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学放开针扎中的白棋兵,哼哼两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白棋兵没了墨文学的钳制,在古歌乐的帮扶下,坐起了身,然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墨文学。
墨文学接收着白棋兵的目光,然后怪异的看看自己,发现自己一如既往,还是那样帅后,不满的瞪着白棋兵。
“看什么,我脸上长出一朵花儿来?”
白棋兵糯糯唇,不敢置信的开口:“我,我真的喝了你很多血?”
墨文学被白棋兵问得一愣,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后,很坚定很认真的点头:“没错,很多很多的血。”
白棋兵扯扯唇,然后做势要吐趴在榻边。
一旁的古歌乐笑出了声,好似看白棋兵的样子还不够落魄,然后漫不经心的再火上加把油道:“的滴是喝了文学不少血,可把文学心痛死了。”
听古歌乐如此一说,白棋兵当真了,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想吐。
“唔……”
这可把墨文学气坏了,不满道:“你,你这什么意思,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样来报答我的??”
白棋兵看一眼墨文学,然后又趴在榻边干呕起来,气得墨文学直番白眼。
“好了棋兵,你再这样呕,可真要将你喝下去的‘血’全都呕出来了。”古歌乐抱胸,眸子里的神情多半是幸灾乐祸。
“唔……呕出来才好呢,你们两个真不够朋友,居然趁我病,要我命。”白棋兵边呕边跌眼古歌乐,意思是,你怎么也不拦着。
古歌乐勾勾唇,然后耸耸肩,意思是,他拦不住,也不想拦。
这可气煞白棋兵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三个中最懂礼仪的古歌乐,其骨子里却是最腹黑还最会装无辜的人。
墨文学憋着气,趁这机会,再加一把油,嚷嚷着:“棋兵,你知道你喝的血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吗?我告诉你啊,就是从……”
白棋兵一听,自觉没好事,忙大嚷着:“啊,你闭嘴,我知道了,你现在想要怎样,要不,我放一碗血还给你?”
墨文学抚着下巴深思片刻,然后点着头道:“嗯,这个注意不错,喝一碗还一碗,一天三碗,一碗至少得千两金,等等,我算算看你得还我多少碗。”
说着,墨文学还真算起来了,白棋兵气得,真想两眼一翻,倒下榻去一睡不醒,损友,绝对的损友啊,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高媛端着托盘急步走来,听到屋内吵闹声,不禁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将托盘里的汤药端至榻边,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坐在榻边将汤药递给白棋兵。
“小媛,你告诉师兄,这几天,他们两都个背着我对我做了什么?”
高媛被问得一愣:“啊,师兄你说什么啊?”
白棋兵接过高媛手里的汤药,然后将汤药递到高媛眼前:“就是这个,这里面加了什么?”
高媛被问得莫名其妙:“师兄,这里面都是一级的好药草,还能加什么,加的都是一些治你内伤的良药。”
白棋兵有种想大叫的冲动,怎么他这一睡醒,眼前这几个都有些怪怪的,是不是他还没有醒,他还在昏迷中。
高媛将白棋兵手里的汤药推到白棋兵嘴边:“哎呀师兄,快喝药啦,你内伤那么严重,要想快点好起来,这药还不能停。”
不能停……
白棋兵嘴角直抽抽,让他撞死好了,他才不要喝墨文学的血。
墨文学适时出声:“对哦,歌乐说了,你最少还得服用十天的汤药,所以呀,这十天的汤药,这个血……”
“血?血什么?”高媛听出名堂了,敢情,墨文学在这里卖关子。
“就是血呀,那那那,他手里端的,可全是我的心血呀,这一幅汤药,可是千两金子都买不到的。”
高媛憋憋唇,心道,又在算他的金了,这些天,他嘴里没少念叨这汤药得多少多少金子,怎么怎么出价市面上也买不到什么的,她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见高媛不再接话,白棋兵的心死了,他真的喝了墨文学的血,他不要,他不要再喝了。
“师兄,你怎么啦,是不是那里不舒服,是不是内伤又发疼了,快把这汤药喝了吧,喝了就不会那么疼了。”高媛见白棋兵神色不佳,大力劝着白棋兵喝药,最后竟是在白棋兵手里将药碗夺了过来,亲手喂白棋兵喝。
直到天黑尽,墨文学和古歌乐才离开将军府。
一想到白棋兵被高媛灌下汤药时的神情,墨文学就止不住的偷乐,至于被白棋兵嫌弃的血,早已被白棋兵出神入化的表情而替代。
两人走在无人的官道上,四周略显清凉,巡夜侍兵已经撤走大半,皇城却无法恢复到以前夜不闭户,百姓们还是以杀人狂魔有所忌惮。
古歌乐看着一路时不时就哈哈大笑的墨文学,微微摇头叹息。
突然,墨文学停住了步子,古歌乐看过,跟着墨文学的视线,这才发现,官道横穿的一条街道上,一个白衣长发女子缓步直直走过。
“白莎……”墨文学一声怒唤,提气,追了上去。
“……真的是……文学,等等……”古歌乐也认出了白衣女子,只是墨文学更快一步,已经穿过官道,走没影儿了,古歌乐忙提气追上去。
白衣女子旁若无人,直直往前,墨文学几度想上去拦住白衣女子,却是被古歌乐拉住。
“你别拉我,太傅和轿夫们的尸体午作已经拿出验证结果,是被银针刺入了心脏,瞬间毙命,做为证据的银针还在太师官衙里,我现在就要将这个杀人凶手捉拿归案。”墨文学一边甩开古歌乐的束缚,一边嚷嚷着要捉拿白衣女子。
“你别急,先看看清楚。”古歌乐内心深处相信白衣女子,她不是那种为钱而要杀太傅的人。
“还看什么?那手法分明是白莎,现在人就在眼前,先抓了再审。”
“你怎么还这么冲动,就算是白莎的手法,她也不可能平白无顾就去杀太傅,你不想看看背后是谁想要太傅的命?”
