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电动摩托车在家,你是怎么去的?”
看到妹妹从外面优哉游哉的回来,衡舒琳就心急的想知道事情的进展情况。
“姐姐,你的任务我完成了,别问了。”即使姐姐不说,衡舒瑶也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姐姐的安排。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挎包从肩上御下。
“我知道已经完成了,我不是谢过你了吗?但你说,这么远你是怎么去的,还打着石膏呢!”
“姐姐,我跟先生去的,你就想听这个吧?”
“承认又怎么了?承认落雁难开车来接你又怎么了?”衡舒琳顽笑盈盈地给妹妹倒了一杯果汁。
“我是因为害怕你,你总是小题大做。”衡舒瑶取过果汁,漫不经心地瞪了姐姐一眼。
“对不起,下次不了,那你跟我说,这个落雁难是不是你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这就有问题了。”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衡舒瑶佯装生气。
“好吧,好吧,不说了。”
“那你跟落雁难说什么了?跟我说说。”
这时家里电话响了,电话机就在衡舒琳旁边。
“电话。”
“你接,是落雁难的。”衡舒琳说。
“肯定不是找我的。”衡舒瑶知道,除了洛岩楠不可能会有谁给她电话,而洛岩楠,刚刚送她回来,这会儿,怎么可能还给她电话呢。
“那谁会打给我呢?”衡舒琳就奇怪了,她想也不可能是打给她的。
“姐姐你快接呀,如果是找我的,你就说我不在。”衡舒瑶催道。
“要是落雁难的呢?”衡舒琳朝妹妹调皮地眨巴着眼,反问。
“是他,你也这样说,快点接呀。”
“接就接,叫什么。”
“喂!”衡舒琳伸手捞过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呀?”居然是丈夫的声音,衡舒琳愣住了。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呢?”丈夫在那边语气冰冷的问。
“听着呢!”
“那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不回去,你要是让我回去,就亲自来过来接我!”
“这是不可能的!”
“那我是不会回去的!”衡舒琳很犟的样子。
“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
“跟了你本身就是个错误,只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回娘家那么多天了,丈夫也没对自己表示一下关心,说话还那么冷冰冰的。衡舒琳这几天本来过得挺开心的,可这一接到丈夫的电话,她的心情便一落万丈,她‘啪’地挂上了电话。
“姐姐。”衡舒瑶在旁边,看着姐姐突然沉下的脸色,关切道,“是不是姐夫?”
衡舒琳点点头,神色忧郁。
“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
“姐姐,肯定有事,你回来这么多天了,你不想回去,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姐姐?”
“就算回去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姐姐,姐夫他说什么呢?”
“他说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在他们家,我连狗都不如,回去干什么?”
“姐姐,你说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很简单,只有一个原因,我不能生育!”衡舒琳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这年头,不生育也没什么呀?现在上海不都流行丁克族么?”
“说是这么说,女人不能生育,始终是个奇耻大辱。你不懂,舒瑶。”衡舒琳起身离开客厅。
看姐姐那么难过的样子,衡舒瑶很想帮姐姐一把。
***
门铃被摁响了,范若芙开的门。
“打扰了!”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一位警察。
“有事吗?”看到警察上门,范若芙很讶异。
“衡迪森住在这儿吗?”警察开门见山。
“对,”范若芙答道,“不过他,现在不住在这儿了,进来说吧。”
“谢谢!”警察跟着范若芙进屋。
“请坐!”
“谢谢!”
“你找他有什么事?”范若芙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推到警察面前。
“谢谢,不必麻烦!我这次来找衡迪森,主要是想了解衡舒瑶医生上次车祸的事情。”
“那你跟我说吧,衡迪森是我小叔子。”
“那好。我们之前曾经怀疑,这起车祸是事前设计好的,现在找到证据了。”
“这可太好了,告诉我,是谁干的?是谁想谋害我的女儿?”
“肇事车辆是一辆黑色奥迪车,我们已经找到了,但肇事司机逃逸了,他的逃逸更证明了我们的怀疑。”
“司机?他为什么要跟我的女儿过不去呢?”范若芙可想不起来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仇人。
“对呀,他没有理由,所以我想见见衡迪森。”
“可是他不住在这儿了,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范若芙若有所思的道,“可是警察,这件案子本身,跟衡迪森有什么关系,方便说吗?”
“太太,也许你不以为然,但我们怀疑这个案子恰恰跟衡迪森有牵连。”
“你说什么呢,警察,衡迪森是她叔叔,怎么会害她呢?”
