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唐婉清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李全身上,所以根本没有好好替田十七看住他的烤鸡有没有烤焦。
这会儿见那只肥硕的烤鸡浑身发黑,田十七的脸不仅冷了下来,连额头上的青筋都气的突兀出来。
唐婉清表示十分的抱歉:“要不我去给你重新买一只?”
田十七有些痛心疾首额的道:“那是我捉的山鸡。”
“……”唐婉清有些无语,确实听说山鸡比家养的鸡要肉鲜味美一点,但是他的意思是说要赔给他一只山鸡?
还要不要一模一样?
唐婉清正错愕着,李全蹲了下去,他的腿上放着一片香蕉叶,他将那只黑乎乎的烤鸡从木棍上取了下来。
木棍除了被烤鸡裹住的部分,其他部分对给熏黑了。
难得的细心,李全将烤焦的部分一一剔除,虽然说已经没有剩下多少肉了,但足够三个人塞塞牙缝。
李全将一只鸡腿递到田十七面前,说:“这还是能吃的,荒郊野外的,你还指望能抓到山鸡?”
田十七的眼角跳动了两下,似乎有些心虚,从李全的手里接过那只鸡腿,然后只手有吧啦了一大块鸡肉,自顾蹲在一边吃了起来。
李全将另一只鸡腿分给了唐婉清,自己则啃着肉少的鸡脖子,看着地上那堆鸡毛,稍微皱起了眉。
“咱们最好吃快点。”李全站起身来,朝四处看了看。
唐婉清见他忽然警惕起来,也朝四周看去,疑惑道:“怎么了?”
李全手指着那堆鸡毛,说:“这小子八成是偷的附近谁家的老母鸡。”
“老母鸡?”唐婉清嘴里还嚼着肉,老半天都没有咽下去。
李全点了点头:“这肉比一般的山鸡要紧致,而且你看地上的鸡毛,山鸡的毛要长一些,家鸡的毛一般会有主人修剪。”
唐婉清看着地上那堆鸡毛,果然发现它们确实都不长,而且一般山鸡吃的都是纯天然的食物,家鸡会吃饲料,这样肉才会长的多。
“咱们得赶紧了,不然就不好说了。”
说完,李全指了指自己的脸。
唐婉清明白过来,李全的意思是说别人看见他的脸,就麻烦了,毕竟现在东方野不在,他们没法隐身。
而且,像这种郊区的人,多数都很在意自家的东西,田十七偷也就罢了,居然把人家养的老母鸡给偷了出来。
估计这会儿正拿着菜刀或者锤头,四处寻找偷鸡的贼呢。
李全一把提溜起田十七,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下次要吃直接拿钱买,你还差那点钱吗?偷鸡摸狗的事,不要再让我看到,不然,就剁了你的手!”
田十七跟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还在啃着他的烤鸡,李全提溜着他的后衣领,径直走到越野车旁,一把将田十七扔进了后座。
当他关门的时候,眼神忽然撇到后备箱,他记得,张天凛说让他带的礼物就在后备箱里放着。
李全有些好奇,心想反正只是看看,又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手扣住凹槽,将后备箱打开,就见一个宽约十厘米,长大概一米,外包装特别喜庆的盒子露了出来。
这种盒子,适合装画卷和长剑,或者千年人参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人参,李全还真有想要顺走的意思,毕竟张天凛送的东西,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当李全打开盒子的时候,有些傻眼了。
盒子里的东西,不是人参,也不是长剑。
值得欣慰的是,他还是稍微猜对了一点。
那是一纸画卷,李全将它拿了出来,还以为里面画的是什么妙龄少女,亦或者是山川水流之类的风景画。
他还想着,以张天凛的大款身份,送卷名人遗迹也不在话下,拿去黑市拍卖,也够李全吃好几年了。
结果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幅画十分的单调。
不仅仅只是单调,而且还让人一看便有种背后直冒冷汗的感觉。
画上是一只深褐色的动作,张着八条腿,两只亮红的眼珠比头都还大,直勾勾的将李全盯住。
蜘蛛图腾!
