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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记忆的断片(感谢收藏的朋友)

赵十二再次醒来时,已是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屋里开着灯,似是已经天黑。赵十二尝试着起来,却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疼痛。

屋里很安静,除了那好像已经要退休的灯泡的“嗡嗡”声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赵十二忍痛将被子掀起一角,发现身上外衣脱了,想来是有人给自己脱了衣服。可是,是谁将自己送回来的呢?

赵十二记得,今天早上自己突然就那么吐血然后晕倒在了店里。

“我为什么会吐血?”赵十二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今天早上?我记得那时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嗯,之前我在店里干了什么?今天早上八点多才去的店里,然后,然后……”赵十二感觉一觉醒来,自己的记忆有些不对了。

“对了,陆潇,陆潇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赵十二在心里叫“陆潇”的名字。然而,无论他怎么用意念呼喊,“陆潇”都没有反应。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赵十二抬起了左手,剧痛加身,但他终是凭着一股气将左手高高举了起来。灯光从一边照过来,照在墙上,而墙上,只有左前臂和一个长刀的影子。赵十二放下左臂,缓缓地将右臂抬起,墙上,没有影子!

“我的影子丢了!”这是赵十二的第一想法。身体的虚弱,或许亦让他心中的恐惧扩大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最终摔在了地上。剧痛,更沉。赵十二躺在地板上,感受着这个摆满各种东西,却让人总感觉空荡荡的出租屋,看着天花板上那散发着白色冷光的灯泡,感受着身上还隐隐的刺痛,一丝凄凉的孤寂瞬间涌上了心头,填满了心扉。

赵十二突然鼻头一酸。他不怕苦,尽管他不想过得苦,他喜欢僻静,但是却害怕孤独,而此时,身体上的痛苦和这环境的孤独加之心中若有若无的失落感,让他真的想哭了!

他翻了一下身子,想要爬起来,但最终又变成了趴在地面上,然后,一个东西硌到了他的胸口。

赵十二把那贴在胸口上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黝黑色的月牙。

“羽儿,这个送给你。”一个长衣飘飘、风度翩翩的男子将一枚白色月牙饰品戴在女子的颈上。

“喜欢吗?”男子轻声问道。

“喜欢!”女子握着白色月牙,羞涩点头。

在摸到黝黑色月牙的一瞬,一段段陌生却又带着莫名熟悉的记忆涌入赵十二脑中……

“陆承天,枉我家小妹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一个中年男子愤怒地指着面前手持血色长剑的男子道。

“聒噪!”手持血剑的陆承天长剑一挥,中年男子的头颅高高飞起,身体则迅速枯槁,飞出一道血线融入陆承天的长剑之中。

“紫昶,你还不愿投降吗?”陆承天居高临下地向那单膝跪在地上的老者问道。

“血之裁决使,我且问你,你对我们家羽儿是不是真心?”老者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老头,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耍什么花招?”陆承天皱眉道。

紫昶鄙夷道:“堂堂神的儿子,连这么点事情都不敢承认吗?”

“有什么不敢。”陆承天道,“我确实喜欢紫羽……”

“啊!”一声尖叫打断了陆承天的话。

“你干什么!”一声娇喝打断了赵十二的记忆接收。

“你!”赵十二怒道。但当他看清夺走他手中黑色月牙的人时,仿若一道电流突然从脑海中穿过,大量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涌现出来。

然后,赵十二对这记忆中同样叫“紫羽”的女子叫道:“羽儿,我在那里面发现一些记忆,里面也有个……”然后,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紫羽的脸已彻底板了起来。

“说,怎么下床的?你不知道自己生病了吗?”紫羽质问道。

“掉下来的!”赵十二低头道。

“你错了吗?”紫羽继续问道。

赵十二头低得更低:“错了!”不知为何,赵十二感觉自己像是被在灵魂上施加了束缚,不敢对紫羽反抗分毫。

“知道错就行!”紫羽恢复了笑容,扶着赵十二重新躺回床上,“你这次因为心急才使得修行出了岔子,等你好了,可不能再那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赵十二答应道。但马上,他便发现了不对,他发现,自己出现了问题,或者说,自己现在的行为与记忆中的完全对比不上。

“我为什么会对她言听计从?因为喜欢她?因为她长得漂亮?”赵十二看向紫羽,“确实是美若天仙,只是,这就能成为我对她说的话连想到不想就遵从的原因吗?”一个疑问在赵十二心中产生,然后逐渐成为一种越想越不合理的悖论,赵十二的脑袋一痛。

“你怎么了?”紫羽看到赵十二的样子,脸色一变,然后伸手向着赵十二的额头摸去。

“干什么?”一把血红色的长刀挡住了紫羽的手,她手上的那缕黑色光芒也被吸进了刑龙血刃中。

磅礴的力量通过刑龙血刃传入赵十二身体中,在一瞬间将他体内所有的伤势全部治好,然而,那份力量依然有剩余,而即使是剩余的力量,依然不是赵十二能够承受的,赵十二感觉自己要被撑爆了。

这一刻,赵十二想到了许多,思虑百转千回,在死亡的逼迫下,他做了一个自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如今的状况,他只能将这股力量完全发出去,这个不难,但难就难在,若是打在这出租屋里,造成的损失,甚至可能造成的其他人伤亡,那都是赵十二赔不起的。而若是从窗户发出,或许明天他就成名人了。于是,赵十二想到,既然这力量是来自紫羽那里,那此时这已经所剩无几的半分力,是绝对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的!所以……

“嗖!”所有剩下的力量化成一道刀芒向着紫羽斩去。这一刻,紫羽脸上是惊讶,是伤心,还是失望,赵十二不得而知,也猜不透,他只看见在刀芒最接近紫羽的那一瞬,紫羽身上出现了一个七彩的光圈,但马上,那光圈便消失,而紫羽的身体倒飞而起,重重地摔在墙上。一缕鲜血,从她的嘴脸溢出。

“轰!”赵十二感觉自己的脑袋炸了,好像少了很多东西,好像又多了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羽儿!”赵十二疯狂地跑到紫羽身边,将她扶起,紧紧地搂在怀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停地往下流。他只有不断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谁呀?”紫羽不知何时已不再吐血,她茫然地看着这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男子。

“轰!砰!”一股大力传来,赵十二被一下子轰起,撞在天花板上,然后再狠狠地砸在地上。

“你是谁?你为什么抱着我?!”紫羽指着赵十二道。

“我是,我是你……”赵十二想要说出自己与她的关系,但搜遍记忆,却发现不了一点信息,更重要的是,他突然发现,他除了知道面前的女子叫“紫羽”之外,亦不知道一点关于她的信息。

赵十二感到了一丝荒诞,以及一丝无措。

“那,你是谁呀?”赵十二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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