“这我不知道,但现在我们还不能排除,衡迪森,因为肇事司机林日光跟他交往密切,他们是好朋友,而就在事发的前一天,有人看见他们俩在一起。”
“警察,这怎么可能呢,你们肯定是弄错了。”范若芙不敢相信衡迪森会作出伤害衡舒瑶的事情。
“这是你的想法,他是你女儿的叔叔嘛,但法律可不管这些,法律只认证据,而现在证据都指向衡迪森,要是见到他,让他立刻上警察局,明白吗?”
“明白。”
“我走了。”
***
一家三口在家里共享晚餐。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一些不着际的话。
“妈妈,我听说警察来过?”衡舒瑶突然问道。
“是的。”范若芙轻描淡写地答道。
“怎么了?”衡舒瑶诧异。
“来找你叔叔。”
“找叔叔,干什么?”
“他们怀疑,你出车祸跟你叔叔有关。”
“什么?”姐姐衡舒琳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
“我早就怀疑了,我是怕你伤心,妈妈,所以一直没有……”衡舒瑶看了一眼妈妈,又继续埋头吃饭。
“可是孩子,他有什么理由要害你呢?”范若芙想不明白。
“当然有理由,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衡舒瑶回道。
“你有什么在瞒着我?”女儿分明是话中有话,这可把范若芙给惹急了,“什么理由,说呀!”
“妈妈,这事先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没必要隐瞒,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呀,舒瑶,没什么不能说的。”姐姐衡舒琳也劝道。
“妈妈,别着急,警察在调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既然警方已经介入了,衡舒瑶只想把一切交给警察。
饭菜扒入嘴里,范若芙却嚼之无味,她知道,女儿要是不想说,拿东西撬她也不会说。她只能静等着事态进一步的发展。
***
估计,在钱江镇安享了好些年清心日子的衡迪旋及许丽妮,作梦也未曾想到,衡迪森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来。
他们的宁静再次被不速的敲门声打破了。
“你找谁?”出来开门的是许丽妮,这是她第一次见衡迪森,因此她不认得。
“打扰了。”初见面,衡迪森还算客气。虽然他见过的照片是许丽妮年轻时候的,不过,他还是依稀认得出来,眼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就是许丽妮。
许丽妮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只听衡迪森继续说道,“衡迪旋医生在吗?”
“衡迪旋医生?啊!”都十多年了,除了前些天被衡舒瑶他们找上门来,从来没人找过衡迪旋,因此许丽妮暗吸了一口冷气,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道,“这儿没这个人。”
“可你的门牌号是2714对不对?”
“对!”
衡迪旋在屋内早听见了许丽妮与衡迪森的对话,并且,透过房内窗帘的一隙,他将衡迪森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十五年了,这张满脸横肉的脸,依然让他看着感到怵心。
只听衡迪森继续道,“怪事,地址怎么会弄错呢?”
“地址没错,但是是我住在这儿,这是我的家!”许丽妮解释道。
“喔。”
“还有事吗?”
“喔,没了,谢谢!”
看着衡迪森一步步行远,钻进了他的白色宝马,许丽妮这才返身回屋。
看到衡迪旋从房内出来,许丽妮忍不住就责备道,“我说过不让你去,可你非要去!”
“我怎么能不去,舒瑶出车祸住院了,我怎么能坐得住呢!”衡迪旋解释道。
“可是我们费尽心机,深居简出,就因为你的一个失误,把狼引上门了!”许丽妮几欲抓狂。
衡迪旋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敢再吱声。
沉默良久,许丽妮道,“我敢肯定,他还没走。”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东躲西藏要到什么时候?”许丽妮忍不住抱怨。
“我说丽妮,东躲西藏,以后会是家常便饭了。”衡迪旋心里也觉得抱歉,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我们本来是安安稳稳的,就因为衡舒瑶……”
“接着说,说呀!”许丽妮把责任推到女儿衡舒瑶身上,这让衡迪旋感到恼火。
“你光想着你的衡舒瑶,你为我儿子想过没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同样是衡迪旋的孩子,衡迪旋凭什么只偏向衡舒瑶,许丽妮就是替儿子感到委屈。
“你在胡说什么呢?自己的孩子我从来没分谁是谁的。”
“那你就错了,她们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许丽妮感到心酸,衡舒瑶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生活,而她的儿子却只能躲躲藏藏,这是哪一个母亲都不愿意的。
“对,是不一样,但在感情上都是一样的,”衡迪旋也觉得自己有愧于儿子,因此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承认,我去医院看她是有点欠考虑,但我没办法。你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考虑,如果你是一个父亲,你能坐得住吗?”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许丽妮语气也软了下来,她不想自己的男人永远生活地斗争当中,“可是现在,你又得跟衡迪森斗了。”
“这个你别担心,总会找到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