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需要输血，快到血库去。”苏默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自己的口鼻上套了一个呼吸器，能感到自己呼出的水汽……除此之外就是刺鼻的消毒药水的气味，自己的面前是一片白，自己在哪里？怎么到这里的？
苏默感到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他试着回想了一下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能想起来……大脑一片混沌，好似给人抡了一记闷棍。
“他睁开眼了。”白色的朦胧中有人说道，有人凑近他的脸，距离之近使苏默看得见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喂喂，听得到么？有意识么？”
啊，他在问我，声音好大，我听得到，意识……大概还是有点的吧。苏默心想，为何那么心急？我是不是只要说话他就不会那么焦急了？
可苏默做不出回答，他感到很累，眼皮很重，于是他闭上了眼。
“快点快点，再不输血他就不行了！快啊！”
“来了来了！血马上就到。”有人回答到，声音由远及近。
苏默听到了这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终于意识到了一点……
这里是医院啊。
“你醒了？”苏默自朦胧中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小护士笑起来的时候有酒窝，很可爱。
“这是哪里？”不同于上一次的朦胧，这一次苏默意识清晰，但大脑里还是有点东西模糊，他试着起身，但腹部的剧痛叫他又乖乖躺了回去。
“医院啊。”小护士连忙凑身上去，不过大概是实习生，看着苏默满脸痛苦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拿出随身带的纸巾把苏默头上的冷汗擦了擦。
“白秋余、林多还有萧月璃呢……”苏默在下一刻瞬间想起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不知情况如何，忙问。
“什么什么什么啊，你说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啊。”小护士歪着头想了一下，“不过如果你是指那些和你一起被送来的人的话，倒是都没事，就你伤最重，听医生说离死亡都不过两步的距离呢。”
“有那么险，那还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我可以见见他们么？”苏默深呼吸一口，倒也不是很惊慌，又不是第一次接近死亡了……相比之下同伴的情况更为重要，苏默想要亲眼见证。
“打咩やめて（不行）”小护士说了句苏默能听懂的日语，“你要好好休息，他们也是，你们都是病人，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一定好好休息。”
“知道了。”苏默也不强求，现实毕竟不是电影，用不得一些夸张的手法，不见得非要缠着一身绷带跑去见别人……指不定还吓到别人呐。
那就好好休息吧，床铺虽然比不上萧月璃家的……也能让他安睡。
小护士关上了门，“啪嗒”一声，有点寂寥。
苏默感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劳累，于是他闭上了眼，呼吸沉沉，慢慢睡去。
睡梦中，他又闻见了那熟悉的味道，他试着睁开眼，眼皮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闻到香气散去，可惜自己无力睁眼。
等到苏默又一次醒来时，身体终于算作差不多康复，现在正在接受其他几人的探访，毕竟他们受到的伤都比苏默轻，萧月璃只能算是用脑过度，林多的脂肪层也不是白白存在的，唯独白秋余被人一顿揍……不过他本身体格健硕，现在倒也都没什么事。
“所以说，是一个女孩子打跑了那个面具男任何救了你，顺便救了我们？”白秋余问。
“这是你第八次问我了。”
“你确定？”
“你这句话也说了八次了。”
“我还是不相信。”
“那你相不相信你这句‘我还是不相信’也说了八次了？不对，是七次。你第一次说的是‘我不相信’。”
“可是真的……”
“没什么可是的！”在苏默一脸崩溃的表情中，还是苏笑颜打断了这话题。
“苏笑颜……”苏默在一瞬间有点感动，有点相信什么“姓苏的五百年前是一家”这种莫名乱入的话。
“那我问最后一遍，是一个女孩子打跑了那个面具男任何救了你，顺便救了他们？”
“你们太过分了……”
“那么大家，我结合了一下萧月璃和苏默的话，得出了几个结论。”结束闹腾后，苏笑颜换上一张一本正经的脸。
“是什么？”
“是那个面具的能力，那么首先，最为显而易见的，就平时而言，他具有控制影子进行攻击防御的能力，除此之外……面具似乎还具有某种能操控人的能力，也就是那些黑色的细线，而关于这个能力，月璃在被禁锢时其实依然使用了火墙进行防御，但是……没有防御住。”
“这就是为什么萧月璃会被控制的原因，而至于面具在意你的原因，相信你也能猜到一点了……”
“我……我防御住了那几根黑线？”苏默并不傻，苏笑颜说得这么明白他自然知晓了。
“是的，对面具而言，你是‘异类’。”苏笑颜点点头，“假如说有一天他想用这种能力为所欲为的时候，只有你可以阻止他，所以他要么拉拢你……要么，就毁灭你。”
