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去的张路,众人却是一阵无言。
李玄将子弹送到王泽手上。“看紧点,以后可能会是我们救命的东西。”
一边的张素素还在杨赐的怀里。不用再多说什么,杨赐这下都已经知道。
众人也是笑笑,便默默的走开。
杨赐双手僵硬在半空,最终还是将怀中的张素素搂的紧了。“你真傻,没必要这样做的。”
张素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过来了。”说着更是将头整个都埋在了杨赐的怀里。
杨赐:“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我欠你一条命。”
张素素面色绯红,张嘴想什说点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
两人相依在了一起,都没有说话,感受细风拂过。
一座三进的大院在坐落在县内。虽不算是奢华,可院中精致的布局,雅致的规划,配上假石、山水,在这北方边境却是不可多得,无处不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院中,一中年男子正细细把玩着一柄钢刀,赫然望去,正是现代的开山刀。中年男子眼中已经冒出了精光,眼神根本没法挪开。
一边的护卫大步走来,抽出自己的宝剑,恭敬的双手献上。
中年男子眼皮都没有抬,目光依旧在刀上:“试刀!”
护卫将宝剑拔出,带刃的一方向上,双手紧紧握住剑柄。
手起刀落,一记劈下,剑身落地。刀具却光亮如新,甚至没有任何卷曲感。中年男子本是豪绅,护卫所佩武器虽非珍品,却是也是官家上品,即便是珍品试刀,也没有一刀就能削断的道理。
中年男子一惊,又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定是宝刀无疑了。卖家人呢?”
护卫:“回陈管事的话,正门口候着呢。”
“糊涂!”陈管事喝骂道。“能有这等宝刀,岂是等闲之主,赶紧领到正厅去,我立马就去接待。”
护卫急忙应道:“小人这就去办。”
大院处,一个人影却是等的焦急了,甚至来回踱步起来,顿时感觉不对,又立在原地。
细细看时,却是张路。一脸满是忧虑之色。
护卫慌忙来请,张路客气一番,这才随着护卫步入道了正厅。
厅中却是主人家的叫唤声传来:“献刀的壮士在哪?等得我好不着急。”
护卫带着张路这才赶到。
张路这才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庄主。”
陈管事急忙虚扶一下,终于看清楚了面容拘谨,打扮寒酸的张路,却是一阵失望。也就微微一愣,又笑道:“我哪算什么庄主,鄙人不过是袁家一家奴,蒙主家厚恩,才能置下一些产业。”
张路心中一惊:“莫非是汝南袁家。”
陈管事看见微微发愣的张路,心中不喜更甚,便直入主题:“这刀,足下是如何得到的?”
连壮士也不称呼了,足见对方的态度转变。张路急忙答道:“此刀却是我与族叔出游之时,偶然得之。”
陈管事眼神中的失落却是没法掩饰了。“可惜了,如此珍惜品,居然仅此一把。足下是要出售了?宝刀难得,足下开个合理价钱,我定不二价。”
张路:“我并不是来卖刀的。”
陈管事的脸上却是有些不快了:“哦?”
一边的护卫见机骂道:“既然不来卖刀,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消遣主家的吗!”
张路:“陈公威严,小人哪敢消遣,此刀不卖就是想告诉陈公,这刀是我送给陈公的见面礼。”
陈管事却是一惊,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是说是要将宝刀赠送给我吗?”
张路:“正是此意。”
陈管事:“难道你就没有任何要求?”
张路:“宝刀难得,德者居之,却不是小人我能用的。小人唯一的愿望就是以后能追随陈公,为陈公分忧,也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这马屁却是拍的恰到好处。陈管事一阵舒爽。“你说的对,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也懂,看你也是一个可造之材,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张路急忙跪拜:“谢陈公,族叔说:兵者,凶也!我看未必,陈公就是小人的吉人,是小人的贵人。”说罢竟然哭了起来。
陈管事:“既然都在一个屋檐下了,本是喜事,你哭它作甚?”
张路:“陈公有所不知,族叔与小人得道宝刀之时候,忽然遇到几个化外之民,说宝刀是他们遗失的,要讨回宝刀。冲突中,族叔身被数创,为贼人所杀,小人见他们手上都是这样的宝刀,只能逃跑。现在想起族叔,难免悲从中来。”
陈管事惊道:“你说什么!他们手上都是这样的宝刀?
张路抹了一把眼泪:“没错,他们说这些刀都是他们族人冒着天罚而锻造,因此族中只剩他们几人,宝刀也为数不多,定要索回,这才攻击的我们。可怜我的族叔啊。”
陈管事眼中精光闪闪。略微思虑,这才说道:“既然你现在跟了我,献刀也有你族叔一份,我就不会让你族叔白死。你还记得路吗,带我们过去。”
张路怨毒的眼神再次出来。“记得,我怎么都不会忘的。”
县中的另一处,却是坐落着一个破茅草屋。茅草搭的很薄,最稀薄处,依稀能看见裸露的木料骨架。院中还有一处短木篱笆,种着为数不多的蔬菜。茅屋中的纺机,不断的传出声来。
众人来访,茅屋中的老妪这才停下手中的活计,对着放牛郎叫道。“西儿,是恩人他们过来了,还不过去开门。”
小西重重的应了一声。这就迎接众人入内。
众人又带了一些粮食过来,小西笑着就要接过。
老妪却是怪道:“放下!怎么总是拿恩人的东西,家可不是这样来当的。”
小西一阵委屈,这才不舍的将粮食递给杨赐。
杨赐并不接过:“这一次您老就先收下,我们是过来道别的。”
老妪奇道:“恩人们是要去哪?怎么突然想到离去。”
古人总是安土重迁,众人总不能说是为了躲开黄巾军,这下却犯难了起来。
杨赐:“边郡总归不太平。我们想去弘农郡。在司录待着总是要安全一些,也能多讨些活计。”
这下老妪却是点头道:“恩人说的没错,我观恩人就不是平凡之人,去大郡才能施展拳脚。”
杨赐:“我们也都是为了生计,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一次我们过来,是想着将您老一块接走。”
老妪却突然沉默了下来,呆了小半响。对着小西问道:“西儿,你想去弘农吗?”
