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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蜀山故道

冼星魂对于这次能够前往蜀山,感到兴趣颇浓。蜀山在五大仙门中一直处于最神秘的地位,几十年来,凡尘界很少有蜀山弟子下山走动,这次童瞳代表蜀山出席仙门大会也是因为公事不得已而为之,由此可见蜀山的隐士之风。而且冼星魂对于蜀山的偃术也很向往,所以这次蜀山之行是不得不去。

冼星魂以及童瞳,由行走道人操控着酒葫芦,一直朝着西南方位御空而去,在路上,无非是朝行夜宿,如此这般行走了大约十日光景,到了第十日上,他们到了一处群山隔绝之处。只见远方,连绵不绝的是巍峨山脉,这些山脉如同苍龙一般隐藏在辽阔天际下,衬印成灰青色,看起来就像择人而噬的野兽。

童瞳看到眼前这片群山却显得很兴奋,只听她道:“蜀山到了,这里就是蜀山境内。”

冼星魂听罢,由着童瞳的话望向天际处,只见远处是灰青色山峦,脚下是深褐色大地,裸露的褐色山石上不沾染一点绿意。再远处也有那侧立成刃的山峰,直指天际,看起来险峻异常。

冼星魂道:“这个地方的山脉真得很险,有点像昆屯的十万大山,蜀山建立在这里,倒是没有人能够轻易接近。”

童瞳听了倨傲道:“你现在看到的才是蜀山山脉外围,等到深入蜀山腹地之后,见到真正的蜀山,你才会知道什么样的山川才叫险峻。”

冼星魂耸耸肩,望着远处连绵的青褐色山川,能够想象到童瞳口中所讲的险峻。此时,行走道人倒是淡淡望一眼这蜀山境内,喝了一口冰玉酿,没有多说。

他们一行人继续深入,只见脚下褐色大地渐渐有着山石出现,而且海拔也在不断升高,在往里深入,则是有着料峭山峰出现,远远望去倒也雄伟得很。但是虽然群山出现,脚下大地绿意却没有加深,反而更加荒凉,越发显现出群山的险峻来。冼星魂看着眼前这般景象,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他遂而转身问童瞳道:“童瞳,到了蜀山,距离苗蛮之地还远不远?”

“你问这个干什么?”童瞳回过身来,朝着冼星魂投过诧异目光。

“就是随便问一问。”

“不远。到了蜀山,在朝着西南方向行进几天,便是苗疆。”童瞳转过身去,望着远方天际道:“蜀山与苗蛮之地都在神州大地西南方向,只不过苗蛮之地需要在深入一点罢了。其实,在我们蜀山有一个传说,说苗蛮之地的苗民其实是当年九黎族的后裔,当年蚩尤战败之后,九黎族迁移到了这里,才形成如今的苗民。当时,五大天帝为了防止苗民作乱,转而设置古蜀国。所以,黄帝的儿子昌义才会与蜀山氏结亲。或许也能这样说,古蜀国就是出于遏制九黎族重新进入到神州大地的目的才建得国家。”

冼星魂听到这里倒是想到了颛顼帝,颛顼作为五帝之一,自然有着考虑九黎族再次入侵华夏的问题,所以童瞳所说的古蜀国建立原因是为了压制苗民也说不定,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许久,现在也无从追究,纵使苗民是九黎族后裔,如今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苗民也差不多忘记了他们祖先是谁。

至于冼星魂问童瞳苗疆所在,则是因为他收到过仁尊的一封书信,仁尊在信中说,他也在苗疆,说不定他到了蜀山可以正好遇到仁尊。

他们继续深入蜀山山川境内,又大约走了上千公里,冼星魂抬头,只见不远处,有着两座并生山峰直入云霄深处,从他们这里望过去倒雄伟的很。童瞳看到这座山峰,脸上罕见现出一丝激动神情来,她指着那两座山峰道:“到了,那就是蜀山。”

冼星魂随着童瞳所指望过去,见那两座山峰果然雄伟,云霄之上,还不知有多高。青阳的山给人一种秀美感,可是此处的蜀山,却是给人一种傲意。行走道人听此也是望向那两座山峰。

酒葫芦朝着蜀山前行,快到了近处时,听得童瞳道:“道人伯伯,我们就在这里降下去,再往前走便是蜀山禁地,四周有着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力量笼罩,不能御空而行,只得走过去。”

行走大人听了倒没有反对,他找了一处山隘降下去,几人先后跳下酒葫芦,随着行走道人收起酒葫芦,几人缓缓朝着蜀山徒步而行。此时的山路也难走,尽是些山石之类。他们这般又走了大约半柱香功夫,才到蜀山山脚下。

在前方带路的童瞳停下,冼星魂行走道人也只得随着停下。只见眼前是拔地而起的蜀山,两道高耸入云的主峰,直入云霄,阻挡住他们的去路。两座主峰,都深入到云层中消散不见,而且四周占地也极广,冼星魂目测,纵使他们向着两侧延伸,都不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绕过去。

冼星魂仰头顺着山体向上望去,只见半山腰已经有着云雾缭绕。这样纵目望去,只见山体料峭,坡度如壁韧一般,很抖,很难攀登。不过蜀山上倒是绿意黯然,与一路所见的荒凉不同,这里绿树成荫,山腰深处隐隐有着鸟晓猿啼传出,山间也有着清泉,清泉顺着山体流出,倾斜而下,形成一道悬泉。其声在山体间流淌不息,宛如惊雷穿过。悬泉倾泄而下,复被山体遮盖住,不知所踪,不过,山脚下倒是有着一汪河流绕着山体流淌而过,绵延到远处。

行走道人此时道:“果然是一座好山。”

“那当然,蜀山上灵气很深,什么鸟兽都有,而且蜀山上留着一条泉水,是从山体深处流出来的,蜀山方圆百里以内的生命都需要蜀山的这条悬泉灌溉。”

冼星魂听了倒是觉得与昆屯葬仙谷一样,都是荒野深处的生命奇迹。冼星魂望向蜀山,看着山体的险势倒是发了愁。这山这么陡峭,怎么上去,而且按照童瞳说的,蜀山四周不能御空,要是一节一节爬上去,还不把人给累死。

冼星魂纳罕道:“童瞳,这里就是蜀山,可我们怎么上去?”

