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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步入皇城

正殿内,御座上的灵帝正闭着双眼,好似在假寐。左右伺候着的正是十常侍的首脑,张让和赵忠两人。两人气定神闲,互相得意的张望了一眼,显然一批孝廉里面,也安插了他们的人。

剩下的就是一些陪侍的小吏,整个会见的规格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有些随意。这些年虽然也不太平,偶尔会有蛮子和妖道在边远发生叛乱,可是在国家机器面前,这样的小叛乱很快就被扑灭。这些微末的“功绩”让灵帝很是得意,更加放纵起来。加上张让、赵忠等人的悉心“劝导”,多年的酒色荒淫,已经让他透支了身体。座上的他已经显得面色白皙。

孝廉们早已在殿中等候多时,瞌睡中的灵帝浑然不觉。

众人打眼看向御座。

今天的殿中会见,让杨佑内心长叹。更为大汉的国运暗叫可惜。

殿中沉默了许久,首席黄门张让对着一边的赵忠使了个眼色。

又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赵忠虽然不愿,唯有肚中暗骂一句,硬着头皮的小声唤道:“陛下……陛下……”

灵帝终于睡眼惺忪的眨了眨眼。迷糊道:“都来齐了?”

赵忠满脸堆笑:“齐了齐了,正等着陛下呢。”

灵帝终于清醒了些。“朕有些倦了,不想却是怠慢了诸位臣公。”

张让谄媚的声音传来。“陛下为国事操劳至此,臣等惭愧。”

“臣等惭愧!”孝廉中的宦官门人也齐齐的应了一声。

灵帝果然受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卿都是国之栋梁,这大汉的江山还得你们去维护。为大汉朝,为朕、为张公、赵公他们分忧……”

今天的灵帝难得精神了一阵,话也多说了几句,不久就连打哈欠,由张让扶着离开了正殿。

象征性的讲话完毕,众孝廉在殿中根据不同的程序和职位被分批领走。

杨佑给杨亮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开始打量着殿中的众人,却是再也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杨佑摇了摇头,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过硬的军功和家世背景,杨佑直接被任命为中郎,是郎官中的第二等,比侍郎和郎中要高,仅低于议郎。在东汉后期,本该是去尚书台报道,却因为被梁鹄大大的美言,灵帝随口的一句,便让杨佑到了羽林中郎将那里报道。让他从尚书台的小文官,变成了皇帝的近侍。

被黄门领到了光禄勋报道。属官都没有正眼看他,埋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杨佑正色道:“弘农杨佑。”

属官这才一改平时的散慢作风,换上了一副亲切的面孔。“可是弘农杨家,破万名贼军的杨佑、杨天赐?”

杨佑一阵愕然,这消息从西凉传到洛阳,真是越传越神。

原来,想巴结杨家的人,卖力的吹嘘杨佑,几乎是将杨佑吹的天上地下。杨琦也不加辩解,甚至在助长此风。其实这都是古代的世家大族的手段,为自己的族人造势,好作为将来的政治资本。

杨佑反而不好意思道:“只是夸大其词罢了,都是手下士卒卖命。”

属官依旧客气道:“公子太过谦了,以百人之众能拖住万人大军尚能全身而退者。除了公子,数我大汉青年才俊,还有几人?”

杨佑知道这种事情算是扯不清了,干脆闭口不言。

在黄门惊异的目光中,属官积极的将杨佑领到了库房,自来熟的和杨佑称兄道弟。“杨兄弟被任命为骑郎,我现在就打开库房,为你换取骑郎的着装。”

所谓的骑郎就是皇帝的仪仗队,杨佑换上了一身骑郎劲装,腰身的肌肉和精装的甲胄契合的无比自然,杨佑这些年来养成的一股英武气息更是被完美的衬托了出来。肩宽背阔,羽林盔下的面庞,更是显得方正刚毅,脸廓有如刀工雕琢,菱角分明。一双虎目,闪闪放光。即使为他着装的属官看见,都是眼前一亮。由衷的赞美道:“杨兄弟真是仪表不俗啊。”

又来了两个报道的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两人子在一边琢磨了半天的甲胄。好容易胡乱穿上,悠闲的属官这才领着杨佑和两名新人一起来到了校场。穿戴整齐的杨佑和两名新人的褶皱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佑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属官交接完毕,对着校场的骑将耳语了一番。远处的骑将不免多看了杨佑两眼。杨佑心底也明白,这应该是照顾自己的意思。

入列之后,就是简单的倚仗操练。算是古代的方阵了。

两名新人还骑不惯马,一人甚至从马上摔了下来。引得众人一阵嘲笑。

骑将唯有将两人调在一边,由一名老骑郎教练。

一番操练之后,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众骑郎都在休息。

老骑郎们都纷纷围了过来,打听着新人的情况。

比起哲别的魔鬼训练,仪仗队的内容,不但枯燥乏味,只能是装门面,除了好看,百无一用。百无聊赖之时,杨佑索性和众人聊的兴起,顺带了解一下宫中的情况。

知道杨佑的家世之后,众人也是吃乐一惊,纷纷开始交好杨佑,毕竟同是世家子弟,来的都是本族中机灵之人。

杨佑出生高贵,还几乎没有什么架子,也和众人打的火热。

正当聊的兴起,却是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哟!原来是弘农杨壮士。听说你拖住了西凉乱贼近一万之众。我看本人也不过尔尔!”

