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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改变

残阳褪去,黯淡降临。昏暗的光明之下,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你说,你要当我的保护者?”

少女环顾了一遍周围萧索的环境,到处都是灰黑色的,几片枯黄的落叶从树上落下,当它们飘落至地面的瞬间,从底部开始变得灰黑,然后风化。

再抬头一看,整片天空都是浅灰一片,整个世界都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放到影院里,这便是十足的末世景象。

“我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力呢。”少女冷澈的眼睛中看不到动摇,她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刘枫的双眼。

“额。”虽然刚刚顺着气氛就吼出了一段表白似的宣言,但是这会儿回忆起来却又令刘枫略有些尴尬。

“我相信你。”少女叹了口气,眨了眨眼睛,陈述道:“原因有三。第一,因为如果这是个谎言就太容易被拆穿了。说与不说,你现在都有能力强行制服我。第二,如果不是为了第一种目的,你是那种喜欢玩弄他人感情的感情骗子,那……你能玩弄我的感情那就玩弄吧。第三……我想这种绕了个大弯子,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应该没几个人会去干的吧?”

刘枫张了张嘴,道:“抱歉,说了一堆意义不明的话。”

“你没有必要道歉,倒不如说是我应该感谢你。因为你说了的吧,要……保护我?所以,我现在是个受益者。”她将双手相牵背在了腰后,转过身没有让刘枫看到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其实,我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我更愿意去选择相信你。相信这个世界的异变。”

“但是,你如果真的做些什么坏事的话……”

说到此处,夏雅已经转回了身,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我一定会狠狠地报复你。”

“啊?”

刘枫因那过于灿烂的笑容一愣的时候,夏雅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淡然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瞬间的惊艳都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你有什么打算?”夏雅依旧看着他,丝毫不觉对于一个初见的陌生人这般有失礼仪:“如果你真的什么打算都没有,我想我有理由怀疑你只是在耍弄我。”

刘枫却反问道:“那……你想去哪里呢?是待在这个学院里,还是选择从这个封闭的小岛中出去?”

他在心底补充了一句:无论是地狱还是深渊,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待在你身边。

夏雅一怔,眼中流转着莫名的幽光:“这样的话,我想离开这里(学院)。可以吗?”

刘枫却没有做出回答,他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栋房屋,道:“子瞻,我知道你一直在的,出来吧。”

踏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夏雅一脸惊讶的表情,一名有着一头略微黯淡的红发的青年从他原先躲着的房屋阴暗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惊疑不定为主,和略微的无奈掺杂的表情。

他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我只是想着开始的时候我那样说了,‘是你的话肯定会因为担心我偷偷地跟来吧?’这么一诈,没想到你立马就出来了。”

林子瞻立马露出郁闷的表情,但依旧是以原本脸上的阴郁表情为主,那是自从神灵说出了那番骇人听闻的话语之后便一直存在的表情。

一旁的夏雅除了最初看了林子瞻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她的注意……或许,刘枫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闲话就不多说了。”刘枫看着林子瞻,说道:“子瞻,我想要你和我们一起离开这座学院岛。顺着这公园的捷径,二十分钟内就能到达这所学院的关口了。所以……”

“对不起啊。”

林子瞻一脸抱歉的表情,为了掩饰那阴郁的表情而挠了挠头上的红发:“我在这所学院里还有点事情必须要办,就请你们放过我这个电灯泡,自己过上二人世界吧?”

“……”

刘枫沉默了。虽然知道这世上并不能事事都如自己的意,但从一开始计划就受挫这一点是他没有想到的。而在这个瞬间他才想到:虽然他觉得一般人对于离开这种绝境并且还能有个看似可靠的领导,绝对会十分开心。但说实话,他对林子瞻的个人隐私并不了解。是否有所隐情?那嘻嘻哈哈的样子又会不会是伪装?这一切,都没有十足可靠的依据。

并且——他还见到了不久之后,那个修罗一般的他。说到底,他刘枫就是完全不了解本该是其挚友的林子瞻。

他没有注意到,一条无形的边界线在二人之间,一直存在着。

想到这里,他突然放弃了邀请对方加入的念头,转而打开了便携的背包,从中拿出了一把手枪,几个弹夹,以及一把锋利的短匕。

“那这些就拿给你作为防身的吧?不用拒绝,我还有备用的。”

刘枫说着,将齐全的武器装备递了出去。

对此林子瞻难得正经地腹诽了一句:“喂,在那之前我是不是该吐槽一下啊!噢,老天!你这家伙是在什么时候就准备好这么多东西的!”

