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被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叶景谦毫无遮掩的怒火,沈若雨想躲也躲不开。她慢吞吞地从床上起来,站在地上,侧身对着叶景谦。“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什么,我真的没和祁阳有什么关系!”
妻子小巧玲珑的侧脸对着自己,叶景谦怒火不减。“你和祁阳没有关系,不知道离他远点,不要和他见面吗?嗯?”
渗人的声音仿若从地狱里响起,再来到她的耳中,沈若雨没有办法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向叶景谦解释。“安意约我去玩,庄园的老板是祁阳,我不是故意要和他见面。”
每一个和妻子接触的异性,包括和妻子见面太多的同性,叶景谦都极为厌恶。“安意在你心中,永远都比我重要吗?”
没法说!叶景谦喜欢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大发雷霆就大发雷霆吧,避免不了,就让他自己发火发过够,她不理他就好。
沈若雨转过身,背对叶景谦。
妻子沉默以对,只代表一个意思,他说对了。叶景谦怒火增生,抓住妻子的肩膀,逼她正面对着自己。“沈若雨,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有接触,不喜欢你在乎安意多过我,你没听在心里,一次又一次践踏我对你的爱吗?”
肩膀传来痛感,沈若雨皱了皱眉,升起怒火,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叶景谦,我逼你爱我了吗?你的爱,对我来说,就是沉重的负担,甩都甩不掉,我求你,不要爱我。”
解释很多遍,她和祁阳没有关系,正常地来往,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和一个男的多说几句话,都会招来他的怒火,生活还处处受干涉,她还忍什么忍,不离婚,等着留他过年吗?
叶景谦心头一痛,脸色铁青。“沈若雨!”
她受够了要看叶景谦脸色的生活,他不高兴,她就得必须哄他吗,见鬼去吧。沈若雨的耐心彻底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叶景谦,你对我的爱是病态的,你知道吗?爱一个人,不是处处干涉她的生活,不是看见她和哪个男人走近一点,就要大发雷霆。”
“也许你对我的爱根本就不是爱,是固执地占有。”顿了顿,她接着道。“真的,叶景谦,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不是对我大发雷霆。”
叶景谦对她的所作所为,现在想想,透露着病态。
哪有人爱一个人,会控制对方的生活,不让对方和异性接触。占有欲过强,控制欲也异于常人,她真的觉得,叶景谦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许会好一点。
由于怒火膨胀,叶景谦心口起伏频率过快。“我很正常,不用看心理医生。”
沈若雨音量微微拔高。“正常吗,哪里正常了,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不正常。去年你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你太喜欢我,想得到我。今年你的行为,你要怎么解释,不是病态是什么,你不去看心理医生,你对我发脾气干嘛!”
越说越来火,她怒气降不下来。谁爱和叶景谦过,谁就和叶景谦过去,她管不了提离婚会有什么后果,反正她是忍不了了。“叶景谦,我正式告诉你,你不符合我对另一半的要求,你的行为又好像有病,我们离婚吧。”
她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
叶景谦心如刀割,绞痛蔓延全身。“你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没有结婚前,被他强迫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开始,她就想着分手,被强迫结婚后,她无时无刻没有不想过离婚。看看她的人生被叶景谦糟蹋成什么样子,她现在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再和他过下去,她才是会疯的那一个。
沈若雨用力弄开叶景谦的手,无所畏惧地道。“对,没错,我的心里话,就是想和你离婚。你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都想和你分开。我不爱你,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我们离婚!”
她的话好比是锋利的箭,每一个字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叶景谦如同是身在见不到阳光的黑暗里,拼命地向前跑,也不会见到阳光,黑暗会把他吞噬,直至粉身碎骨。
强压着怒火,他冷眸注视她。“离婚,你想都别想。”
固执又偏执,沈若雨想知道叶景谦父母,到底是怎么教育他的。她微微抿唇,“我不会爱上你,我也不会像别人妻子那样对待你,你再爱我,我也没有感觉,你从我身上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痛苦快要把他掩埋,叶景谦紧紧攥住拳头。“沈若雨,你闭嘴!”
离婚都说出口了,她没有什么好畏惧的,顶多看叶景谦又发一通脾气。无视他的痛苦,沈若雨偏要说下去。“我不闭,我偏要说。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你不要想我爱上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
他血淋淋的伤口,仿若被她撒上一把又一把的盐,无法愈合。
绝望的痛苦降临在身上,叶景谦忍不住怒火,他大手一挥,旁边当摆设的花瓶,哐啷落下,化为碎片躺在地上。“沈若雨,闭嘴!”
