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正好。”
“他们怕是早已离开了。”
“你还在想着什么?”
隐没于黑暗中的人满怀恶意地勾起嘴角，不疾不徐地吐着伤人的话语：“也是，被困在里面，也只能无望地想着别人的救援了。”
“我要你永远地在里面忏悔。”
“为他忏悔。”
画卷里的女子颓然地低着头，无声无息，不言不语。
……
马车轮子不停前进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漫天黄尘的映衬下竟显出几分决绝。
马车内的气氛更是凝重，御灵溪轻轻靠在凤卿雪身上，也没问她拿到神器没有，只轻声问着——
“我们终究是不管曲小姐了么。”
“管不了，”凤卿雪淡漠地垂着眼，她清楚这一点，“先不论我们如今的实力，就且论他们之间的恩怨，就不是我们可以管得了的。”
御灵溪皱着眉，她不可抑制得想着：‘若是我们有实力就好了吧。’
情报不是万能的，他们也有只空有情报而无能为力的情况。
这不是仅仅只指曲轻茗的情况了，而是——他们没有能力，这一事实。
凤初左看右望，终究摇头说道：“何必想那么多呢?等我们有实力了，再把曲姐姐救回来不就好啦。”
白湘翎微笑着问他：“我们要救的是哪个曲姐姐呀?”
凤初正想回答，却忽得被难住。
被救回来的，会是那个曲姐姐吗？
“好了，别想太多，”凤卿雪淡声说着，话里话外皆无半分人情味，“这便是这次的神器。”
说着，她便拿出了沉寂的天月水镜。天月水镜的镜面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般，不复之前的闪耀，与无念之珠似乎没什么区别。
“一面镜子？”御灵溪的语气略微惊异，就连旁边的一干人等亦面色不善。
荣欹紫若有所思地看着天月水镜，忽地道：“不对呀，这镜子莫不是因为耗尽了元素而让自己陷入了封印吧，”她想了想，有点好笑的道，“若是如此，那可真是——自食其果了。”
凤卿雪微微颔首，随即便将天月水镜递给了白湘翎，“我如果没想错的话，你是我们之间最善占卜的。此镜可通晓现在与过去，再加上你的占卜术，最是适合不过了。”
“但你要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使这面镜子发挥出作用。”
白湘翎慎重地接过了神器，“姑娘放心，我必不会让这面镜子在我手中没落。”
凤卿雪不可置否，车厢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半晌，离沁颜忽而出声道：“既然不是每个神器都是被完全封印的，那么我手中的无念之珠，该如何使用？”说着，她便拿出了无念之珠，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语气僵硬，神色冰冷。御灵溪暗暗观察着，在心里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是问人的态度？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不过这车厢中的人，怕是皆为不近人情之辈了。’御灵溪心想。
凤卿雪沉默着，斗笠下的双眼静静盯着离沁颜手中的珠子。
她道：“无念之珠没有灵，只有煞气。因封印无法使用，只有无情无心之人方能抵制那股煞气的入侵。”
这句话凤卿雪早已讲过，离沁颜只好重新收起无念之珠。
凤卿雪淡漠地垂眸，剩下的一句话消失在唇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
马车颠簸了几天，车上众人便无所事事了几天，中途有妖兽出没，皆被车上众人用作了午餐。
如此行驶一月，终于到了——
衾兮国。
另一边。
青十榆亲手将一卷纸绑在信鸽腿上，随后便毫不犹豫地放飞了它。
“哥哥，你在做什么？”门口传来青十玥的声音，青十榆一边应着，一边往门口走去。
这些日子以来，青十榆了解到了许多东西，也知道了那个对他来说分外残忍的，真相。
有谁能一直天真呢？
天子尚不能确定，但一定在凤卿雪那群人之中，就是不知道，余老会派谁来试探了。
青十榆看了看在不远处等着他的青十玥，眯了眯眼，缓缓地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无论是谁，他都无法看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