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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个交代

当天,大夫人便带着田颖将欢儿押着到了田清伊的院子。皇甫启暝一直没有离开,坐在床边,冷眸看着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的田清伊。

大夫人见皇甫启暝一脸冷然,忙笑着快步走上前:“让王爷久等了,这事儿,我也是刚刚知晓,调查起来花费了一些时间。”

“结果如何?”

皇甫启暝的语气十分冷漠,大夫人也是脸色一滞,赶忙让人将欢儿带了上来,让她在皇甫启暝前面跪下:“王爷,此事便是如今跪在王爷面前的丫头欢儿作为。欢儿之前因着做事不力,被清伊责骂过几句,这才怀恨在心,这才在清伊的膳食中下了泻药。”

大夫人的说辞十分严谨,欢儿因着记恨田清伊,下药泄愤,与田颖也好,大夫人也好,没有任何的关系。将自己和田颖与这件事情之间的关系,全然斩断,皇甫启暝便是要责罚,便也只会责罚欢儿。

然皇甫启暝并非是一个能够轻易敷衍的人,大夫人的说辞的确巧妙,却不能够让皇甫启暝轻易相信。皇甫启暝起身垂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欢儿,抬眸看向大夫人:“夫人不会以为拉一个丫头出来顶罪,便可以万事大吉了吧?”

大夫人不曾想到皇甫启暝会如此反问,脸色一愣,一时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本以为,就算是要替田清伊出气,皇甫启暝也不会追根究底,不曾想皇甫启暝的态度会如此坚决。

站在一旁的田颖见皇甫启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心中着急,田颖赶忙走到大夫人的身边,伸手轻扯了扯大夫人的衣袖。

大夫人转眸看了一眼田颖,知晓她的意思,轻抿嘴唇继而道:“王爷,此事的确是欢儿所为,并非王爷口中所说的顶罪一事。”

“一个丫鬟,若没有旁人主使,如何敢给未来王妃下药?大夫人是自己蠢笨,还是以为本王是可以随意糊弄的?既是大夫人查不出幕后主使是谁,那便由本王派人来查。只是夫人主管后府,办事不利,怕是逃不过田大人的责罚。”

皇甫启暝的意思是要彻查此事,欢儿是个忠心的丫鬟,但若是皇甫启暝将她送到了刑部,受尽刑罚,大夫人不能确定欢儿是否会将田颖抖搂出来。若是欢儿真的受不住刑罚开了口,那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夫人如今能做的,便是选择一个最稳妥的办法。

转眸看了一眼田颖,大夫人轻拧眉头:“如此说来,此事怕是还要问过老爷。王爷若是不介意的话,明日我定派人到王府给王爷一个交代。”

“那本王便再等一日,若是明日没有交代,那便怪不得本王了。”皇甫启暝转眸看向躺在床上的田清伊,眼眸轻拧,“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等她醒来告诉她,明日我再来看她。”

虽未指名道姓,但蓝羽知晓皇甫启暝这话是在对自己说,赶忙点头称是。皇甫启暝没有等田清伊醒来,将话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田府。

皇甫启暝离开之后,大夫人也带着田颖和欢儿出了田清伊的院子。

几人回到田颖的院中,大夫人方在软榻上坐下来,田颖便凑了上来:“娘亲,启王爷如此追根究底,你不会真的把我交给王爷吧?”

“他已然说出要亲自调查此事的话,你以为还有别的办法吗?”大夫人已然做下决定,要让田颖承认这件事情。

只是看着田颖一脸委屈的模样,大夫人也是十分心疼,“你爹爹还是疼你的,明日我便是找他,此事只要他肯出面与启王说情,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惩罚的。”

田颖虽任性,却是十分听从大夫人的话。她知晓大夫人如此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田颖心中便是有万千委屈,却也只能够应下了她的话。

田颖轻抿嘴唇,在大夫人的身边坐下来:“娘亲,爹爹将田清伊的院子安置在我的旁边,这不就是在告诉阖府上下,田清伊和我的地位在府中是一样的嘛?”

