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气得满面通红,叫骂道,“你快点放开我!”
宇文泰见她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放手,戏谑道,“我管你是不是公主呢,你叫我一声亲哥哥我就放你!”
那个少女恨他轻薄,用力一挣,但被他紧紧的搂住,却哪里挣脱得开。
那个少女急了,飞脚向宇文泰的太阳穴踢了过去,要叫宇文泰不能不放开手,宇文泰右臂松脱,举手一挡,反腕钩出,又拿住了她踢过来的右脚。
宇文泰擒拿功夫是得心应手,擒腕得腕,拿足得足,那个少女更急,奋力抽足,脚上的那只绣着红花的绣鞋竟然离足而去,但总算是挣脱了他的怀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敢打我。”话还未说完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你们都欺负我……”
她这一哭把宇文泰直接给哭懵了,不过见了她披头散发,嚎啕大哭的模样,一抹戏谑的笑意从眼中露了出来,“公主若是你这个模样的,也真是让天下人笑话。”
“你……你这个混蛋,你敢欺负我,本宫是平原公主,你又是哪宫的奴才,见了本公主不下跪不说还敢打我,脱我的鞋,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平原公主用手抹着脸,她的脸上已经混沌一片了,活像个大花猫。
宇文泰看了看一脸狼藉的平原公主,又看了看自己手掌中的绣鞋,眼眸之中透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你是公主?简直就是笑话,公主都像你这样刁蛮吗,我还是头一次见像你这样的公主呢,精彩,精彩至极!”
平原公主刚刚和张欢发生争吵,想以公主的身份压制张欢的那些小妾,却不料反而被张欢出言羞辱,羞愤之下,骑着快马跑来宫中告状,却没有想到,在半途中却被宇文泰而拦了下来,被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瞧不起。
平原公主想到这里火气更胜,悲愤之情也越加的浓烈起来,她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傲然的站直了身姿,虽然还披头散发,虽然还是满脸狼藉,“本宫是平原公主,你是哪宫的奴才,今日之事,你若是跪在我的面前认错,向我磕三个响头,我就不追究你冲撞我之事。”
平原公主的话说得字字强硬,语气平缓,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虽然是狼狈万状,可她想,这样的气势下,那个人必定会低头,他若是低头,看自己怎么修理他,又岂非是磕几个响头那样的简单。
却不想宇文泰冷笑了一番,“公主身份贵重是不假,可若是如此刁蛮,怕是无人敢娶啊,若是嫁人了,也怕是夫妻不和的命吧!”
平原公主大怒,拔下了头上的金钗,挥了过去,宇文泰一把握住了那挥钗的手,眼中的戏谑之色更重,调笑道,“看来被我给说对了,公主果然是嫁不出去的,不如,公主你就嫁给我这个小平民吧,小民对平原公主你很有兴趣呢!”
“你,登徒子。”平原公主恼羞成怒,又因为被人说中心事,眼眶一红,泪水又扑簌簌的滑落了下来。
宇文泰一怔,他原本就是贵族出身,自然是不惧怕公主的威势的,更何况自己刚荣升为皇帝的近身侍卫,可见了此时的平原公主披头散发,目中含怒,却又有着几分的忧愁,恍若有泪珠闪动,不由得心下动容,放下了戏谑的心思。
宇文泰见了平原公主眼中的忧愁撩动了心思,放开了手,道,“臣宇文泰,唐突了公主,还请公主责罚。”说罢,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因为方才的争执,公主原本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晕红,想着自己心中的凄苦,又见宇文泰施了大礼,心下也就作罢了,转眸又见了宇文泰眼眸之中的一丝忧伤,心下竟然为之一动,语气上却还是不依不饶道,“本公主记下了,你叫宇文泰,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哼!”