苏默沉默了，他理解了苏笑颜所要表达的意思，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你也别太担心。”苏笑颜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至少我们是队友。”
“没错。”白秋余也点点头，“别担心，那面具要是还想要加害你，我们就把他干回去……不管怎么说，这次萧月璃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嘛。”
“是是是。”萧月璃已经完全理解了目前这个状况有一大部分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虽然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愿，而且大家也都没有在意，但萧月璃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到释然，“如果真的有机会，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未来不可知，但现在，终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笑颜双眼放空，望向远方，“好在此时此刻的大家都没事，那么就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是的。”众人皆点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你看呐，青纱，苏默感到久违的笑容在自己脸上绽开，我很快乐。
酒吧。
“恭喜出院！”雷神把一杯加了薄荷叶的雪碧送到苏默面前，他的胡子终于让人修剪了，看起来书生了不少，“算我的。”
“谢谢。”苏默微笑以示礼貌，“你现在这胡子简直完美。”
“百念修的……他居然趁我那天晚上喝醉不省人事对我下了手，好在这胡子看来还不错，好评如潮呐……”
“的确很好看。”苏笑颜也如此赞赏。
“诶，你们听说了么？”喝了一会儿后，雷神忽然压低声音，“听说有人发现兔子的踪影了。”
“什么情况？”忽然听到兔子的消息，白秋余等人显然吓了一跳，“难道游戏要结束了？”
“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结束……知道郊外有座古塔么？”
苏默等人都是本地人，知道几年前政府为了丰富本地人民的生活，在郊外建了座塔，希望借此鼓励人们多出去走走，锻炼身体，不要老是窝在家中，可惜事与愿违，建成的塔在审美上大概是有些孤高了，一直都无人问津，干脆就扔那里了。
所以大家点点头。
“听说有人在那座废弃的塔里感受了至少LV.9的气息。”雷神继续压低声音。
“怎么回事？”白秋余的眉毛跳了一下，连忙喝了口饮料压压惊，“这么高？我受到了惊吓。”
“是这样的。”雷神也不遮掩，“这个故事呢，其实是阿闻告诉我的，他说他是从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里听说的，好了我们开始，话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能不用这么老套的开头么？”白秋余横来一句。
“不爱听你别听。”
“你继续，不对，您继续。”
“话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月色惨白惨白的，伸手还不见五指，那个玩家，也算是个老玩家，能力为什么具体不清楚，但应该是具有某种探测的效果，他去拜访一个友人，那个友人住得比较偏远……所以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出租车可以打了，所以就打算走回家，然后抄了近路。”
“他慢慢走着，倒也不在乎时间过去过久，甚至方向都没有刻意强求，只是朝着约莫的方向走去，于是在某一个时刻他忽然发现自己走到了那座塔下，那座塔大家都知道的，是几年前建起来的，本想作为一个旅游景点的，可惜失败了，大概是缺钱，所以塔顶那个尖尖的一直没有（其实是让雷给劈了，不过很奇怪的是雷神对于这件事一直三缄其口），也就那么扔在那里，不管不顾。”
“那个玩家，那个时候还没有发动能力，仅仅凭第六感就感到第一层有危险，好像有潜伏者存在，反正是潜伏者，自己不走过去就没事，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干脆使用了自己的能力，结果还真发现第一层有一群大概LV.3的潜伏者，他没怎么在意，走了一段后又忽然折回来，忽然想着上面还有么？”
“他平时是个谨慎的人，可那天和朋友一起喝了点酒，好奇心大盛，虽然也没有直接就把能力发动去最上一层，可他渐渐发现了不对，第二层开始是LV.4，第三层就是LV.5了，第四层居然直接是LV.7，第五层是开始他就无法探测了……这对他而言可是首例，酒壮人胆，用尽全力……”
雷神说完这些后忽然住嘴。
“后来呢？”问。
“死了，他大概是看见了什么东西，疯狂地跑，好似有什么在追他，可看见他跑过的人都说他后面没有东西，所以要么是那东西他们看不见，要不就是他疯了，当然我更倾向于后一种，好在他遇见了一个玩家，那个玩家拥有安定人心的能力，他试着让那个玩家冷静，成功了一半，所以才会有你们听到的这些事。说只成功了一半是因为那个人断断续续地说完后，就死了，而且到死都没有说出自己最后看见了什么。”
