巅峰强者,何至于连个小屁孩的目光也不敢直视了?便狠狠地瞪了回去,然而孔植的目光已经移了开去,弄得她犹如一拳打在了空处,心中憋闷不已。第一回合,自己就这么败给了对面的半大孩子?
嘟着红唇,负气似地坐到了孔植的身旁,“喝的这什么酒?你那美人佳酿呢?怎么舍不得拿出来品鉴啊?”孔植顿首一礼,“美人佳酿已经属于烟雨楼了,若是想喝,自可到烟雨楼品鉴,身为烟雨楼的老人,烟雨楼的商业规矩你该知道的啊。”
被人反将了一军,秦少辛心底已经抓狂,第二回合又败下阵来。定了定心神,面上不动声色,拾筷夹了片洛湖桂鱼鳍肉,递到孔植嘴边,“听说孔大恶人食欲很好,两个月便吃下了整个楚河,不知这块带刺的鳍肉,可有胆量品尝?”
孔植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她,末了,张口将那鱼鳍一口纳入嘴中,一吸之下,肉入腹中,鳍刺吐到了碟中,“谢谢,很美味。”
“有多美味啊?”珠帘外另一道妙音响起,四大仙子鱼贯而入,谭青玩味地打量起秦少辛来,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这秦大小姐比那传闻之中要更有韵味,尤其是她那灵脉境巅峰的修为,更是令其颇具几分仙子特有的气质,一头青丝无风也摆,远观似细柳,近看似飞瀑。
随着四女的闯入,此间气氛顿时诡秘,王鹏飞已然瘫坐椅上,完了,这好好的饭局,怎就演变成了此番景象?刘、肖、许三人心中也是苦涩不已,又被老大坑了,这回肯定是少不了一番责难了。反倒是孔植落落大方地为几女引荐起来,“我媳妇,谭青,这三位是她闺中密友,钟毓秀、林妙丹、吴云汐,至于这位……”
谭青挥手打断他的话茬,朱唇弯出一道美丽至极的弧线,十号学房的人都深深了解,这是最最危险的信号,当远离危险源。“不用你这么啰里吧嗦地磨叽,秦少辛,久仰久仰。”
“谭大小姐,幸会幸会。”面对这样的小丫头,秦少辛自是不甘示弱。
女人间的战争虽然不见硝烟,却是有着世间最为可怖的杀伤力。两串无声的电弧在二女双眼之间噼啪缭绕,孔植突然也意识到了个中凶险,干吞了口唾液,劝解道:“那个,相逢便是有缘,大家不妨坐下,心平气和地聊聊……”
二女几乎异口同声地喝止道:“闭嘴!”孔植一怔愣,其余人等也是错愕不已,什么情况?谭青反手叉腰,蛮横霸道地开口,“我相公,你凭什么对他大呼小叫的?”
秦少辛也是一腔怒火,反手拉过孔植手臂,依偎在他肩头,很是嚣张地回道:“是未来的,还不一定呢!”谭青仰面哈哈两声,“可笑至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做得了假?至于你,先不说你这一大把的年纪,就凭你早年已嫁入李家这一条,你也入不了孔家大门。”
“入不了就入不了,我就喜欢这么无名无分、不清不白的调调,你耐我何?”秦少辛反吼了回去,实在是气急之下,口不择言,然话已出口,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强忍了心中羞臊,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然而房内几人那表情可谓是相当精彩,更为精彩的是,隔墙有耳啊,酒楼内有热闹可以看,热情的楚河人民自然不会放过,甫一听到两女此番对话,整个酒楼都喧嚣开来。“什么?秦家少辛小姐居然跟那孔大恶人……?唉,当真是骇人听闻啊!”“那孔大恶人其貌不扬的,怎地就有如此福气呢?咱楚河的天骄之女竟甘愿与其苟且偷摸,世风不古啊!”“怪不得少辛小姐如此急匆匆赶回来,这是幽会情郎来了,别看平日里少辛小姐这般端庄典雅,骨子里竟也……,唉,人不可貌相啊!”……
人多了,口便杂,悠悠众口难堵,此番当真是把脸丢个干净,秦少辛心中满满的颓然,但气势上却是不愿输给了那丫头片子,犹自强撑着,不肯退却半步。
面对她那豁出去的架势,过于恶毒的话,谭青也说不出口了,跺了跺金莲,“有本事出来,单挑!”秦少辛冷哼一声,怕了你不成。
一个粉衣鲜艳,一个青衣濯濯,一个含苞待放,一个饱满诱人,二女在天空之上一番对峙,引来全楚河街道的注目。天哪,会飞的仙子,居然要动手打起来了,所为何事?之前谢家酒楼的宾客们自是沾沾自喜起来,他们是亲耳听到了此事件的整个过程的。“哈哈,太劲爆了,包管你们预料不到啊,哈哈……”身旁之人已是不耐,催促不已,那说客却是干咳一声,低眉压声道:“秦家少辛小姐与那孔大恶人有私,人家正主捉了个正着,你看看,能不热闹吗?”周围皆惊,真相竟是如此?眼见众人将信将疑,那说客嘿然冷笑,“当时谢家酒楼所有宾客都有耳闻目睹,岂能有假?”
果然,一经打听,事实如此,秦家少辛小姐亲口承认的,唉,众人叹息不已,再看向那少辛小姐时,眼中情绪已是颇为复杂起来。好好的大家闺秀,更是天之骄女,何至于斯?定是那大恶人,偷走了她的心,骗了她的情。
下面众人的议论之声,声声皆是入了秦少辛之耳,修者本就耳聪目敏,此刻方知,并不是多大的好事,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自己听不到这些杂音。此番私下会晤这传说中的孔大恶人,当真是失误至极,愚蠢至极!素手一扬,凭空生出一道飓风,席卷向谭青而去。
谭青撇了撇嘴,雕虫小技,翻手一掌,一只火凤翻飞,将那飓风挡了下来,直至消于无形,火凤折返而回,复又回到了谭青体内。“火凤灵体?”秦少辛掩口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