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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预备出征

回到府中,杨佑大步走向正厅,正要寻王泽一同商议。不想大厅内,早已经坐满了众人。王泽、哲别、徐庶、贾诩都在。就连徐母、爱妻蔡琰和张素素也立在正厅。远在坞堡的麴义也到了,众人好似在等待着他。

杨佑的目光扫过众人,却发现了自己一直期待的一个身影,是大哥李玄来了。只见他精神明显好转,一番梳洗打扮,此刻的他颇显儒雅,风采动人。让杨佑一时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只是李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却是让杨佑心中一阵唏嘘。

李玄走上几步也就停了下来。笑道:“二弟终于回来了。”

大哥李玄终究来到了洛阳,这突然的惊喜让杨佑激动不已,走向前去,给了李玄一个结实的拥抱。

李玄感慨的笑笑,随即也抱紧了杨佑。

王泽也迈步走来,拍拍两人的肩膀。将双手搭在两人肩上,一时三人抱作一团。

看着隐含着泪水的两人,李玄暗叹一声。终究开口道:“这下好了,我们三又凑齐了,哭什么呢。”

王泽急忙别过头去。

杨佑也是笑笑,抹掉眼泪。

“到宫里面,皇帝都和你说了什么?”李玄关切的问道。

杨佑想起了正事,将进宫的情况告诉了众人。听到将要出战,一边的典韦、麴义听的神采连连。

徐母首先叹道:“你新婚不久,就又要上战场了。这日子真是……”

杨佑好言劝慰了徐母,又将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位娇妻。

蔡琰虽是不舍,也唯有劝道:“如今国难当头,夫君但去,无需挂念我等。琰会为夫君祈福。”

“出征在外,自己多注意些,千万要小心。”随即张素素对着一边的王泽、李玄说道:“你们三人互相照应着些。”

王泽不想让气氛太尴尬,随即笑道:“素素放心,我保证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夫君。”

张素素却是羞的满脸通红,一边的蔡琰也是掩嘴笑道:“活蹦乱跳,小叔用词真是有趣。”

待送走了徐母和两位娇妻,杨佑开始与众人商量起了出征之事。

李玄精神明显好转,此刻的他神采奕奕道:“我们在坞堡又训练了三百私兵,都是麴义一手训练出来的好手。加上你能抽出的五百人,能筹齐八百之数。”

麴义也兴奋道:“主公真乃神人,提前料到太平道将会叛乱,麴义服了!”

想起杨佑之前与麴义的约定,王泽也是暗笑一声,与杨佑心照不宣。

一边的徐庶拱手道:“庶游侠之时,多结侠士。也能为主公召来两百人众。”

杨佑听的连连点头。徐庶总能给杨佑一些意外的惊喜。虽然这两百侠士,在战阵上,可能比不过一般的军队。可是每个人都是武艺强悍之人,在混战的时候,往往能有奇效。

这样算来,加上羽林军自己也就大概有了两千军马。

王泽继续说道:“黄俊那边,猜到你会出征,早早的就送了武器和骏马过来。我也就不客气的全都收下了。”

黄俊来了就走,他的内心中可能还是有些芥蒂吧。甩开了这些想法,杨佑让众人下去准备。

看着如今多颇具神采的李玄,杨佑也感到开心,但想起了一事却是让他不吐不快,犹豫之后终究唤道:“大哥!”

李玄“嗯”了一声,将目光迎上了杨佑。

杨佑也不饶弯子,开门见山道:“杨佑的村子被人烧了,大哥听过这件事吗?”说罢,静静的看着他的反应。

突听杨佑这样一问,旁边的王泽也是打了一个激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玄。

李玄被两人盯着,沉默片刻,最后回道:“实话说吧,这件事情确实是我派人做的。”

虽然早预料到结果,杨佑依旧是一惊,他甚至希望李玄否认一下,起码说明他内心中还是知道善恶的。而此刻的他语气是这样的坚定,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事件的恶劣程度。

听见这样答案,杨佑和王泽都是沉默了起来,没有说话。

李玄叹道:“我知道你们会怪我心狠手辣,那群村民确实无辜。只是没有比这更稳妥的办法了。三弟已经将洛阳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像张剑南这样的毒恶小人,他不可能不去村中调查。若是让他抓到了把柄,你我三人都会不得善终。”

虽然李玄说的句句在理,可那毕竟是整村的鲜活生命,就因为自己的秘密而遭来横祸,李玄的果绝和毒辣让杨佑感觉到恐惧和陌生,再也不是大学时候,那个和善、仗义的班长了。

看着依旧沉默的两人,李玄也是来了点脾气,抬起了自己的断腿。“我这条废腿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如果你不能狠过他们,就只有被淘汰的份。这一次是腿,下一次我们可能连命都没有,你们下了不这个手,就由我来替你们做!若是你们还不能从现代的思维转变过来的话,慈不掌兵!这颍川,我们也别去了,好好躲在一个地方过日子吧。”

一语却是让两人一时震撼不已。

此刻的李玄面目已经有些扭曲,继续咆哮道:“三弟说,你已经有了争天下的想法,打算做点事业出来,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明白这句话吗?抛弃你认为的那些仁慈,等到天下一统为这个世界做点事情,那才是真正的大仁慈。你到底明不明白!”