“塔一共有七层，第五层便已经是不可触犯的了，那么第七层会有什么呢？”雷神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别过头去，喟然长叹。
“唯一的猜想那大概就是凌驾于潜伏者游荡者和玩家的存在——白兔子。”
一片吸凉气的声音从苏默等人的背后传来，雷神在有意无意间加大了音量，，结果整个酒吧的人都成为了听众。
“所以，为了让这个游戏早点结束，让你们的心愿早日达成。”雷神重新转过身，伸出双手，有种广邀天下豪杰的意味，“不如……我们去讨伐它吧？”
酒吧里瞬间炸开了锅，这消息实在出现的太突然了……但从时间上来看，白兔子也差不多要出现了，玩家中虽然有人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即便是假的，似乎也有值得一试的价值，而万一的真的，那还真的可以得偿所愿！
复活他/她，就是那些玩家心底的夙愿。
“等等等等，雷神……”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中，白秋余看向雷神，“你是说我们要去讨伐那些高等级的潜伏者？”
“不是去讨伐那些高等级的潜伏者，而是去找兔子。”雷神纠正道，“大概有八成的可能性。我和阿闻也去过那里，阿闻也说最上方的东西无法探测，我比较直接一点，我唱歌了。”
“唱歌？”众人脑海里有点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有人，不，有什么应和了。”雷神点点头，表示“对我就是唱歌了”，“阿闻也说那个地方除了我和他，没有别的人。”
阿闻在远处点了点头，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他的动作摆明了同意雷神所言。
“会是什么呢？”雷神故作神秘，“大家都没有忘记……规则吧。”
是的，规则，兔子是必定会应和歌声的存在……
“但是，都是高等级的潜伏者啊，我们打得过么……”苏笑颜也有点担忧。
“别担心，这个消息我会发布给所有玩家，大家一起总会有机会的，人多，力量才大，而且大家的利益也不冲突，又不是说我摸了兔子你就不能摸，大家一起摸简直不能再好。”
“那么，你们参加么？”
“参加。”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最先回答的居然是苏默。
“行，先记你一个。”雷神倒也爽快，“到点直接来就行。”
“那我也去。”萧月璃。
“去吧……”白秋余。
“去。”苏笑颜。
“……去。”林多。
“行，都去是吧。”雷神本来想拿出笔记一下苏默电话的，这下既然都去，就干脆把笔收了回去，“小白啊，我就负责通知你好了，手机短信哦。”
“你再叫我小白我就……”白秋余想了想，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足以威胁雷神的，于是他低下头，“我就……关机。”
“……”众人皆无言以对。
“行了，我和阿闻也去。”雷神耸耸肩，满不在乎，“人越多越好，有个照应。”
“百念不去么？”苏默心说百念这身手不是盖的啊。
“他可是个胆小的家伙。”提到百念，雷神也有点疑惑，“不过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我们现在这实力可以么？”明明已经算是报好名了，苏默才猛然意识到对面其实很强，忽然心里一阵不安。
至于他为什么刚刚抢着报名……综合起来的理由大抵有两点，其一自然是想要复活夏青纱，这一点自始至终未曾改变，其二是那天，在他面前被白秋余夺去性命的男人给了他实在过于深刻的印象，深刻到有时候的梦里他都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一刻的血如泉涌，太阳穴被人击中的男人还是步步紧逼……苏默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从私心出发也好，为了他人也好，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在发生了，让人们得偿所愿吧，只要大家都把自己心里的人复活了，那么这游戏即便一辈子都不结束也无所谓啊，苏默在心底的想法，就是这样。
他想得不多，但都是真实的想法，不必与他人言说，自己知道就好。
“你在开玩笑么明明是你自己最先说要去的……好了别担心，实力强的拉仇恨在前面挨打，我们在旁边尽可能输出就行了，你就给我们加加盾，而且你不是已经觉醒了LV.2的能力了么，可不是个弱者啊，但从能力而言简直就是我们中最强的啦……”
苏默说不出话来……他是LV.2了没错，可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攻击力，那个面板上的商店倒是已经解锁了，可是就跟当初雷神所说的一样，里面武器齐全，从冷兵器到热兵器样样齐全，也的确便宜的惊人，可有什么用呢……你要的这些东西大部分萧月璃都能帮你搞到而且她绝对不收费……至于剩下那些搞不到的，也不是苏默这种文弱书生足以驾驭的武器……除去这些武器，剩下的那些苏默只能看看笑笑就过了……好比“该隐之血”，其效果描述为足以肉白骨，活死人，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要五万分；好比“耶稣的裹尸布”，其效果描述为五分钟内绝对不会死，价格为两万五千分；还有“加百利的垂怜”，其效果为让人在瞬间移动五百米，而与之相对的，有“拉斐尔的祝福，”其效果是前者十倍，当然价格也是前者的十倍；前者只要一百分，后者则是一千分，此外还有些奇奇怪怪的道具苏默甚至无法理解其作用所在……