墨文学听古歌乐如此一分析,到是冷静了一点点,耐着性子跟在白衣女子身后。
白衣女子穿进烟花、柳巷,墨文学和古歌乐对视一眼,在两人跟上去时,静静的巷子,没有生人的气息。因为皇城闹杀人狂魔的事,烟花、柳巷也变得异常的平静,以前这里总是各颜各色的灯笼高高的挂在每家花楼门前,而如今,门前皆是一片红色的灯笼,红色,即是喜庆之色也有辟邪之用。
“怎么没人影了?”墨文学有些懊恼,好不容易见着白莎,现在却跟丢了。
古歌乐却似松了口气般,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墨文学伸长脖子张望着,一脸的不甘心。
“还在看,走啦!”古歌乐不奈的拽过墨文学,将墨文学拖走。
深夜,墨文学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窗外黑影闪过,墨文学翻身追出屋子,门外,庭院中背对着墨文学站着一白衣长发女子,女子乌丝及腰,却不曾束发。
“呵,我还在为跟丢了你,烦乱无心睡眠,你倒是好,现在送上门来。”
不待墨文学出手,白衣女子已经素手一扬,根根银针齐发,直刺墨文学心脏而来。
“果然是你!”看出白衣女子手法,墨文学跃身躲开。
真气汇聚,掌风带起周边冷风,两人衣决飘扬。女子脸带面纱,见墨文学近前,手中已经握着银光闪闪的宝剑。
白衣女子招招狠毒,不给墨文学留下半点喘气的机会,剑花四散,剑气道道划来,墨文学只有守的份。
古歌乐本已往家门方向赶,一路越走,越是想不明白白衣女子为何会杀太傅,于是半路折回,来到烟花、柳巷。
夜更深,各个花楼更是熄灯入睡。古歌乐绕道后门,飞身越墙进了院子,后院很大,房屋只有两厢,都是竹制的小屋,小屋内没有灯光,古歌乐靠近其中一间,静耳听了半响,没有生人的气息,这才轻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月色,将屋内摆设看了个清楚。
竹屋很简陋,一套桌椅,一个单人小榻,屋内装饰很少,看不出住在这里的是男人还是女子。
古歌乐转身,却是瞬间呆愣。
“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么?”天赖般的女音,听入耳中,就像渗入了灵魂。
“在下无意打扰,冒昧之处,还请海涵。”来人是女子,身形和声音都是,只是,她的容颜被黑暗所档,任古歌乐如何聚气,双眼任是看不到女子的面貌。
“呵呵,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话音未落,女子已是闪身来到古歌乐近前。
凌厉的杀气和着掌风斜斜擦过古歌乐耳伴,就这一掌,古歌乐便知自己不是女子的对手,顺手将身旁桌布抽出,运动真气,将桌布击向女子,逞这机会,古歌乐出了竹屋,飞身越墙逃离,身后却是夹杂着混厚的内力的掌风向他袭来,他可以躲开,可躲开的结果就是留在院子,接下来就撕杀,然后他的命就葬送于此;古歌乐明显选择了另一条路,微微侧身,受女子半掌,同时身子已经越过高墙,出了院子。
古歌乐抚着受伤的右肩快速离开烟花、柳巷,果然女子没有追来,只是,那个女子是何人,功力之高,怕是他们三大公子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胜。
皇城治内伤最好的药材全在墨文学家,白棋兵便直接往墨文学家的方向赶。
墨家是皇城的三大富贵家之一,府上自然顾有护院,墨文学和白衣女子的打斗也引来了护院,只是护院的武功远远不如打得正激烈的两人,来了也只能站得远远的观战。
数十招下来,墨文学被白衣女子狠厉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衣袍已经被剑气割破数道口子,交手这么久,墨文学也算有点发现,眼前的白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白莎,却也不是白莎,白莎之所以被江湖人称为鬼魅杀手,是因为她开口的妖娆,而眼前的女子,只顾取他性命,却是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墨文学还发现,此白莎眼中无人,更无闪亮的光彩。没了鬼魅一说,那眼前的女子便不是杀手而是一个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