一口气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李玄微微有些喘气。三人子在一片沉默中僵持着,谁都没有打破这一片沉寂。站的久了,腿上一阵酸胀的感觉袭来,李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却并不理会两人。

听着李玄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杨佑内心都会激起一阵波澜,整理过思绪,杨佑面向座上的李玄。“你说的确实适合这个时代,也是上位者常见的做法,可我们有自己的底线,若是一味的为了成功而无视劳苦人众,终究会让我们自己也慢慢变质。到那时,我们也会变成一个暴虐的强权者,希望大哥能记住这一点,守住我们的底线。大家都是兄弟,这一次事件,并不完全怪你,只是希望以后你有所行动的时候,能事先和我们商量一下,我们也不是那种完全迂腐的人。”

听完杨佑一番交心的言论,李玄终究平静了下来,最终默然点头。

夜已深,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杨佑此时却是无甚睡意,李玄的精神面貌虽然已经好转,可是在思维的道路上走的远了,杨佑希望能将他拉回来,让三人继续回到以前的关系。同时也再度确定,在这个乱世,吃人的社会,适当的手段是必要的,却是不能不择手段。若是连只求一日两餐的贫苦劳众都不放过,这样穷凶极恶的做法,却是杨佑所不能接受的。若是再有类似的情况,杨佑会选择用其他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哪怕是冒险一点。

整理过思绪之后,杨佑终究感觉到倦意,一夜就这样胡乱的睡去。清晨,却是太尉府的陈管家上门来请。

老太尉的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起义爆发后,灵帝想起了老太尉的劝告,愧疚之余,让宫内的御医来看,可太尉杨赐的病情依旧是没有好转。如今出征在即,被老太尉叫来。杨佑知道,肯定是有要事交代给自己。

入府之后,杨佑来到老太尉的病榻前,依旧是一只药碗放在榻边,看见其中满满的药汁,知道老太尉并未进药。杨佑弯下身来,端起药碗,给老太尉递上一勺。老太尉却是摆了摆手,杨佑却好像没看见一般,继续将药递到老太尉的嘴前。

老太尉无奈,唯有一口喝下。大喊。“苦也!”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杨佑喃喃的说了一句。

老太尉听见,眼中闪着异彩。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任由杨佑将整碗药给他喂完。

看着榻边的杨佑,老太尉不由得点头。眼中透着关爱。“听说你要去颍川对付黄巾,陛下给你拨了一千羽林军?”

杨佑点头。

老太尉苦笑道:“那一千人,做门面装饰倒是不错。真上战场动真格,我看也就比黄巾强上那么一点。不然朱儁和皇甫嵩带着所谓的精锐前往,不还是给人围住了嘛。”

听太尉杨赐这样一说,杨佑也沉默了起来。

看见有些为难的杨佑,老太尉笑着拉起杨佑的手。“我这个太尉虽然没什么军权,闲的时候也训练了一千家兵,这些人都是精壮,忠勇方面绝对不是问题。这回你要去颍川,就将他们是都带走吧,让他们也历练一番。这千把人虽然也不是什么精锐,可是我敢说,比花架子的羽林军还是要强上一些。”

杨佑一听,心生感激的他楞在原地,老太尉将自己叫来,原来是不放心自己。虽然杨家家大业大,可这一千的私兵也是不小的财产,他老人家一句话,几乎是交了小半的家底交给了自己。

老太尉却是不理会发呆的杨佑,继续喃喃说道:“你要明白,虎狼之师那都是打出来的。军队精锐与否,主要的还是看将领,其中的学问,你自己领会去吧。”随即又转身抓着杨佑的手,语重心长道:“家族的后生中,亮儿中人之姿。修儿虽然聪慧毕竟年幼,若是我等一去,杨彪哪天也去了。杨家的基业还得你去照看。如今天下并不太平,佑儿你得注意保身之道。”

这一番言论何止是照顾自己,简直就是掏心掏肺了。老太尉寄予的厚望,杨佑哪能不明白。

当即正身一拜。哽咽道:“佑明白!”

老太尉欣慰的点了点头。挥手道:“好孩子,知道就好,你下去吧。”

杨佑磕头,退到门外,一时却是惊起。今天谈话的语境明显有些不对,自己出征在外,老太尉虽然担心,也不该这样和自己说话,今天的氛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交代后事。

想到这里,杨佑顿时一个打了激灵。如今自已经退到门外,也不好再继续进去,唯有在门外喊道:“老祖,佑走了。”

门内却是响起了太尉杨赐虚弱的声音:“知道了,好生为朝廷效力,为杨家争光。老祖等你回来……”

听老太尉这样一说在,杨佑稍稍放心,在门外恭敬一拜。“老祖保重!佑尽快破贼。”

回头再看了老太尉的病房一眼,杨佑随即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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