而苏默关闭商店后，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只有三百分。
杀死食尸鬼得到一百八十分，杀死了幼龙得到了一百二十分。
总计三百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当真什么都买不起……
知道自己什么都买不起，也就不再看下去了，苏默听着自己背后人声鼎沸，默默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如果苏默有一次机会能让他回到此刻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阻止包括他在内的五人，不能去，他要这么跟他们说，打消他们的念头，让他们不要去那里。
因为天真，仅仅是天真，他们将付出料想不及的代价。
并非钱财，并非时间。
他们所要失去的，是生命和……比生命还重的东西。
三天后的夜里。
一支由二百六十余人人组成的队伍出现在塔前，带头的是雷神，不过他只是带众人过来而已，并不是说接下去的活动都由他组织，在未知的对手面前，即便是强如雷神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来到这里的这些人，实力并不相同，有强有弱，但心意都是一样的。
而反观苏默这边，最初大家都力劝苏笑颜不要去，毕竟她的能力不管怎么说实在是不适合战斗，即便她和劳叔学习了不少格斗技巧也一样，但这一次苏笑颜却铁了心要跟随，甚至说就算偷也要偷溜进去，萧月璃等人无奈只能同意。
苏默看着周围这么多人，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真的有白兔子在塔顶看着下面这么黑漆漆一片，它的感受是什么呢？
惊恐？也许是吧，兔子本就是弱小温顺的动物，现如今它的领地要被这群粗暴的巨人侵入，想来实在称不上什么美妙的事。
也许是不屑呢……那并非普通的兔子，它知道等待玩家们的有什么，也知道自己的领地是坚不可摧的，也许玩家们一拥而上，不过是扑火的飞蛾而已。
也许……也许那里其实根本就没有白兔子而是真真切切的高等级潜伏者？
谁知道呢？
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这一点人类从古至今都认可，如今的玩家们想要获得生命……当然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苏默咽了口口水，忽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自己的脊髓上涌，不自觉紧了紧衣服，低下自己的头颅，然后某些事情被他看见了——他看见在他旁边那不可视阴影里，一团黑色的有如实质的东西一闪而过，朝着塔的方向爬去。
就像面具的能力一样。
苏默的瞳孔放大了。他感到喉咙发痒，毛毛的感觉，想出声却无法出声。
所有关于面具的事情，对他而言都算不上好事，苏默心下骇然。
在那团黑色物质出发的阴影里，有人从其中走了出来，没有戴着面具。
把苏默从惊恐中拉出来的是雷神，他开始发言了，委实说雷神的声音虽然说不上好听，但胜在厚实粗犷，有如大地。
“大家都是玩家，这一把是生是死都是命，谁能碰到白兔子那是谁幸运。”雷神依然穿着那身酒保服，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碎包装含在嘴里，“只能祝大家好运。”
雷神抬起自己的手，一个雷光球在他的手掌中成型，塔的大门早已打开，里面是一片漆黑，即便现在是上午，即便塔上明明白白有着窗户，但里面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玩家们的自行探索。
雷光球侵入了塔的黑暗，它虽然小，光线幽幽，但的确为雷神照亮了前方。
雷神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塔里，没有什么异状，里面的空气虽然算不得清新，但总不至于是致命的。
“祝你们好运。”雷神背对着众人说道，随后他便不再迟疑，和那个叫阿闻的伙计进入了塔的第一层。
塔就像一滩死水，雷神和阿闻的走入没有惊起一点点的波澜，玩家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苏默感到自己的肩被拍了一下，他扭头，是苏笑颜，苏笑颜面带微笑，轻声细语，“我们也进去吧。”
在这漆黑的门口，苏默咽了口口水，努力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小腿一直在颤抖，一直。
玩家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入塔，苏默强定心神，应答了一声“好”，然后跟随着大部队。
最先走入的雷神和阿闻。
在他们走进去的数秒内，居然没有传出任何声响，应该并不是非常危险，有些玩家如此判断，他们开始渐渐走入。
白秋余和萧月璃最先，中间是苏默，殿后的是苏笑颜和林多。
这场战役就这样开始了，在最后一个玩家进入后，大门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