“田清伊现在是未来的启王妃,若是嫁了过去,自是身份尊贵。你若是真是心中不顺,便好生去找个如意郎君,最好是能压上那启王一头的,也能让你娘亲我放心一些。”田颖是大夫人唯一的女儿,大夫人对她宠爱,也对她抱有极大的期望。

启王乃皇子,能压上启王一头的,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我知道,我一定要尽力筹谋,争取当上太子妃!”田颖一脸认真与怨愤。

“噤声!这话也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得的?”大夫人瞪了她一眼,心下叹息。她心思沉稳,城府极深,田颖却是嚣张跋扈,没有多少的心机。

大夫人伸手轻抚田颖的头发,轻叹了一口气:“颖儿,娘亲只愿你能找的一个好夫君,这之后的日子,娘亲便靠你了。田清伊这边,如今我们也只能由着她去,便是要做手段,也该做的隐秘一些。”

田颖看着大夫人抿唇轻笑,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田清伊便醒了过来,见自己身在房间之中,轻声唤来了蓝羽:“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记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来是小姐近日实在太过劳累,这才昏了过去。是启王爷送小姐回来的,方才看启王爷的样子,很是着急呢。”蓝羽在床边蹲下来,伸手握住田清伊的手,“小姐,你方才晕倒的时候,奴婢真是害怕极了。”

田清伊抿唇轻笑,垂眸看着一脸担忧的蓝羽:“傻丫头,生而为人,总是会有劳累的时候。我不过是晕倒,又没旁的事情,害怕什么。”

“小姐还说呢,大夫都说了,小姐是思虑过度。如今小姐成了启王妃,老爷对小姐也是愈发的好了,小姐便不要日日胡思乱想,到时候身子坏了,可如何是好?”

田清伊没有回话,只是抿唇轻笑。见田清伊没有回话,蓝羽起身出了门,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碗褐色的药:“小姐,大夫说了,喝了这个,能够让小姐晚上睡得安稳一些。奴婢一直热着呢,小姐快喝吧。”

“好。”田清伊轻应一声,坐起身,伸手接过蓝羽手中的药碗,就着药碗,仰头将药一口气喝了进去,“下药的事情最后结果如何?可有将田颖扯出来?”

蓝羽伸手接过药碗,放在一旁:“方才大夫人来过我们院里了,只说这件事情是欢儿做的。那王爷哪里肯相信呀?王爷说,大夫人若是明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便要亲自调查这件事情。”

“我请他过来,便是防着大夫人这一手。想要弃车保帅,我自是不同意。对了,将爹爹之前赠予我的补品分成几份,明日送到几个姨娘和小姐那去,只说是我因着给诸位用了被下了药的菜品,心中愧疚,送过去给他们补身子的。”

“诶,小姐放心吧,奴婢这就去。”应下田清伊的话,蓝羽起身拿着药碗出了房间。

田清伊与这院中的姨娘小姐每一个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若是要在这深宅之中生活下去,田清伊总还是要拉拢一些人的。

因着用了安神药,次日田清伊醒的比较迟。一夜好眠,倒是让田清伊只觉浑身神清气爽。起身换了衣服,田清伊便打开房门到了院中。

方走到院中,田清伊便见皇甫启暝一身蓝色锦袍坐在院中喝茶。田清伊并不喜欢与皇甫启暝相处,但他昨日帮了自己,田清伊总也不能避而不见。

在原地略踌躇了一会儿,田清伊缓步走到皇甫启暝面前,朝着他屈膝行礼:“见过王爷,王爷到时来得早。我昨儿个安神药喝多了,睡得好,今日才起迟了。”

皇甫启暝没有说话,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石凳。田清伊会意,在凳子上坐下来:“王爷这么早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日日想着如何算计,自是思虑过度,该好好休息才是。”皇甫启暝眼眸轻拧,将手中的茶杯放在面前,“说吧,昨日请我过来,便是为了陪着你演一场戏吗?”

“我是王爷未来的王妃,在府中受了旁人的欺负,请王爷过来撑腰,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相信,无论如何,王爷都不会介意的。王爷,你说我说的在理吗?”

皇甫启暝扯嘴轻哼一声,将视线从田清伊身上移开:“伶牙俐齿,如何还会被欺负。田夫人今日一早便派了人到我府上,说是已然禁足田颖三个月,以示惩戒。可有觉得这惩罚太轻了一些?”

“田颖是爹爹唯一的嫡女,自是与旁人不同,能禁足三月便已经足够了。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做人留一步。我若是今次真做绝了,只怕大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下药害妹,不过罚了禁足三月,的确是轻了。田清伊一早便想到这个结果,她如此做,不过是想给田颖一个惩戒,让她以后不敢再随意对她下手。

况且,对田颖这么一个自小娇贵的千金小姐而言,禁足三月,亦不是一个小惩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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