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被子，煊徵仍旧听到煊麟敲门的当当声，虽然声音小了很多，但是绝不停止。
不得不说煊麟真的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哥哥啊。煊徵一直都知道，煊徵是很负责的哥哥，也是一个很听话的长子，父亲命令什么事情他都会不打折扣地完成。也真是难为他了，在门外等了这么久也不发火，还是有节奏地敲下去。
要换作他，早就踢破房门，把里面不识相的家伙给揪出来了。
煊徵上楼时，煊麟就坐在客厅里用pad阅读着什么东西，他是看着他进了卧室，而等了这么久还没有破门而入，也说明煊麟明白他的一声不吭不是发生了意外而只是在赌气。煊麟很有耐心，照着个趋势，煊徵怀疑他是不是不把他叫出来就不走了，哪怕跟他耗一个晚上。
但那种场合，煊家长子总是要出场的。
“我都睡了，不去了。我很累。”煊徵说话了，声音拖得听上去确实“很累”。
敲门声停止了，催促声也停止了。煊徵从床上坐起来，他知道煊麟还在门外，把天赋开启之后他甚至能够听得到门外的呼吸声，一声一声非常悠扬。他甚至猜得到门外的煊麟此时也开启了天赋在检测他的动向，他猜测此时一阵不那么平缓的心跳声已经传到他的耳膜了。
“好吧，你好好休息吧。父亲那里我去解释。”煊麟终于妥协了。煊徵舒了一口气，煊麟自然知道他只是在耍脾气，但他们在零力交汇的一刻达成了协定。
“记住，你是生病了。”煊麟又轻轻地敲了一下门，作为一种提醒，紧接着，他的脚步声就消失在长长的走廊里。生病了是他们兄弟对父亲的托辞，撒谎要口径一致，煊麟一个从来不撒谎的人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他也想好了借口，免得父亲问起来穿帮。
煊徵翻了个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的哥哥啊，你真以为父亲会在乎我为什么不下楼？
他唯一在意的，只是煊家的继承人要在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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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站在哈耶克身后，陈雨柯又站在史蒂芬身后，三个人排成诡异的一条队。不远处那个正和琼斯会长谈笑风生的男人，他叫煊塍，陈雨柯在pad上见过他的照片。
这种会长的事情哈耶克之前还是跟他讲过，煊塍就是现任颜瞳总会的会长，而且煊家是银瞳战士的王室，煊塍是家主。陈雨柯通过这一系列关系推导出来，如果他们种族是一个无形的国度，煊家就是杀千刀的皇室，而煊塍就是那个国王。
要见国王了，陈雨柯自然有一种草民见圣颜的慌张。
结果欢迎会却不像陈雨柯想象的那样，至少远没有那么正式。除了一开始煊塍简短地代表煊家和颜瞳会对三族的精英表示了欢迎，再没有多余的官方的讲话，具体内容也没多介绍什么，甚至全程煊塍都没有往他们这个角落看一眼。欢迎会结束得突如其来，人群开始有意无意地散开了，大家各自在广场上聊起天来。
陈雨柯看着广场上三三两两的人群，觉得这不像是欢迎会，更像是多年没见了在彼此叙旧。
只是陈雨柯不知道大家要叙旧，为什么不去楼上更暖和的地方，打开灯，泡壶茶，大家坐下来聊。迪拜昼夜温差大，陈雨柯衣服穿少了，站在广场上还有些瑟瑟发抖。
“哈耶克前辈！”不知什么时候，煊塍已经走到他们这边来了，笑得很爽朗。
“煊塍！”哈耶克也笑起来，和对方大力地握手。大概又觉得握手不能体现他们的情谊，停了一秒后，又拥抱了一下。
“这是……陈雨柯和史蒂芬吧？”煊塍看着哈耶克背后的两人，陈雨柯一瞬间还以为是过年跟着大人去见亲戚。
史蒂芬还是面无表情，动也不动，但陈雨柯这人怂多了，平时还蛮健谈，一到大场合就会紧张，史蒂芬也察觉到了这家伙又往他背后缩了缩。
史蒂芬跟了哈耶克六年，知道虽然哈耶克平时时常智商不在线，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他在悉尼分会担任副会长，从他跟哈耶克从旧金山到悉尼，哈耶克就是副会长了，一当至少已经六年。但史蒂芬一直觉得，哈耶克，他的老师，绝不止一个分会的副会长这么简单。
别的不多说，护零者大会，这样等级的大会不会发邀请函给一个小小的副会长，况且还允许他带两个学生，大会的名额极为稀缺。但这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和这个老人朝夕相处六年了，但从内心深处，史蒂芬始终觉得无法看得透他。
对于一个活了快九十岁的人，只要他想隐藏，就没有人能透过一个世纪的长度看破他。
只不过刚刚，从他和煊塍对彼此的称呼里，史蒂芬就大概明白了哈耶克在颜瞳会里的地位，也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哈耶克是唯一一个不称他为“会长”，而对煊塍直呼其名的，而煊塍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见了他，竟然也要正式地称呼一声前辈。
史蒂芬虽然不会“察言观色”，但却是一个极会“观察”的人。
“是，他们就是我的学生们……史蒂芬和陈雨柯，两个比较笨的孩子。”哈耶克让开一步，两人就和煊塍直接对面了，“一个银化已经五年，一个是在一年前刚刚银化，目前两个人都是悉尼分会的执行员。”
“煊塍会长。”史蒂芬说，一边鞠躬。“煊塍会长。”陈雨柯也照猫画虎，边说边鞠躬。
“史蒂芬，2010年银化，2011年春天进入颜瞳会，2013获得悉尼分会近身搏斗演练赛的冠军，参与过颜瞳会至少十五次行动，有记录的任务，无一失败，被称为是悉尼分会最出色的杀手。”煊塍看着他们的脸，仿佛在念一份资料，“陈雨柯，今年刚刚完成密训。虽然是刚进入颜瞳会，但是有着极其罕见的高血统，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在悉尼分会没有银化记录，你是自身银化的……我说得没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