小西却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老妪叹道:“老妪我也有亲属在弘农,投奔他们自然是比现在要过得强。只是我年纪大了,西儿的父亲不久前也走了,钱财所剩不多,西儿也还小,我们这才迟迟没有动身。现在总算遇到了恩人,你们说的没错,司录的活计是要多一点,在那边或许能让西儿多少读些经典,别像他父亲终老田间。”
杨赐:“那您老是答应了?”
老妪:“这一路上又得劳烦恩人了。”
回程的路上已经到了黄昏,扎营的山头已经远远可以见到。众人加快了脚步。
王泽更是大喊道:“陈泰,快出来接驾。”
这一声响在山顶上来回荡漾,奇怪的是却久久的没人回应。
王泽先是一愣,这才嬉嬉笑道:“今天本来是要去老人家那里道别的,崔莹她自然不想动,我们让陈泰留下来照顾她,你说这孤男寡女在一起,会不会……嘿嘿……”
杨赐一巴掌打在王泽的头上:“会你的头。”
张素素却是羞道:“王泽你这个人太坏了。”
王泽笑道:“我看你早就想和杨赐做坏坏的事情了吧。”
张素素这下更是羞了:“我不干了,王泽他欺负我,杨赐你帮我教训他。”
杨赐又地一个巴掌打来,王泽急忙躲开。
王泽:“你们现在是妇唱夫随了。”
三人正闹成一团,李玄却突然说道:“你们没发现问题吗,这山顶是不是安静的有点异常了。”
夏梦帘:“我也感觉到了。”
李玄:“安全起见,我们小心的移动过去。”
众人小心的慢慢向着山顶靠拢。却发现了散乱在地上的帐篷,以及一片狼藉的现场。
两具染满鲜血的尸体,僵直的躺在地上。按装扮看来,正是崔莹和陈泰。
“啊!”一声尖叫从张素素的嘴中传了出来。夏梦帘也是呆呆的愣着原地,任由张素素紧紧的抱住自己。
李玄等人急忙奔跑过去,尸体却早已经显得冰冷。李玄将陈泰的尸体翻过,只见陈泰身上全是刀痕,最致命的一处却是直指咽喉。
杨赐:“怎么会这样!”
王泽看向崔莹的尸体,却是没有其他的刀伤,一刀封喉干净利落。
黄俊整个人都在震惊之中,颓然坐倒在地上。“谁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王泽面色一阵清白,怒吼道:“这还用问吗?一定是张贱男那条毒蛇,他这是过来报复我们了!”
李玄:“这个的判断也太直观了吧。”
王泽:“有时候事情远远没有那么复杂,越是直观的,往往越正确。”
李玄:“可是现场的痕迹来看,这样的搜刮程度,怕是多人所为。张路他一个人怕是做不到。”
杨赐:“要是他带了许多人过来呢?”
众人都是一惊。
李玄:“那他是怎么做到的。”
杨赐:“借势!他可以借别人的力量,只要告诉对方这有很多宝物就行了,这现场的搜刮程度来看,他们是来找东西的。”
黄俊:“没错,就连陈泰袋子里面的巧克力豆、食物都被搜刮走了,若是盗匪所为,一般只会拿走他们觉得值钱的东西。”
夏梦帘:“我在草堆里面找到了陈泰的手机,应该是被他们遗漏了,里面还在录音。”
众人急忙围了过来,夏梦帘打开了录音。
手机中嘈杂的声音传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这是崔莹的声音。“啊!”紧接着一声尖叫,便再也没了声响。
“张贱男,你个畜生,居然对自己同学下手。”
“哈哈!哈哈!同学,正是因为同学我才特别照顾你们,让你们少受些痛苦。你们这么软弱,又怎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还不如将资源留给我。等你们在泉下知道我称霸之后,会因为你们曾经是我的同学而感到荣幸的。”
“呸!你个下贱胚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是怕了我们,有我们在你的猥琐事迹就总有人知道,你自己内心深处也在怀疑自己,所以才急着下杀手,你真是个可怜虫,无论时空,地点,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可怜虫!”
“啊!”的一声叫响传来。张路刺了陈泰一刀。
“快说你是可怜虫,跪在地上求我,或许我还能饶你不死。”
“哈哈,你这样做就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你连你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还想让别人屈服!李玄!杨赐!王泽!你们听到了吗?最后杀了这贱胚子的,一定是你们其中的一人。我在这先谢过你们了。”
“噢!”一声叫出,便再也没了声音,剩下的都是脚步和山顶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