李全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张天凛居然会送这么一幅画给他老爹。
而且,张天凛还说,这是他很多年前就想送这幅画给李全的爹,只是因为很多事情而耽搁了。
李全往右下角看去,那里有一个黑色字体的签名,看着“李钦”两个字的时候,李全浑身一凛,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钦,是李全老爹的名字,当年他爷爷在给他爸取名字的时候,很是废了一点功夫,当时据说是不能够用“钦”这个字的。
至于为什么,李全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由于他爷爷跟那时候的领导着关系比较好,所以才破格让他用了这个字,意为“钦定”!
是个相当霸气的名字。
只不过后来李钦在给自己儿子取名字的时候就相当怠惰了,实则是想要李全能够成为一个“全才”,全始全终。
不过李全倒觉得,名字而已,一个称谓,自己的荣耀是自己挣来的,单靠一个词藻豪华的名字,其实没多大用处。
只要他混出头了,他的名字照样成为人人歌颂的传奇。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全在看到他老爹的名字的时候稍微吃了一惊,因为作画上基本是写画者的名字。
如果说这幅画是他老爹画的,那为什么张天凛又说“送”呢,难道不应该说“还”更为妥当吗?
所以,李全猜想,这“李钦”二字,应该是写的“赠与何人”的意思,只不过那四个字没有写出来而已。
估计是觉得太煞风景了吧。
然而这种画,也没什么风景可以煞的。
在李全老爹的名字的下面,还盖有一个红章,是个正方形的大红章,字体刻的是繁体字。
李全稍微辨认了一下,就认了出来。
红章上刻的是“鬼煞居士”!
一般名号上带“居士”的,都是类似于李白或者苏轼这种文人雅士,性格都比较儒雅,然而“鬼煞”二字又显得张扬跋扈,与“居士”二字格格不入。
李全没有听过这号人物,想来可能是张天凛或者是谁的笔名也说不定。
李全看了一会儿,唐婉清见他迟迟没有上车,摇下车窗,半个身子探出去,见他站在后备箱旁,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喊道:
“你干什么呢?再不上车,人家就要追上来了!”
“哦,好。”
李全应了一声,随即卷好画,正准备放进去的时候,突然从他左边窜出一条大狼狗,直朝李全扑了过来。
李全顺势侧身,用画卷当做木棍,猛地朝大狼狗的后胫打去,直打的它唉声长啸。
这条大狼狗的脖子上挂着除虱的项圈,一看就是家养的,它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有人正在往这边靠近。
动物的鼻子通常比人类的灵,它们的嗅觉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够问道猎物的气味。
这条狗应该是闻到了什么,所以才冲了过来,这就说明,他的主人也即将到达这里。
李全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猛地一拍后备箱的盖子,将后备箱关好,抬脚就朝驾驶位走去。
就在李全走到后座的位置的时候,那条大狼狗突然越上李全的车顶,张着满口的獠牙,直朝着他的脑袋咬去。
李全刚才关后备箱的时候,忘了将画卷放进去了,见头顶一黑,想都没想,就举起了手里的画卷,去挡大狼狗还泛着恶臭的嘴。
画卷被它咬住,李全没有撒手,另一只手在大狼狗即将要落到地面的时候,一拳打在了它的腹部上。
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大狼狗,在挨了李全一击之后,惨叫着松开了牙齿,然后痛得在地上打滚。
不得不说,这个画的材质还算不错,即便是像大狼狗这等锋利的牙齿,也没有将它咬破一个口子。
唯有留下了一道道牙印,和泛着恶臭的口气,来昭示着这卷画的丰功战绩。
李全没有多做犹豫,趁大狼狗到底的瞬间,快步闪进车内,然后发动汽车,准备案发现场。
田十七见李全有些狼狈的样子,很切实际的翻了个白眼,恰巧李全在系安全带的时候撇到了,一句脏话还没有骂出口,车窗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李全侧头一看,竟然就是那条大狼狗,它居然想要用自己的脑袋,将李全这个连子弹都打不穿的防弹玻璃撞破!
大狼狗撞了第一下,很明显已经有些犯懵了,但是动物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在它发狂的时候,不把猎物撕碎在自己的爪牙之下,它就不会停下来。
因而不管是撞的有多痛,即使是头破血流,它还是朝李全左边的车窗撞去。
李全稍微有些同情的看了它一眼,随后发动车子,一个大旋转,就将车头掉了过来,大狼狗被车身一撞,直接飞了出去。
就在这时,李全看到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影,他带着一顶针线帽,满脸的胡渣,手里拿着一把杀猪用的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