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茹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
尔朱世隆道,“时间紧迫,老臣这就出发。”
“好,叔叔务必小心。”李诗茹叮嘱着。
尔朱世隆点头转身离开,李诗茹见尔朱世隆出了门,方才回屋静坐,心里砰砰乱跳,此番她是让尔朱世隆带话给尔朱荣,暂时退回容秀川,以小谋大,隐藏实力,观察形势,切莫再刺激胡太后,隐藏实力,时机成熟之后再一举击破。
此番话,是不可以写在信中的,李诗茹说的言语极为短暂,只是希望尔朱荣能明白李诗茹的想法。
是夜,长乐王的宫中。
一个青衣长袍的男子倚窗而立,眉目中是志得意满的傲气,身后一个白纱女子,不着一丝装饰,三千长发披肩散落。
白衣女子从背后缓缓的环住了男子的腰,脸色如摸了胭脂般,透出了一抹娇红,靠在男子宽阔的后背上,低低的说道,“子攸,今日之事,一举三得,你可还满意?”
元子攸一挑眉,转过了身,任由女子靠着,右手轻挑起女子的下颌,“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个一举三得?”眼神中露出一丝玩味。
“逼得元叉造反,左昭仪冷容儿也被关入了冷宫,灭了元氏其他人的威风,以后你的夺储之路会更加顺畅,这是其一。”那个女子娇笑着,在元子攸的身上摩挲着,双眼含魅,“其二,知道了尔朱英娥暗地里和谁来往,也掌握了尔朱家的动向,到时候是杀还是留,还不只在于长乐王一念之间吗?”
元子攸的唇角勾过一丝冷笑,他用手摸着女子的脸庞,突然一把拦腰抱起了女子,往床上走去,邪魅的笑着,“可惜啊,皇叔无福消受你这美人恩。”他把那个女子丢到了床榻上,他一翻身把那个女子压在了身下,眼中的意味越发的不明起来,他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女子如桃花一般的唇瓣,低低的在女子的耳边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这第三是什么?”
女子被他挑逗的轻轻的呻吟着,口中却还是娇笑着,她柔媚的说道,“那个木偶是你派人放的吧,我看太后那个老妖婆可是有点发愣呢,她可是还没有准备好和尔朱家的人撕破脸,你倒好乐得坐享其成,皇上和太后吵得厉害,太后早就对尔朱家的人上了心,那个尔朱英娥又是身怀武功,即便是尔朱荣和太后有些私情,怕是这次也会就此撕破了彼此的脸面了,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你这个长乐王不是最会玩吗?”
“哈哈哈。”男子低眉浅笑了一番,用手捏起了那个女子的下巴,说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妖精,你们胡氏一族的女子怎么都如此聪明,凌苏苏,你也姓胡不是吗?”
那个女子的眼中掠过一丝的冷戾,却还残留着情迷,听闻到此,干笑了几声,懊恼的说道,“我和那个老妖婆不是一路的。”
元子攸听到了这里,唇边露出了若有若无的冷冽笑容,一个翻身从女子的身上下来,躺在了一侧,周围的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香气,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低低的说道,“这绿蝶香,你还是不要用的好。”
那个女子翻身趴到了元子攸的身上,把头伏在了元子攸的胸口,声音低沉中带了点点的哀伤,“子攸,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后对后宫诸般压制,我的孩子……”沉默了良久,女子叹息了一声,有一滴清泪滴落而下,落入到了元子攸的胸口之上,滴落到了他肌肤的纹理之间,有一点的灼痛。
那个女子低低的说道,“若是那个老太婆不死,我宁愿一声无子,我再也不要看着自己的孩子七窍流血而死了。”
元子攸听她说的伤感,他用手轻轻的替她梳理着长发,声音幽深的说道,“不要再伤心了,都过去了。”
幽暗的灯光中,元子攸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寒意和杀机,不复刚才的柔情,只是那个女子却不知,胸前的那湿痕越来越重,他用手抚摸着女子的长发,声音也柔了几分,“不要哭了,你且放心,终有一****会登上帝位的,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还有,那个绿蝶香不要再用了。”
凌苏苏终于破涕微笑,浅浅的嗯了一声,“我信你。”
此话一出,元子攸眼中的寒意渐渐的变成了同情和些许的无奈,也有了些情意,他伸手揽过了凌苏苏,吹熄了床边的红烛,自是一夜的缠绵。
天还未明,元子攸看着怀中女子熟睡的容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还是起身,往绿蝶香里面加了些粉末,这才匆匆离去。
御花园中,元子攸匆匆赶去,已经有侍卫在此等候了,那人见元子攸前来,立刻跪下,“参见长乐王。”
“她那里有什么动静。”元子攸压低了声音问道,眼眸之中掠过一丝寒光。
那个侍卫知道元子攸所指的人正是尔朱英娥,回禀道,“她一直都呆在甘泉宫中,只是昨天,她和尔朱世隆见了面。”
元子攸道,“给我继续盯着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要来报。”元子攸吩咐完了,轻笑了两声,道,“她倒也是不笨,只是太过简单了些,只是,她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吗?”
