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横是卯时一刻准时到的,当这位师父到了的时候,四十一名弟子均已经就位。由于大家入门的时间有先后,再加上个人后来的修为进展各有不同,白一横把大家分成了四波。其中有五人是属于精英组,十人属于突破组,二十人属于成长组,剩下陆羽六人属于新手组。
白一横领着众人对运剑心法的口诀进行学习,这一点,雪域的所有弟子多年来雷打不变,这是一套由雪域祖师爷留下的心法口诀,是每个弟子练剑的基础。传说心法掌握的熟练程度直接影响到剑法的运用,所以每个弟子都不敢轻视对入门心法的学习。光是心法的练习就去掉了一个时辰,然后就是剑招剑式的学习,而对新手组,只教授三招剑式,然后弟子自己进行揣摩学习。
陆羽等人心想才三招剑式,那不一下就学会了,可是真正到了新手组接受白一横传剑的时候,众人才知道着三招剑式可以拆分组合,各种演变,最后下来差不多有一百多式动作。
当白一横传授完新手组的时候,刚刚到了中午,白一横说道,半个月后将对众新手的所学进行考核,成绩过关的话,会继续传授接下来的招式。
经过一上午的苦练,大家都很累,中午到伙房吃饭的时候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到了伙房,大家看到了中饭,只是简单地白菜和馒头。陆羽和本尘倒无所谓,其他四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看了食物后都没有一点胃口,抱怨伙食太差。这时候,赵登云走了过来,他负责照顾指点新入门的几位师弟。他笑着说,自己刚来的时候也吃不惯,慢慢就好了。据说山上只有第五剑庄卢秋师父的弟子们伙食很好,因为卢秋师父对饮食很讲究,所以,第五剑庄的伙食是整个雪域最好的。而其他剑庄的食物都很清淡,因为几位师父平日里吃素,所以徒弟们也都跟着吃素了。
张元元这时候心中遗憾起来,早知道就找那个跟自己体型相像的卢秋当师傅了,可他却不想想,他自己差点都没被选上,只不过是白一横捡了陆羽和本尘这两个宝后,心情大悦,看他资质不错,才勉强多收一个的。众人正在讨论的时候,进来三个青年,坐在了陆羽他们旁边。其中一个大声说道:“外边那点儿柴火是哪个娘们儿背的,大冷天的怎么够烧啊?”
陆羽心头一紧,这人看来是故意找事儿来了。张元元,在旁边打哈哈道:“我们还没有背完呢,师兄要觉得不够用,我们下午继续背,多背点。”毕竟是张元元偷懒,所以张元元说话也有点心虚。
这时候赵登云帮打着圆场道:“徐师兄,陆羽他们刚来,是我没有交代好,下回一定注意!”
“你算哪根葱?”另一个青年道:“练了十几年还在成长组的赵登云,你还有脸管我们的事儿,我们徐师兄可是精英组的人。作为师弟,你们只可以听,不可以反驳,懂吗?”
其他人,包括当事人陆羽都在忍,有个人却忍不了了。这明显就是欺负新人吗,李元义心中不平道,想想自己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再看看一脸淡定的陆羽和本尘,急性子李元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精英组了不起啊,迟早把你们都比下去,外边的柴火怎么少了?你要那么多点房子吗!”
一句“点房子”,把张元元和旁边的姜源都逗笑了,那个被称为徐师兄的脸都变绿了,他们过来本意就是给新人立威的。哪知道这些家伙根本不吃这一套,没等姓徐的继续说话,他旁边的青年便叫嚣道:“无知小辈,敢不敢出去到练武场和我一决高低!”
这话一出,陆羽和刚才那个被称为徐师兄的两人同时皱眉,陆羽记性好,记得这两个青年是属于突破组的,而那个徐师兄是精英组的。他实在想不出一个入门很久师兄因何如此小肚鸡肠,这点小事就要比武解决。而旁边的徐师兄皱眉的原因很简单,同样是怪他身边的青年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他们几个老人竟然要和新人比武,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啊!这李政真是个傻子。
“比就比,谁怕谁!”李元义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看看陆羽和本尘的表现,但见这二人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李元义心头就一阵烦躁。自己是在帮陆羽啊,这小子自己被人挑衅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炷香后,武场见!”一直在挑话的李政说道,然后三人便离开了伙房。
李元义等人坐了下来,陆羽却站了起来,众人一脸发懵,陆羽道:“走吧,去武场啊,见识一下精英组各位师兄的剑法如何!”看到陆羽表态,众人心中松了一大半,几人中,就数陆羽和本尘功夫最高,遇到这种事,要是他们不出头大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几人也没有心思吃饭,便起身一起往武场走去,路上,赵登云又向众人介绍了三个青年的来历。这三个青年是五年前才进入雪域的,资质很高,当头的那个叫徐继业,一年前加入到精英组,是精英组最年轻的弟子,而另外两个和他关系很好的一个是李政,一个是周韩春,这二人皆是突破组的弟子。这三人眼界很高,瞧不起其他除了精英组的师兄弟们,平日里也骄纵惯了,时而欺负一下师兄弟也是常事,只不过白一横一心最求武道,只在上午对弟子授学,而弟子们间的事儿并不过问,也就无人关注了。
