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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大夫人之怒

次日起身,田清伊方坐下用早膳,二姨娘便带着田佩香上了门。不过一夜的时间,二姨娘浑身的气场却是全然不同了。好似一朵败了的花,复又开放。

田清伊抿唇轻笑,起身朝着二姨娘屈膝行礼:“本想着,姨娘今日该是没有时间来顾上我了,不曾想姨娘竟是这么早就来了,爹爹不曾在姨娘院中用早膳吗?”

“老爷已然用过早膳,出门上早朝去了。想着昨日五小姐与老爷一同过来,却不曾与我说上一句话,送老爷离开之后,便带着佩香一同前来了。”

二姨娘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所说的话让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绽。田清伊抿唇轻笑,邀二姨娘和田佩香在院子里面做下:“二姨娘多年不曾出院子了,可觉得府中有多少变化吗?”

“府中的景致,多年如一日。倒是府中的人,变化了不少。”二姨娘笑看着田清伊,轻轻垂下眼眸,“昨日若非五小姐帮忙,一切只怕不会如此顺利。”

田清伊抿唇轻笑,拿起一旁的茶壶,替二姨娘和田佩香各倒了一杯茶:“若非是二姨娘留下了爹爹,便是我再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如何,时隔多年,再得宠爱,二姨娘心中定然是感慨万千吧?”

二姨娘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么多年了,自然是感慨万千。只是望儿再不可能回来,不管如何,心中总有遗憾。”

“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二姨娘不必再耿耿于怀。既是爹爹已然重新宠爱二姨娘,二姨娘只需要好生利用这一点,自然能够重新怀上孩子,替爹爹剩下子嗣。”

二姨娘扯嘴轻笑,伸手握住面前的茶杯:“便是真的再怀上孩子,也不是望儿。况且,大夫人如今依旧掌握府中大权,便是我怀上了孩子,她也会不折手段,当我不能安然生下这个孩子的。这样的事,我已然经历过多次了。”

下毒一事,田城对大夫人轻罚,虽是在祠堂面壁三日,后府之权却依旧在大夫人的手中。

二姨娘蛰伏多年,断然不会只为了田城的宠爱。田城四处留情,府中已然有了七位姨娘,若是只依仗着田城的宠爱在这府中立足,二姨娘不知何时会失去一切。

听了二姨娘的话,田清伊不禁再一次感叹二姨娘的心思沉稳。若是安在别人的身上,只怕是会沉静在田城的宠爱之中,无法自拔。

二姨娘却能在这时候琢磨如何立足,倒也是证明田清伊不曾选错盟友。田清伊抿唇轻笑,伸手拿起面前的粥碗:“我还不曾用过早膳,二姨娘可介意我用些早膳吗?”

“本就是我来得太突然,不曾和五小姐打过招呼,五小姐不必顾及我们。”二姨娘需要借田清伊之手,在这府中立足,自然是不会与她产生矛盾。

田清伊点头应下二姨娘的话,拿起粥碗开始喝粥:“听姨娘方才的意思,是担心大夫人对你下手。既是如此,便让大夫人无法下手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五小姐果然聪慧,只是不知道五小姐可否愿意帮我,夺得府中大权?”二姨娘将自己的最终目的告诉了田清伊,便意味着她如今对田清伊是全然的信任。

田清伊帮她复宠,二姨娘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田清伊的地方。田清伊抿唇轻笑,心中只道二姨娘的野心倒是不小。

大夫人尽管心狠手辣,做了不少肮脏的事情,但她管理后府这么多年,府中不曾出现过多大的乱子,的确也有她自己的手段。

田城在朝堂上打拼,自是希望后府可以平定,不要造成他的后顾之忧。大夫人掌府多年,便是真的不在再受到他宠爱,也是田城管理后府最佳的人选。

二姨娘虽有法子夺得田城的宠爱,在短时间内要夺得府中大权,却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二姨娘便也是知晓此事不容易,这才早早带着田佩香上门来找田清伊,寻求帮忙。

田清伊放下手中的粥碗,伸手拿过一个包子:“二姨娘既是有此想法,自也该知道此事可比帮二姨娘复宠要苦难许多。二姨娘如今已然复宠,大可以安然享受爹爹对姨娘的宠爱,不必再多此一举。”

“宠爱随时会来,随时会走,让我依靠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度此一生,实在有些虚无缥缈。”见田清伊神态自若,似乎并没有帮忙的意思,二姨娘也不禁有些着急。

