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成长过程中，就已经形成。
很悲哀，不是么？
你曾经是我在这个家里最亲密的人，这没错。我们玩同样的玩具，看同样的书籍，吃同样的糖果，过同样的节日，一起对我们的父母撒谎。可是终有一天，我们会在某个路口分开，你走你的路，而我走我的。我们彼此的道路也许会想两条蜿蜒的曲线彼此交集和缠绕，也有可能是两条直线，从此背向而行，一去不返。
仅此而已了，哥哥，仅此而已了。
煊徵不再和煊麟说话，而是径直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他要离开这个房间了。可他手指触碰到了门把手的瞬间，又停住了。
“这种事情，我不想做，也不想看，你不应该拉我下来的……你知道么，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把家族最大的秘密展示给我看的。我走了。”煊徵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像是最终的宣告，“父亲那边，也不用你帮我掩护。我怎么做，你就怎么说。”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么？”煊麟轻声问。
煊徵回过头，看见煊麟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人，这重要么？你也不会在意你的弟弟们怎么想吧，反正你总是对的。”煊徵轻轻地说，“在你心里，我们只不过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说什么话也是无理取闹。而你是继承人，你肩负着家族的荣耀，做事总有道理。”
沉默，只有房间里计算机的沙沙声。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煊麟低声说，“可你记得当年，我们兄弟三人也是一起长大的……”
“没错，”煊徵打断了他，“可是煊铟死了，而你，最后还是选了这条路。”
他推门出去，铁门在身后闭合。下一秒，他站在黑暗里，觉得一阵晕眩，靠在墙边，无力得像要倒塌。
“所以不免越走越远吧？”这是他没说出来的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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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总有人要选这条路啊……”
看着铁门关闭之后，煊麟打开抽屉，抽出一支雪茄，火光在昏暗的空间里明灭。他望着煊徵离开的方向，默默地说。
可是他知道煊徵已经听不到了。
在布满线路的房间里抽烟是件很危险的事情，掉落的灰白色烟灰可能会损坏电路。抽屉里的雪茄，不是家族放在这里的，而是煊麟的私人行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操纵这些机器了，在漫长的调试过程中，他一个人坐在堆满机器的密闭空间里，会有一种置身宇宙洪荒的孤独感。
那些时候，就只有雪茄为伴。
煊麟默默地切到另一个监控画面，那个画面上，一个白人男孩正站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手中的两把长刀反射着炽亮的灯光，他面无表情，就如手擎着两个白亮的小太阳。
这就是之前在电梯里，煊麟和煊徵说起的“应该还记得的客人”。
他不是被黑衣侍者像请史蒂芬和陈雨柯那样从楼上请下来的，而是耍了个小计谋，用****弄晕了他，把他扔到地下来的。其实按照家族的想法，所有28名试炼者，都要弄晕了扔下来。人在苏醒初始大脑尚且混沌时候的表现状态是最有参考价值的。但考虑到有些人身份尊贵，又照顾到他们老师的面子，于是作罢。
莱昂·布兰奇想得没错，对于他这样一身麻布衣衫闯入大厦的不速之客，给他房间住，已经是最大的礼遇。
莱昂是在早上6时40分的时候醒过来的，不早不晚。他醒来时发现那个金丝边的黑衣侍者已经不见了，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刀还在，子刀和母刀都被归了鞘，整齐地立在墙边。
就是那个时候，煊麟收到了第一条信息，他悄无声息地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
隔着重重墙壁，莱昂绝对感知不到他的存在，更看不到他按下按钮的动作。可他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在那一瞬间抬起了子刀，刀尖冲着黑暗的方向。
一个又一个魔护卫狂奔出来……从开始到现在，莱昂的战斗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了。男孩一开始只用子刀，把母刀背在身后，刀法流水一样写意温柔，却无懈可击，甚至不用借助潜在来提升速度。后来他从背后抽出了另一把刀，双刀一挥就是一阵风……煊麟从为见过这样的人，长时间的战斗不仅没有消耗他的精力，反而他越来越兴奋，越战越狂躁！
煊麟惊诧地觉得，当初把这个身份不明的年轻人留下，是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第一次与莱昂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从这幢大厦建成，从没有人敢背着两把刀闯进来过。煊麟不是什么慧眼识英的人，见他的第一眼几乎以为他是个乞讨为生的流浪汉，一路要饭要来了这里。可他没有赶对方走，是因为他感知到了银瞳的零力。莱昂像个无知无畏的婴孩，毫不遮掩。
“我从巴勒斯坦来，找煊塍。”男子问道，“你不是煊塍吧？”
出于礼貌，煊麟没有上下打量这个冒昧的来访者，但他在看他的第一眼就把那个形象印在了心里。他的身上满是沙尘，能看出他是跨越沙漠来到迪拜的，因为连日跋涉和缺水而有些面容枯槁。他的眼睛是唯一没有被恶劣环境改变的。他深蓝的眼瞳就像是温柔的秋水，煊麟想象不到这双眼睛变成银瞳时会是什么样子。
年轻人说他从巴勒斯坦来……那么，他是走来的？
“煊塍是家父。但很遗憾，他刚好有事出去了，不在家中。”煊麟很少听到有人会直呼他父亲的名讳，撇开父亲颜瞳会总会长的职位来说，单提起一个长辈，直呼名讳就是不礼貌的事情。“请问您是？”
“我叫莱昂，莱昂·布兰奇。”这个从巴勒斯坦来的年轻人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他从巴勒斯坦来，但他是个美国人。这不难看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