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李全的视线忽然撇到门外一个人影,矮小的个子,纤细的身材,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一双碧波蓝天的眼睛。
这丫不是田十七是谁!
“卧槽,见了些鬼!”
李全不由得骂出了声,那边唐婉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开始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是不是他有什么危险啊,我好不容易认一个弟弟,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享受一下当别人姐姐的感觉呢……”
李全黑着脸说:“你少装模作样,为了一个田十七,你连总裁的架子都不要了吗?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姐弟啊!”
唐婉清抽了抽鼻子,换回了以前说话的语调:“天造地设不是这么用的,你不是高材生吗,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天造地设是形容……”
她话还没有说完,李全就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田十七的事你不用操心,他没事健康的很,跟个跟屁虫一样,精神着呢。”
“跟屁虫?你看到他了?”
唐婉清有些惊讶,蓝玖说漏嘴了,不过也只是说了李全和东方野出去办事,没有说太具体,田十七这一没有带手机,二不知道李全是去做什么,他是怎么找到李全他们的?
李全现在这会儿的疑惑不比唐婉清少,而且这小子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现在都已经是十一月份了。
不说很冷,但至少他那身单薄的衣服基本是御不了寒的,风一吹感觉就能把他撂倒在地的样子。
“他没事,你别担心。”李全挂了电话,皱着眉头朝门外走去,还没有走到他面前,旁边忽然开来一辆三轮车,车上拉着两扇新的铁门。
门卫大叔听到声响立马出来查看,那司机边下车边抱怨道:“我说叔,这都第几次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的门的质量不好呢。”
他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不过眼底含着笑,应该是很乐意跑这一趟生意的,说明不是白换。
门卫大叔帮着司机将铁门从车上搬下来,面露歉意的说:“真不好意思,前几次真的是意外,这次是人为。”
说着还特意看了看李全,表示那个人为就是指李全是罪魁祸首。
那司机啧声道:“怎么,这次不是小少爷作妖,换另一个少爷作妖了?”
门卫赔礼似的笑了笑,连说不是,然后忙着去去司机打下手去了。
李全疑惑一张脸,将门卫大叔瞅了瞅,发现自己还是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听司机和他的对话,好像这门不止坏了一次。
而是多次,司机还提到什么“小少爷”,这里也就徐骁是老大了,小少爷……难道是徐骁的儿子?
徐骁结婚了?
我去,厉害了!
李全扯了扯嘴角,故意朝那边监控走了过去,然后冲着摄像头,比划了几个手势,最后还钦佩似的点了点头。
手势的意思是说:恭喜老来得子!
其实徐骁也不老,大不了李全几岁,不过总是比李全大的,所以以前李全还经常和王雄私下叫徐骁为“老油条”。
徐骁最大的缺点就是,他特别的啰嗦,每次布置一个训练科目,训练时间到了,他还要拖延很久。
不过徐骁这些年来,看来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不仅娶妻生子,连开办学校这种事也做的风生水起。
只是他私自贩卖禁物的事,不知道他老婆和孩子知不知道……李全正想着,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打开一看,是徐骁发来的短信:
收养的,七岁,有意见?
李全错愕的抬头看了看监控,他似乎都能感觉到透过监控,正一脸“这货是个智障”的样子盯着他的徐骁。
随即,李全对着监控摄像头,竖起了他的大拇指,然后狠狠朝下。
转身走到田十七的面前的时候,手臂一张,就将田十七的脑袋瓜子夹在了臂弯之下。
李全一边推田十七上车,一边生无可恋的哀叹:“你丫上辈子是不是我弄死的冤魂转的世,这辈子你是打死都要跟我屁股后面转了是不是?以后我拉屎拉尿你是不是也得跟着?”
田十七被推上车后座,李全坐在驾驶座上,一边系安全带,眼睛撇向后视镜里田十七的表情。
发现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就像李全刚开始认识他时的样子,闷声不吭,就跟个傀儡一样。
李全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转头碎道:“别给老子死沉着一张脸,老子嫌晦气,有什么事就直说。”
田十七抬头看了看李全,嘴巴咋了咋,却又说不出口,李全急了,伸出手就要去敲他脑袋。
但一想到这孩子本来就是个闷葫芦,不怎么爱说话,这万一要打傻了,那李全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又收了回去,耐着性子问他:“到底怎么了?”