那个侍卫不敢出声,元子攸又问道,“高欢的身份你可查清楚了吗?”
那个侍卫回禀道,“此人是汉人,祖上受了罪发配到了六镇,有个鲜卑名字,叫贺六浑,如今在尔朱荣手下当差,是他的一员大将,在击败葛荣的战役之中,此人功不可没,另外,他还有过一次神秘的昏迷,人醒过来之后行为处事却是跟为昏迷之时不同。”
元子攸点了点头,想起了李诗茹曾经数次和高欢私自会面,又想起了柳含翠,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醋意,问道,“此人现在在哪里?”
那个侍卫低低的回答道,“探子来报,查到此人一直在洛阳城中,和尔朱世隆的人私下里联络频繁。”
“哦。”听闻此消息,元子攸挑了挑眉说道,“有意思,尔朱家的人最近还真是小动作不断呢,和皇上走的这样近,看来,那一天就快要到了。”
那个侍卫不敢抬头,垂首站立一侧,一阵冷风吹来,卷起了无数清雪,那些清雪扑到了元子攸的脸上,元子攸的目光深沉,沉沉的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继续盯着这些人,随时报告。”
“是。”那个侍卫施礼,方才退了出去。
等侍卫走远了,元子攸在御花园中伫立了片刻,看红梅绽放,红梅白雪,唇边掠过一丝冷冽的笑意,伸手摘下了一朵红梅花,揉捻成了血红的汁液。
周围没有一丝动静,只有冷冷的风吹过,吹落无数的清雪,元子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偌大的御花园又恢复了早先的寂静。
此刻,洛阳城中的人,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之中,而前往洛阳城的官道之中,一匹枣红色的马快速的疾驰,马上的年轻人英姿飒爽,想着自己受酋长所托,来京中与高欢配合,心中就豪情壮志不已,而在那豪情壮志之下却还有着一丝丝的柔情,终于离她这么近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她。
在京中,不仅接近了权利的中心,更可以找到宇文家族的人,他要成就一番功名,夺了这天下,护在她的左右,她嫁入了帝王家又如何,他要给她幸福,他要向她证明,她当日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没有给错。
他,宇文泰就此立下誓言,自己要成为她的保护神,要给她幸福,要成为她的骄傲。
年轻人在城外下了马,等候片刻,早上的城门悄然打开,年轻人递过令牌,过了城门,城中逐渐有了人声,有了叫卖的声音,年轻人心情大好,踌躇满志,往约定的方向走去。
宇文泰以拜佛的名义,一路打听着白马寺,到了白马寺门前往前又直行了大约三百米左右的距离,终于在一处院落前停住了脚。
那个院落的大门左下角的地方雕刻了一只飞鹰的图案,若是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宇文泰上前抠门五声,不过片刻功夫,又是抠了五声,门这才“吱呀”一声打开。
开门的小厮见了宇文泰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头,接了他进去。
院落不大2,正中间是一间大房,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小房,此刻,一个黑衣男子正端坐在房中,看着手中的信件出神。
那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提拔了宇文泰的高欢。
“参见高大人。”宇文泰一入门,就对高欢行了跪拜之礼。
“快快请起。”高欢这才缓过了神来,忙把那信件虚掩了,上前扶起了宇文泰,沉沉的说道,“何须行此大礼,你这一路可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