二姨娘是田城身边丫鬟出身,身份低微,亦没有什么家世,比不得大夫人有母家作为支持。田清伊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二姨娘等了多年,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田清伊闻言,抿唇轻笑:“二姨娘所说不差,只此事实在有些困难,我多少需要时间考虑。二姨娘不必担心,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巩固爹爹对你的宠爱。”

见田清伊应下帮她的话,二姨娘也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这是自然,我不打扰五小姐用早膳了,这便先告辞了。”

二姨娘站起身,带着田佩香离开了田清伊的院子。目送两人离开,田清伊眼眸轻拧:“这二姨娘,亦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经过二姨娘的事,大夫人对田清伊只怕是会愈发的厌恶。如若说二姨娘复宠之后,便是大夫人的眼中钉,而田清伊,自然而然,成了大夫人的肉中刺。

两个人已然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要彻底扳倒大夫人,自是要将她手中的后府大权夺过来。如今看来,二姨娘是最好的人选。

这边田清伊还想着如何对付大夫人,大夫人那边已经得知了田城在二姨娘处过夜的事情。

大夫人方一听说,便将面前的一套茶具全然扫落在地上。一屋子的丫鬟赶忙跪在地上,皆是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

“老爷,老爷怎么会去她那儿?”

绿樱赶忙上前道:“听说是五小姐与老爷一同前去的,到那之后,没多久,五小姐便和二小姐一同离开了。”

“田清伊,她如今已然是启王妃,老爷待她亦是比往日好了这么多,她为何还要搀和二姨娘的事情。”大夫人一脸怒气,在软榻上坐着,伸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

盛怒之下,便是在大夫人身边最得脸的绿樱亦不敢说些什么。大夫人拧眉看着一处许久,才开口道:“去,让大小姐不管在做什么,马上就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绿樱赶忙应下大夫人的话,起身退出屋子。从绿樱口中知晓大夫人发怒的事情,田颖也不敢有耽搁,赶忙同绿樱一起前往大夫人的院子。

路上绿樱将大夫人发怒的事情多多少少告诉了田颖一些,田颖虽没有了解全部,但多少知晓事情与二姨娘和田清伊有关。

走进房中,田颖便见地上散落着方才被大夫人打碎的茶具碎片,也是略微一惊,快步走到大夫人的面前:“娘亲怎得发如此大的脾气?莫要气坏了身子才好。”

“老爷昨日在二姨娘院中过夜,听闻是田清伊牵的线。”大夫人没有多言,看着田颖长叹了一口气,“你在这儿等着,想想如何处理二姨娘的事情。如今,我该先去一趟田清伊那。”

大夫人起身,带着绿樱走出了屋。离开院子,大夫人径直到了田清伊的院子,方走进,便见田清伊坐在院中。大夫人眉头轻拧,走至田清伊面前。

见到大夫人前来,田清伊眉头轻拧,起身朝着大夫人屈膝行礼:“见过大夫人,大夫人怎的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清伊吗?”

“你如今可是未来的启王妃,老爷手中的宝贝,我哪里还敢有事情吩咐你?”大夫人说话有些阴阳怪气,脸上流露出一抹冷笑。

田清伊抬眸看向大夫人,眼眸中略有些挑衅的意味:“大夫人这话说得可是不对,我未出嫁,不过是府中的庶女,大夫人想如何自然都是可以的。”

“不必说得如此好听,若有如此想法,自不会帮着二姨娘重得老爷的宠爱。田清伊,别以为老爷在二姨娘那过了一夜,便真可以与我做一个较量!”

显然,大夫人是因着田城在二姨娘那过夜的事逼红了眼,这才前来警告她不再帮着二姨娘。

再小心谨慎的人,情急之下,都会露出破绽。

田清伊眼眸轻拧,收敛了面上的笑容:“在府中立足之本,便是爹爹的宠爱。二姨娘如今虽无权无势,但若是得了爹爹的宠爱,将来如何,便无人知晓了。”

田清伊的眼眸中满是戏谑,大夫人心中的怒火被她激起,不做多想,便开口斥道:“贱人,谁人准你这样对我说话?”

“放肆。”皇甫启暝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正一脸怒意的看着大夫人。

看到皇甫启暝,田清伊也是脸色一滞:“王爷,你为何会在这里?”

皇甫启暝并未理会田清伊的问话,径直走到大夫人面前,一脸冷然的看着她。回想起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大夫人不禁垂下了眼眸,一脸恐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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