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千叶城。
一处宏伟的府邸大厅内,十数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依次而坐,为首老者眉神态祥和,平静无波,他是天星阁大长老葛洪,年岁超过一千六百余岁,仅次于一千八百余岁的青苍剑派掌门孔思德,为当代修士中的最为年长的一辈。
“许纵那小子现在还没有消息吗?”葛洪抬眼瞥了下承天宗几位长老,淡淡道。
那几位承天宗长老闻言相视一眼,心下自是明白葛洪不会轻易绕过许纵,虽然愤怒许纵不知好歹,四处闯祸,给宗门抹黑,还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但碍于宗门颜面,却又不得不维护。
承天宗长老周平川赔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小弟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宗主,并且派人前去抓捕,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抓他回来。许纵年轻气盛,先前冒犯了天星阁天女,我等在此先陪个不是,还望葛师兄宽恕,待我等将捉回,定将他压到葛师兄与天女面前谢罪。”
对于许纵平日里在别处作威作福,葛洪眼不见心不烦,但他竟敢当众向高欣月表白,进行“羞辱”,害的高欣月羞愤之下痛哭不已,彻底点燃了葛洪久违的怒火。
许纵何德何能胆敢如此放肆?若真是个资质绝世的天才也倒罢了,一个恶名昭彰的废物,就仗着他父亲是三大宗教之一的承天宗宗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欺辱天星阁天女?
视我这个守护长老为无物,视同为三大宗教的天星阁为无物,若不给予足够惩戒,何以消解丫头的心中愤怒?何以扬我天星阁之神威?葛洪心中怒意不断攀升,不时闪出将其击杀的念想。
小辈之间的纠葛,作为长辈的他不便直接出手,但想要整治一个淬体境界的小修士,他有的是法子,不过考虑到天星阁和承天宗的亲密盟友关系,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发出严厉警告。
大厅内,除了天星阁和承天宗的长老外,还有青苍剑派的数位长老。
他们均对许纵均不耻,暗自庆幸自己门下弟子均不似许纵那般丢脸,否则他们绝对会亲手清理门户,以息众怒。
一个个看向承天宗长老们的眼神都带有几分玩味,看的那几位同样修为高深德高望重的承天宗长老浑身不自在。
“行啦,不必抓他过来了,许纵年少顽劣,你们好好管教便作罢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没精力替你们管教弟子。你记得给他传个话就行了,今后不要再纠缠欣月丫头了,不然的话,那丫头在盛怒之下失手伤了他就不太好了!”葛洪轻轻抿了口香茶,缓缓道。
周平川等承天宗长老闻言心中一喜,知晓葛洪已经不会对许纵出手,至于葛洪的警告,他们倒是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许纵有此教训,想必他也没胆子再来骚扰高欣月。
“葛师兄宽宏大量,小弟在此待宗主谢过,小弟今后定会好好约束许纵,保证不让他再纠缠天女。”周平川笑道,对葛洪抱拳一礼。
“恶僧广灵被各教派修士联合围困到雪域斩龙岭,本以为可将其擒获,不料这恶僧逃生本领高超,符箓法宝众多,现已逃出重围。他的大慈大悲咒着实了得,竟能够控制蛮兽乃至修为偏低意志薄弱的修士。如今他控制大量兽群正与联合军团对峙,若非三位掌门修为通天,压住阵脚,必然损失惨重。
而恶僧昌千屠被我重创逃脱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如若等些时日,他伤势恢复,又要浪费我等一番手脚!”葛洪见周平川等人做出了承诺,便不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他是这次联合追捕恶僧昌千屠的首领,追捕恶僧昌千屠才是主题。
“昌千屠龟缩不出,我等岂能任由他安然养伤?不知道各位可有良策,逼他现身。”
昌千屠半个月前叫嚣天星阁,天星阁七长老成忠平拿他不得,而葛洪出手则直接碾压,昌千屠最后重伤之下不得不损耗本源精血仓皇逃跑,躲藏起来。
葛洪与众门派长老搜寻多日毫无头绪,便将他们召集商议对策。
“葛师兄,以我之见,恶僧昌千屠身负重伤,不会逃远,只要锁定在巫山以南至中州千叶城以北的区域即可。”青苍剑派长老孔嘉英沉吟道:“这片区域虽大,但我们人多势众全盘搜索起来并不困难,他只能藏及一时,没有足够的时间养伤,他跟我们耗耗不起!在座的各位都曾与他交过手,若论战力他还不足以与我等任何一人匹敌,更何况他此时还有重伤在身。”
孔嘉英接着道:“我们战力强悍的长老多,弟子更多,大夏和平了近千年,我等也都闲了数百年,再不活动活动筋骨都要生锈了。不如借此机会,我们也给自己找点事做,顺便锻炼锻炼年轻弟子们,岂不美哉?”
众人闻言,皆眉头舒展,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奋之色,有极为长老更是被挑起兴致,有几分迫不及待找出昌千屠战斗的神情。
葛洪微微点头,示意孔嘉英继续。
孔嘉英道:“葛师兄,我们不如以巫山为基准,分两路进发。我带领一半人在巫山北部的北冥州境内搜捕,你带领余下众人在巫山以南的中州境内排查,一旦发现昌千屠就及时通知,如何?”
“嗯,就安孔师弟说的办吧。”葛洪点头道。
……
两日后,常天久来到了钱家庄以南三百里外的一处山林里,他并没有急于离开。
在这两天内,他发现了五六波修为强大的修士从南方飞向临江镇方向,他一时拿不准自己该从哪里返回孰胡山最为安全。
常天久最近遇见的修士修为皆高于自己,若他不能尽快提升实力,别说为韩翠儿报仇雪恨,恐怕独自在外闯荡,连自己怎么被人杀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他心头一阵悸动,隐隐有种不祥想预感,不禁望向钱家庄方向,暗忖道:“虽然希千金夫妇欣然答应收留羽儿,我也给予了足够的钱财,但毕竟他们多年没有来往,并没有深厚情义,之所以肯收留羽儿,多半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不能走的这么仓促,应该多观察两天才可安心把羽儿留在那里……倘若她真的不喜欢那里,我就将她带走……留在身边算了。”
常天久念及此处,稍微用神识探索了下周围,察觉无人后,转身向钱家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