他仿佛是只发怒的狮子,咆哮着对她的不满。
沈若雨被花瓶碎掉的声音吓了一下,瞬即瞪起眼睛。“我干嘛要闭嘴,就因为说的话,不是你想听的吗?那我告诉你,从我嘴里,你会听到你更多不想听的话。离婚,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全身的血液,一瞬间仿若被抽空,叶景谦脸色煞白。
见叶景谦定定站在原处,沈若雨走远了点,不想对着他。“话已出口,明天早上,我们去把离婚证拿了。”
妻子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她要离开他!
叶景谦没法控制自己,压抑的怒火被点燃,眼睛血红。“沈若雨,把你的话收回去。”
潜意识地觉得有危险靠近,沈若雨后退几步,离叶景谦更远点。“哪点像普通夫妻,一起生活,你累我也累,离婚对我们都好。”
不安、恐慌和怒火,淹没了叶景谦的理智,顿时失控起来,把房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没料到叶景谦会这么大反应,沈若雨看得心惊胆战。
那些破裂的东西,她怕飞到她身上来,砸得她头晕眼花,哪里诶砸出一个洞来。
不看叶景谦砸东西了,她果断到客厅里坐着。
晚饭准备好了,从叶家老宅调过来的于管家,上到二楼,准备叫自家少爷和夫人下去吃饭。听到乒乓哐啷的声音,他疑惑地望向坐在客厅里的夫人。“夫人,晚饭备好了。”
受到惊吓的心脏,没有恢复正常,沈若雨睨了眼于管家。“知道了。”
似乎是砸东西的声音!于管家忍不住地问道。“夫人,您和少爷房间里?”
沈若雨表情淡淡地道。“叶景谦在砸东西。”
少爷上一位管家被炒鱿鱼的原因,是闲事管太多,管到少爷和夫人身上去了。于管家吸取上一位管家的教训,并没往下问,转身下楼。
砸东西的声音很响,刺耳!
沈若雨不理砸东西的叶景谦,自己一个人下楼吃晚饭。
于管家边看在吃饭的夫人,边留心听楼上的动静。
少爷在楼上砸东西,夫人不去劝阻,一个人吃晚饭,竟然吃得下去!
东西都是花叶景谦的钱买的,不是她花钱买的,叶景谦只要不把东西砸她身上,他爱砸不砸,管他发不发疯。沈若雨食欲不受影响,正常地吃晚饭。
看夫人都快吃饱了,楼上还有微弱的动静,于管家想劝夫人上去劝劝少爷。
想想被炒鱿鱼的上一位管家,他紧紧闭着嘴巴,当没听到少爷砸东西的声音。
少爷表情和眼神都好吓人!
都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夫人和少爷结婚也有几个月了,吵吵架,或是冷战,貌似正常。
于管家瞥了瞥如没事人的夫人,随即走出餐厅。
放下碗筷,沈若雨抬起双眼,眼神平静无波地注视叶景谦。
说什么?算了,不说了,说来说去,她都是要离婚的。
叶景谦暂未接受她要和他离婚,给他点时间接受,适应一下。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想要站起来。
不料被叶景谦摁住了肩膀,她站不起来。
她斜眼看来到她身边的叶景谦,“手放开。”
叶景谦神色冷酷,“坐着。”
沈若雨皱眉,“我吃饱了。”
叶景谦不容拒绝地道。“坐着看我吃。”
要吃饭,一个人吃,叫什么坐着她看着他吃,有毛病。沈若雨弄不开他的手,微怒道。“你不会吃饭吗,吃饭要人看着吗!”
叶景谦眸色冰锐地俯视她,沉声道。“若雨,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是几个意思?沈若雨瞪眼,“你吃饭,我坐着看你吃,我闲的没事做吗?”
叶景谦搂住她的肩膀,弯下腰,下颚贴住她的脸颊,十足危险地道。“若雨,我是太宠着你了。”
哪里宠了,有毛病吧!
谁的宠,是建立在控制对方生活之上的?
他的大手,覆盖住她的脖子,仿佛只要轻轻一掐,她的脖子就会断掉。沈若雨垂眸看着他的手,眼中掠过害怕。
他想做什么,她提离婚,导致他太生气,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