众人来到武场,这里零零星星的有几人在练剑,徐继业、周韩春、李政已经等在了那里。陆羽等人到了后,众人从武场拿了平时练功的木剑,整个第六剑庄除了白一横的房间大家不清楚外,没有一把真正的铁剑,而众人平时练习所用也就是这些木剑,据说还是白一横亲手一把把制出来的。所有木剑都是用乌木制成,入手极沉,众人一时还不太适应这种木剑。
这时候,李政先说话了:“念你们都是初学者,允许你们用你们入门前的其他功夫来对阵,当然,用雪域的剑法,我也不会反对!我们三个人,你们也出三个人,三对三,你们要是输了就帮我们洗一个月的脚,我们要是输了,就帮你们背一个月的柴怎么样?”徐继业根本就不屑于这场比武,李政竟然把自己带进来了,顿时一脸不爽,心下暗骂这厮愚蠢。
这时候隗晋道:“各位都是师兄前辈,我们胜算本来就小,赌注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嗯,你要怎么样?”李政道。
“我们输了,就伺候你们洗一个月脚,但是你们要输了,不但要背一个月的柴,还要挑一个月的水。”隗晋道。
“就这么定了!”李政笑着道,在他心中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输的,“你们先挑一个人和我对阵,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陆羽这边众人商量了下,除了陆羽和本尘,武功最好的估计就是李元义了,所以众人准备然李元义站这一场,这时候陆羽拉住了李元义道:“你们有没有听过田忌赛马的故事!”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陆羽给众人讲道:“我幼时读太史公的《史记》中有这样一个故事。齐国使者到大梁来,孙膑以刑徒的身份秘密拜见,劝说齐国使者。齐国使者觉得此人是个奇人,就偷偷地把他载回齐国。齐国将军田忌非常赏识他,并且待如上宾。田忌经常与齐国众公子赛马,设重金赌注。孙膑发现他们的马脚力都差不多,马分为上、中、下三等,于是对田忌说:“您只管下大赌注,我能让您取胜。”田忌相信并答应了他,与齐王和各位公子用千金来赌注。比赛即将开始,孙膑说:“现在用您的下等马对付他们的上等马,用您的上等马对付他们的中等马,用您的中等马对付他们的下等马。”已经比了三场比赛,田忌一场败而两场胜,最终赢得齐王的千金赌注。”
讲到这里大家已经基本明白了陆羽的意思,陆羽道:“我和本尘对付李政和周韩春二人,李元义你迎战徐继业。”就连本尘都忍不住嘴角噙笑,张元元等人纷纷赞叹陆羽狡诈,搞的陆羽好不尴尬。
“你们到底敢不敢比,不敢就直接认输,磨磨唧唧的干什么!”李政的话音未落,陆羽便手持木剑正面刺了过来。由于对李政这人的德行心生反感,所以陆羽这一招含怒而出,一气呵成,用的就是上午所学的三招中的一招。陆羽本来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以前学习太极掌也只是看过一遍而自从修习了无悲大师的内功心法后,整个人的感知运用能力飞速提升。故上午虽然只是白一横带着大家练了一遍的功夫,陆羽对招式的拆分组合,各种演变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是一招入门招式,使出来却丝毫不弱于精英组的弟子们的水平,就连旁边的徐继业都暗赞好帅的“燕子出洞”。李政看到陆羽出招后就后悔了,前边只是听说师父今年收了几个资质很高的弟子,甚至有人拿他们和雪域奇才封三念做对比,所以才和徐继业他们找了个由头挑事儿,没想到这陆羽手段如此高明。
但是李政毕竟也是众多光环加身的佼佼者,只见他不慌不忙,运用雪域剑式慢慢的和陆羽见着拆招,时间一长,陆羽通过对战对这三招越来越熟悉,渐渐把这三招一百多式运用的行云流水,变化莫测,而此时的李政疲于应付陆羽的招式,几乎把自己在雪域学到的一些剑招都使了出来。陆羽见招学招,不一会便把李政使得好多招式学了过来,并一并还给了李政,陆羽有心多学,也不急于挫败李政,但李政却是渐渐体力不支,陆羽见状,也不纠缠,一招虚晃之后便把木剑抵在了李政的左胸口。
李政失魂落魄的退了回去,徐继业却是一脸凝重,第一个出手的就这样,那准备和自己对阵的李元义又是何等身手呢。想到这里,徐继业抬头瞄了一眼李元义,只见李元义笑得眉眼开花,根本看不出任何身怀绝技的样子。
接下来就是本尘和周韩春的比试,本尘同样是用的上午所学的三招剑式破败了周韩春,不过却是不如陆羽的招式精彩纷呈,众人又是一阵庆贺。
这时候,轮到徐继业上场,虽然是手持木剑,一股凌冽的气势向众人碾压过来,本尘一声佛音,众人身上压力顿时减轻不少,这时候,陆羽和本尘都嘱咐李元义道:“徐继业的武功远非李政和周韩春可比,一定要小心,情况不对就马上认输!”
哪知李元义狡黠的一笑,把手中的剑一丢道:“最后一句不用比了,我认输!”
这下可把众人都傻了个眼,李元义嘟囔道:“我又打不过,反正我们已经赢了,有什么好比的。”
这时候的徐继业等人才明白了对方的策略,徐继业怒道:“你们耍诈!”
张元元用手指指脑门道:“这叫智慧!”
徐继业心中不服,大喝一声,飞身一剑向陆羽刺来,因为他认为陆羽是这帮人中功夫最高的那个。陆羽看着徐继业的同样一招燕子出洞,威力却比自己刚才那招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甚至木剑的剑尖还带有一丝紫色的剑芒。陆羽挥剑阻挡,哐当一声,陆羽的木剑被一股引力导了出去,由于事出突然,陆羽来不及再做反应,只能用足功力,准备徒手硬接着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