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儿背靠房门,清秀的面庞上满是愁容。
外面的一切清晰可闻,她不曾料想到秦旭阳等人就会为了她这个地位低贱的侍女而痛打常天久。
常天久是秦战师弟王秉义的义子,王秉义地位崇高,是地位仅次于秦战的长老。她这个身份卑贱的侍女真的值得少堡主他们冒着触怒王长老的风险如此处罚常天久吗?据她所知,秦家堡内门弟子中不乏出现类似甚至直接强迫侍女服侍之事,但也只是被强令纳为侍妾而已,并未有过太重的处罚。
听到常天久痛苦的呻吟声,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曾几度想要冲出房门,但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女,除了独自哀伤还能做些什么?出去维护常天久?那样只会让自己的名声更加破败,落得个不知廉耻的恶名,于事无补。
常天久悲痛挣扎声消失不见,她慌忙回身,透过门缝看到常天久被孟炎狠狠推倒在地,锁在房间里,她的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潸潸而下。
不多时,董鹏、孟炎等人将韩翠儿喊出来,见韩翠儿双眸红肿,俏脸上写满凄楚,吞声忍泪,缓缓而至。
董鹏等人皆暗自点头,对韩翠儿的反应很是满意,让韩翠儿叙述昨夜遭遇,扬言为她做主,让她不必害怕。
面对董鹏等人的盘问,即使是被人夺了贞洁这般不光彩的事情,韩翠儿也不敢有所隐瞒,将自己所知的事情如实以告,董鹏等人安抚她几句,便让她下去,好生休息。
另一处,王悠悠一路痛哭着跑向自己住处,路边秦家堡弟子纷纷蹙眉驻足,又见秦旭阳在身后焦急地跟在身后,口中不停劝慰,方知事情原委。
无人不怜惜王悠悠,为她鸣不平,怒骂常天久有眼无珠,不知珍惜佳人,痛伤美人心。
常天久酒醉误入韩翠儿房间之事,犹如晴天霹雳,迅速在秦家堡炸开,常天久荒淫无耻的恶名谣传也如风一般快速传遍秦家堡。
王悠悠冲进房间,紧闭房门,扑到床上,埋头大哭起来。
秦旭阳在房门外焦急的敲打着房门,道:“师妹,你开开门,常天久他既然无情无义,你又何必为他而痛心,他不值得你如此!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可以跟我诉说,有什么怨气也可以冲我来,千万别憋在心里……”
“你走啊,不要管我,让我静一静。”王悠悠不耐烦的哭喊道。
秦旭阳神识扫过房间,见王悠悠泣不成声,悲伤至极,心中怒火又起,暗骂常天久千百遍,继而轻声开口道:“师妹,对不起,都怪我。若不是我跟几位师兄觉得逢迎佳节难道相聚,想与常师弟多喝几杯,常师弟就不会喝醉,就不会生出酒后乱性的事来,哎!师妹若是要怪罪,我也难辞其咎啊!”
“这不怪你,你走吧。”王悠悠哭着喊道,语气稍微柔和,她不喜欢迁怒于人。
秦旭阳见她语气已有缓和,心中大喜,这可是他们千辛万苦设计得来的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但自知不能惹她反感,柔声道:“师妹,我就坐在亭里,有什么事的话喊我一声即可。”
王悠悠不答,秦旭阳却是心下窃喜道:“师妹她默许了!嘿嘿……”
王悠悠将白兔抱枕扔到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昨夜在月神庙上为常天久求得的护身符,狠狠的摔在地上,抽噎着道:“大骗子,你个大骗子,我恨你……”
这是王悠悠第三次哭泣,第一次哭泣是在五岁那年,常天久七岁,刚刚学会狩猎。当时,王秉义去因临时有事离开,留他们俩在竹屋独自生活数日。
王悠悠喜欢兔子,可她的兔子恰好病死,她闹着要兔子,常天久无奈就让她留在竹屋,自己到山里给她抓兔子。
她守在竹屋等了一天一夜不见常天久回来,急的她第二天一早,撞着胆子沿着小路走出竹林。在竹林外,她发现常天久在不远处正一点点往她这边爬来。
她恐慌万状,哭喊着跑了过去。见常天久衣衫破碎成条,沾满血污,浑身遍布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液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而她除了无助地哭泣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常天久满是血渍的左手无力地从怀中拿出一只兔崽递到她面前,而后苍白的脸上显出苦笑,道:“我抓住它的时候是活着的,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头狼,来来回回缠斗了一夜,才将那头狼杀死,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被我弄死了。”
说完,他就昏死过去,好在王秉义及时赶到,不然他将会血液流尽而亡。
等常天久再次醒来后,不但对她没有半句怨言,反而越来越宠她。
第二次哭泣是两年前,常天久突破引灵后期失败惨遭反噬,险些毙命,那时她才清楚常天久在她心目中到底处在什么位置。只是她年龄尚小不明白常天久心思,又碍于女儿家颜面不愿直接表露,一直旁敲侧击,让她感到无奈的是常天久不懂得如何表达心意。
而这次哭泣是基于常天久的背叛,在她眼里常天久就是在背叛她。可她现在除了愤恨苦楚外,又生怕失去常天久,她的心里无比矛盾,虽然满心痛苦,却又禁不住给常天久寻找原谅的理由。
爱是什么?王悠悠这般年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知道有常天久在,她就会感到开心,会感觉安心,没有常天久,她心中的那片天空就会轰然坍塌,痛不欲生。
“你说你喝醉酒认错了人,当时心里想的人是我,可,可她终究不是我,你毁了人家女孩的清白,你要负责的,混蛋!你对她负责,就要娶她过门,就要对她好,那我该怎么办?”
王悠悠越想越感心痛,哽咽着,玉手不断揉捏着白兔抱枕,满面哀伤道:“负心汉,花心大萝卜,还说什么只想陪在我身边,结果却……大骗子,嘤嘤……都这么久了都不追过来看我,果然是变心了……”
王悠悠不住抹泪,看了眼地上朱红色的护身符,再一次埋头痛哭起来,不一会儿,又含泪将护身符从地上捡起,紧紧抱在怀里……
房门外,秦旭阳听见王悠悠的哭声再度响起,倍感心疼,他曾数次尝试着敲门出言安慰,可王悠悠始终哭声不止。他急的眉头都快要挤到了一起,背负着双手在院中不停徘徊,担忧道:“都哭半天了,哭这么久眼睛得多难受!哭坏了身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该死,快想出办法……”
“可恶!让悠悠伤心的罪魁祸首就是常天久,该死的东西,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你痛不欲生,后悔活在这个世上。”秦旭阳将愤怒全部转移到常天久身上,恨不得能将常天久一口口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