言罢,转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泰,牵了马,往宫中走去。宇文泰看着平原公主离去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个月的禁足期,对于他人也许是漫长了一些,于李诗茹来说却正好是自得其乐,元诩又会来看自己,和自己说笑,却也不算是寂寞。
平日里就令竹言去尚仪局取了些书籍过来,躲在暖阁之中消遣。
那日里,该说的话都尽数转告了尔朱世隆,又从尔朱世隆的口中知道高欢一直在宫外,心里觉得安然了许多,既然是禁足,这段期间胡太后自是不会对自己下手,更何况,此时动手,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胡太后自然是不会动手的。
只是,李诗茹一直都没有看头,左昭仪冷容儿那日为何要拉自己下水,若是想要拉拢尔朱家族和元鉴合作,也该直接去找尔朱荣才对。
李诗茹倚着软塌,捧着书笺看着,却听到身侧传来呵呵的一声笑,李诗茹大惊,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的身侧,不等抬头,就已经将自己手中的书笺砸了过去。
“哎呦,”那人用手捂着左侧额头,在地上转了一圈,调笑道,“皇贵妃娘娘看着柔弱,怎么下手这么重啊。”
李诗茹抬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才惊觉,“元子攸?”
元子攸放下了手,做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看着李诗茹,眼眸之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正是我,本王当了王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挨人打呢,疼死了,还真疼啊!”
看着元子攸一脸的戏谑,李诗茹心下有些好笑,不免反唇相讥道,“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长乐王啊,你是否应该先叫我一声皇婶啊,更何况本宫还在禁足之中,这甘泉宫可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
一想起后宫,李诗茹就生气,“此处是后宫,若是有人传出去我和长乐王在一起,这黑水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总会被人利用的,你是不是要害死我啊!”李诗茹说完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元子攸,正待唤人把这个元子攸轰走。
元子攸却似是猜到了李诗茹的心思一般,他轻笑了起来,说道,“皇婶不要着急,我来到此处,就是宣读皇帝旨意的。”
李诗茹看着元子攸,她的眉毛微微的往上挑了一下,问道,“皇上身边的人呢?”
“我就是皇上身边的人啊。”元子攸笑得似是而非,眼眸中却略过了一丝冰冷。
李诗茹懒得和元子攸斗嘴皮子,不耐烦道,“来人。”
碧痕早就听到了动静,往暖阁中走了过来,只是见了元子攸,一直没敢近身,此刻听了李诗茹的呼唤,赶紧走了进来,李诗茹一见碧痕进来了,淡淡的道了一声,“碧痕,送客!”
李诗茹的面上有些懊恼,为了这个不知轻重的元子攸,这个家伙还真是害死人不偿命,这个关头还敢跑到自己的宫里来。
碧痕见李诗茹面有怒色,也知道元子攸不应该出现在此处,听了李诗茹的话,面上透着冷清之色,她对元子攸说道,“长乐王,请吧!”
“哎呀,你怎么不信我呢,我真的是替皇上来宣读圣旨的。”元子攸还是一脸的嘲弄之色,不过话却说得很是肯定。
李诗茹有些犹疑的看着元子攸,满满的都是不信任,还有,元子攸的眼眸怎么看起来那么的熟悉呢,自己到底还在哪里见过他呢。
元子攸如戏耍一般,在身上左掏右掏,李诗茹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碧痕再也看不下去,就要动手推搡元子攸,却见元子攸从左侧的衣袖中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卷纸。
李诗茹看着元子攸,想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元子攸走到了李诗茹的近前,把手中的那卷明黄色的卷纸递到了李诗茹的面前,李诗茹打开一看,确实是有些纳闷,眼中添了几分的困惑,皇帝元诩的心思转变的有些太快了吧,前二日还在这宫中和自己说笑,丝毫没有透露出要赏赐给自己东西的意思,却在这个时候给了自己这么多的赏赐,这却是为了什么呢?李诗茹抬眸看着元子攸,沉声问道,“皇上为何赏赐我这么多的东西。”
元子攸这才正色道,“容秀川来人了,已经做了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皇上这两天公事繁忙,不便过来,而我自小陪着皇叔,皇叔当然觉得我来这里比较合适,更何况你还是小王未过门的皇妃呢。”
“你这个混球,谁是你的王妃,你给我滚!”李诗茹暴怒了,捡起了床榻上的书笺就往元子攸的身上打。
元子攸闪身躲过,调笑道,“怎么,你想谋杀亲夫啊!你别忘了皇上曾亲口把你许给了我的,我就是你的夫君。”
“你这个花痴,白痴,无赖。”李诗茹边起身,作势要打元子攸。
元子攸边跑边喊,“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我知道你的功夫好,可你也不能用在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