“就在昨天。”刘枫说着,又递出了一些高热量的食物:“对了,顺便还有一些食物。”

“你是送儿子远行的我老妈吗!?”林子瞻像是因刘枫平淡而搞怪的举动恢复了一丝元气似的吐槽道。但实际上如何,却又未可知了。

……

送走了林子瞻后,刘枫带着默默跟着他的夏雅,沿着那条最短的巷道,向目的地进发着。

他走着,心中却想着神降后就一直存在的疑惑:他并没有得到异能,那是本该属于他的——“神”所赋予的能力。

这是在未来的斗争中,若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就必须具备的力量,绝对不可或缺的力量。而重来过一世的他,却并没有如上回一般得到这天赐的才能。

就仿佛,命运的齿轮在他重回过去的那一刹那,便发生了偏移一般……这终究不是游戏,不是小说中虚幻无凭的故事,而是残酷无比的现实。因为他回归末世这一蝴蝶效应,未来将会如何,已经无从猜测。

或许,就连本应十分容易逃出的这个学院,也因为这变化,而无从逃出。

但不管如何,那个关口所在的地方却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去一趟的。

若是要即刻离开这学院岛,自是不必多说。反之,如果要死守于此,也必须要确保紧急脱离的方案。

他这么想着,身形却突然一顿,让原本跟着他的步调走在他身后的夏雅都因而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刘枫?”

夏雅正疑惑着,原本一直如骑士般在身前守护着她的刘枫却带着一脸令她浑身鸡皮疙瘩迭起的恐怖表情,凶猛地将他推倒了……

……

这是广阔的学院岛中,十分不起眼的一角。自大崩坏的“天缺”这一现象开始,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太阳明明变成了黑色,却依旧不知为何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同样,带来些微热量。

一个有着一头略微暗淡的红发的少年从小巷中走出,用那葡萄酒一样黯淡红色的眼睛看着远方,远远望去,那位于学院岛中心的,整个学院中最高耸的建筑物——中心大厦隐隐初见端倪。

“唔,根据大厦所处的方位来看,‘那个地方’终于近了吗?终于……”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驻足在原地,抽出了一根香烟型巧克力叼在嘴里。这是林子瞻这个人处在最为悠闲或者最为烦躁这两个极端的时候会做出的举动。而目前来看,此刻的他明显是后者。

他翻开了胸前的挂坠,展露出了一张被藏在了挂坠中的照片。

那是一片绿色的原野,正被风吹拂而过,绿色的小草和点缀在其中的几多小花微微摇摆,仿佛画一般的景象。

而处在这画正中的,却是一名有着一头鲜艳红发的少女,那仿佛跳跃的火焰般的秀发被风吹得宛若波浪一般。少女连忙压住头上的草帽,防止风将那宝物般珍惜的帽子吹走。

那双殷红澄澈的眼睛因为风的缘故微微眯起,却和她脸上那对着镜头露出的笑颜交相辉映,构成她那宛若太阳一般耀眼的绝美笑容。

白色的几乎毫无点缀的朴素连衣裙没有让她显得土气,反倒是给她增添了纯洁阳光的气息。

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这幅完美无瑕的画卷。

半饷,林子瞻合上了握在手中的挂坠。他自语着,默默地握紧了拳头:“芷萱,你等着,我马上就来了……”

那握紧的拳头并不是想要向某人施以暴力,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那只手正在颤抖着,仿佛要努力握住什么,却阻止不了那事物从手心流走一般。

“救命!谁来救救我!”

就算是地处人烟稀少的学院边境,但正直上班的人归巢之际,林子瞻终于遇见了他除了刘枫和夏雅外第一个在这儿遇见的人。

以及……丧尸。

一名衣着简朴的二十余岁青年从街道的对面冲了出来,他的身后,一名看似女性的人影跟随其后。但那绝不是人类的女性了,从她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下露出的肌肤呈一种毫无光泽的死灰色,苍白而又病态。双目失焦,并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浅红色。其嘴角绽裂,森白的牙齿比一般人要尖锐锋利许多。总之,虽然和电影中有所偏差,但那毫无疑问便是神灵所说的怪物——原本为人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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