杨佑没想到自己第一天过来,就被麻烦给找上了。只见对面的人,身形微胖。左右跟着两人,看他们操刀的模样,就知道是练家子。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找自己的茬。

正疑虑的时候,有人善意的提醒道:“对面那个胖子叫李虎,是张让众多的干儿子之一,最爱挑事,就连张让都不怎么喜欢他。身边两人,武艺还是不错,也是宦官的门生,为李虎做专职打手,弟兄们没少被他们欺负。”

杨佑默默的记下这些,并没有出声。同时心里也明白,忠直闻名的弘忍杨家和宦官们一直都是对头,当朝太尉杨赐,就屡次劝谏灵帝远离宦官。而杨赐之子杨彪更是揭发了黄门令王甫的罪状,最终使其被诛杀,一时国人拍手称快。这些事情都使得双方已经是水火不容,今日之事,绝非偶然。

看见杨佑莫不做声的杨佑,李虎的气焰更甚,好像打了胜仗一般,指着杨佑笑的前仰后翻。

身边的一人见机叫道:“难不成西凉有一个叫做一万的人,被你给死乞白赖的拖住了?”

一语说毕,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听见,都没有说话,纷纷看着杨佑,看他会作何反应。

近处一人看见沉默的杨佑,顺势给他台阶下,也就说道:“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朝廷都肯定的事情,还能让他们说没了?”

周边的人纷纷点头。

杨佑内心暗笑,自己想低调点都不行。既然麻烦找上门了,自己的行为关系到杨家的声誉,若是不露两手,以后也不用混了。

放眼校场,远处的骑将好像“睡着”了。杨佑明白,这些朝廷斗争的余波不是他一个小小骑将能管的,也只能假装不知情。

整理好了思路的杨佑,也不说话。

长生而起,展出了挺拔的身段。

向着一边的兵器架上走去。

李虎三人看见,连连冷笑。

众人疑惑的看着杨佑,只见他取下了一把宝弓,搭上羽箭,变魔术般飞快的射出三箭,直奔远处的三人飞去。

李虎等人刚看的清楚,羽箭就已经飞驰而来。破空之声已经传至耳边,顿时吓的面如土色。

杨佑此举也是惊呆了校场的众人。这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啊。

听到弓弦之声响起,骑将也是猛的睁开眼睛,也是吓的不轻,若今天真的出了人命,两边的势力自己都不好交代。可是事情发展太快,已经来不及阻止。

三只羽箭最终都订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土。箭尾兀自摇摆不定。

半响过去,李虎三人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要说打架斗殴,他们肯定能行;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三人甚至连真血都没见过。李虎等人先摸遍了全身,发现没有创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庆幸的同时,都将恶毒的目光看向杨佑。

校场中的众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骑将狂跳的心终于回到而来原位,好在没出什么大事。

只是吓唬他们罢了,众人均是这个思路。

气极的李虎三人猛的站了起来,看见杨佑的手上的宝弓,也不敢靠前,唯有对着杨佑破口大骂。

“假报军功!被人揭穿了就想杀人,你们杨家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杨壮士真是一手好箭法,三箭飞过,毫发无伤啊。”

杨佑却并不说话,将弓箭放回原处,悠闲的坐在地上。

李虎看见杨佑这般姿态,更是气急,带着两人正要前来寻杨佑的晦气。三人大步迈开,却觉得腰部一松,衣服自然的掀开,顿时“春光乍泄”,漏出了里面的内装。李虎的大肚子更是暴露无疑。

三人急忙伸手去摸腰带,终发现腰带早已断裂,被校场的众人眼巴巴的盯着,羞的面红耳刺的时候,也终于明白,杨佑那三箭目标不是他们,而是直取三人的腰带而来。

明白了此间关节,李虎等人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这样的高超的箭法在中原并不多见,取三人的小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今天却是碰到硬钉子上了。

杨佑笑看着三人,大喊道:“若是你们还想挑事,先准备好三条铁腰带。”

校场的诸骑郎顿时起哄大笑。

李虎气恼已极,本想放下狠话,刚迎上杨佑的目光,被他的气势所摄,最终没能吐出一字。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李虎三人扯着衣服,狼狈的离开了校场。

平时受惯了三人的气,骑郎众人更是放声大笑着,欢送着李虎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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