田十七沉默了两秒,然后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挽起袖子说:“这是什么?”
李全看到,田十七的右手的手腕,青筋暴起,而且经脉就像树根一样盘在他的手腕上,看起来还有点类似于龙的纹身。
只不过这个“纹身”是突出来的,就像他的手上缠着很多细小管子一样,如果不是图像看起来像龙,这要是谁来瞧上一眼,说不定就要把当怪物看待了。
李全突着一双眼,猛地咽了咽口水,说:“老子怎么知道这是什么,你是不是偷吃辣条了,一看手上都长辣条了!”
东方野本来也跟着很错愕的,听李全这话,顿时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见田十七满脸的阴沉,又收住了笑,推了推李全,说:
“全哥,人家本家就很苦恼了,你就别开玩笑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会不会是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啊?”
李全白了他一眼:“谁的手术后遗症是这个样子的?这盘根错节的,都快长成树了!”
等等,树?
李全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过田十七的手,扯到自己的眼前仔细端详了一下,忽然就怒了:“卧槽,那颗树居然敢诓老子,十七,老子的药呢,给我来两粒!”
田十七立马从上衣兜里摸了那个药瓶,交给李全,然后巴巴的望着李全,愣是将李全看得同情心泛滥起来。
随即倒了两颗在手里,刚要放在嘴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现在吃下去,对生命之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这药是用来压制它的戾气的,它这会儿正睡的正香,本分的很,对于静态状态下的生命之树,是没有效果的。
李全叹了口气,又放了回去,将药瓶扔给田十七,眼睛盯着那个如盘龙般凸起的经脉,皱眉问道:“有没有什么感觉?比如痛?或者痒?”
田十七摇摇头,他左手手指抚上去,那经脉就像是活物一样,还扭动了一下,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李全在身上摸了摸,叹了口气,有些懊悔的说:“我怎么走的时候不问凌沉要个联系方式呢!”
田十七的心脏是生命之树修复好的,田十七的手腕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生命之树做了什么手脚,而且这脉纹,看起来太像树根了。
而凌沉是压制生命之树,也就是精灵一族的上古人类,她一定能够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找她就能够解决问题了。
只是现在李全还走不开……“东方野,给罗宾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上影组织一个叫凌沉的头领,让他找人的时候直接说‘石田泽律有情况,速速联系李全’。”
东方野点了点头,给罗宾打着电话。
李全回头看了看田十七,瞥见他一身病号服着实看着太冷了点,手又在身上摸了摸,终于在裤兜里摸出一百块钱出来。
他搓着那一百块皱了皱眉头:“你是想要一件衣服,还是要一条裤子?”
这个季节,恐怕一百块很难买到厚实一点的衣服和裤子,李全想了想,眉毛一挑,又说:“待会儿你给那些个买衣服的营业员笑一个,保管你衣服裤子都能够拿到手。”
田十七嫌弃的啧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卡,递到了李全的面前,颇有点“拿去随便刷”的大款的姿态。
李全记得田十七买手机的时候,看他卡里的存款貌似是八位数,心里直把张天凛佩服了一把。
张家就是大款,出手阔气到连上厕所的纸都是金钱的味道。
既然田十七有钱,李全也就没必要自掏腰包了,于是将自己的一百块宝贝似的揣了回去,又将田十七的卡收在了自己的包里。
东方野那边已经打完了电话,李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听东方野说,罗宾已经被白以彤派去的人护送到了大使馆,说是第二天再给他安排专机,直接将他送回国。
李全满意的点了点头,白以彤办事他还是放心的,不过这下人情欠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女人会想些什么鬼点子来为难他。
车子开出去,李全特意看了看车上显示的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到那边得要四个小时,时间还很充裕,不过为了抓紧时间,还是在附近随便选了一家店,给田十七置办好了一套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