“还能怎么上去,当然是爬上去,在蜀山上有一条羊肠小道,只要顺着山间那条小路蜿蜒攀登上去,上到山顶,便是我们蜀山所在。”童瞳说罢指向那条羊肠小道,冼星魂看了却是暗暗叫苦,原来在蜀山脚下有着一条蜿蜿蜒蜒羊肠小道环绕着山体通入云霄上消失不见,这小道狭窄的很,仅仅能容一人通过,况且蜀山这么险峻,走在这小路上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掉到山涧里,那可真的是尸骨无存。

童瞳看到冼星魂变了脸色偷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们蜀山的险峻,这两座山峰叫做蜀山,而那条贯穿在两座山峰之间的羊肠小道则是叫做蜀山故道,只有顺着蜀山故道才可以上去我们蜀山。对于这蜀山故道也有一个传说,当年蜀山没有这样一条路,后来才生成的。

在《蜀王本纪》中记载了一则关于蜀山故道的神话。据说秦惠王时,蜀王部下有五个大力士,称为“五丁力士”。他们力能移山。秦惠王送给蜀王五个美女,蜀王就命五丁力士移山开路,迎娶美女。有一天,看见有一条大蛇进入山洞,五丁力士一齐去拉蛇。忽然山岭崩塌,压死了五丁力士,而蜀山故道也在山岭崩塌时自动出现,秦国的五个美女则是顺着蜀山故道都奔上山去,化为了石人。”

冼星魂以前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此时听了倒觉得有趣,蜀山故道也可以这样出现。这时听得童瞳继续道:“对于我们蜀山的险峻,也曾有首诗单独形容过,我现在给你读一下。”

童瞳顿一顿,果真读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节选自唐代李白的《蜀道难》)”

冼星魂听罢跟着呢喃道:“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果然将这蜀山故道形容的险峻异常。这蜀山故道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守住这蜀山故道,在配合四周遗留的上古力量,任何人都休想进入蜀山。如果要是凡人,登这蜀山也无异于上青天。不过,你不会真的让我们一步一步爬上去吧。”

童瞳听了却笑道:“当然没有那么夸张,我可是蜀山人,自然有别的登山方法。”

只见童瞳走到蜀山故道前,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制哨子来,朝着蜀山上一吹,只见一道怪异哨声传出去,传到蜀山上。哨声响起几声之后,从蜀山云层上飞下三只飞鸟来,羽灵俱全。冼星魂诧异,等到飞鸟近了一看,却发现是一只只机关飞鸟,这些飞鸟也都是蜀山偃术。只见飞鸟飞下来之后,落到童瞳身前,显得很亲昵,停下不动。

童瞳见状回过身来望着行走道人以及冼星魂笑道:“好了,这就是我们蜀山专门用来接送蜀山弟子上下山的机关飞鸟,我们只要坐上这个,便可以上到蜀山。”

冼星魂啧啧称奇,这蜀山果然神奇,代步工具都是机关飞鸟。

只见童瞳笑嘻嘻走到行走道人身旁,拉着行走道人的胳膊道:“道人伯伯,这次你就随着我一起上山,上了山之后,让童瞳好好伺候您老人家。”

行走道人听了倒是笑道:“你这小妮子,是想让道人我上山后在你师父面前替你求情,还说什么孝敬我,你只要不图谋道人我的那点家底,道人我就很开心。”

童瞳听了显得怪不好意思,索性行走道人没有多说什么,任由童瞳拉着坐到一只机关飞鸟上,而童瞳自己则是坐到另一只机关飞鸟上,冼星魂坐上最后一只。众人坐罢,只见童瞳道声小心,然后吹一下自己口中口哨,机关飞鸟振翅缓缓飞起来,却也平缓的很。

冼星魂看着脚下大地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心情由此有点放松,他抬头望向云层之上,料想蜀山就在那里。冼星魂问道:“童瞳,你说这四周不可以御空飞行,可是这机关飞鸟为什么可以飞行?”

“你笨,这是因为,蜀山四周留下的上古力量限制的是仙人的仙力,只要你进入到蜀山四周,就会受到仙力限制,所以御空不行,但是机关飞鸟不同,机关飞鸟飞行靠的是自身体内的机关来驱动,所以这力量限制完全不影响。”

冼星魂了然,他细细感知一下体内,发现身体内的仙力确实被这股力量限制住,不过,他倒是隐隐约约觉得这股力量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正待深究,却发现身体突然一轻,那股压制力量散去,紧接着一股冷流朝自己吹来。他定睛一看,发现飞鸟已经飞入云层之上,而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则是一片覆盖着白雪的山峰。

“这就是蜀山?”

童瞳点点头,神情有点兴奋,她望向眼前成银装素裹的世界,嘴角露出一个开怀笑容。只见,从远处山头上,飞来两个身影,都是蜀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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