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姜家队伍里,萧动衷低声跟女友孙静初耳语:“他还留着手呢,千万别大意!那条虎腿刀枪不入,又能抵销重击,最好攻击其它部位。”孙静初点头:“一会,你给我观战!”
姜亮亮也过来,冲孙静初抱拳,朗声说道:“孙小姐,能不能摆平这件事,就看您的青锋剑了!祝孙小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孙静初宛然一笑:“姜少爷,小女子尽力而为!”说罢,把外套解开,玉腕一闪,露出一个青蓝色的龙爪纹章。孙静初手按青锋剑,不急不缓地来到胡蔓生面前,婷婷立于场内,衣袂当风。周围上千多男人的目光,一齐投向孙静初身上。
孙静初芳龄19岁,乃是孙氏家族的少族长,日后担当家族重任。自幼学习武术、剑术,剑法天成,15岁时为一品武者,龙爪纹章,18岁进级二品武者,是栖凤平原上,难得一见的天才武者。
女性武者本来就为数不多,孙静初又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相貌中上,稳健持重,是众多男族人心中的偶像,女族人心中的榜样,人气极高。大家都想见识这位天才武者的剑术,故此掌声雷动,喝彩不断。
场中的两个人互相打量了半天,胡蔓生抱拳说道:“您就是孙家小姐吧?现在悠悠国大乱,正是朝廷用人之时,你孙静初若能率领全族,投靠朝廷,效忠当今至圣国王,日后平定叛乱,论功行赏,必保孙小姐得做高官!孙小姐意下如何?”
孙静初亦抱拳说道:“阁下此言差矣!栖凤平原五大家族同气连枝,历来共同进退。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以举族利益为标准,以家族联盟为基础,小女子不敢专权!”
胡蔓生点点头,锐利的目光中杀机毕露,他慢慢地撂起袖子,手臂上露出一个黑色的虎爪纹章。随着虎爪纹章露出,几缕黑气缓缓地盘聚在他的虎腿上,那条虎腿似乎变得更强大,却更柔软了——这条腿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让人不禁为之咋舌。
孙静初缓缓地将青锋剑掣在手中,手上的龙爪青光乍现,几道淡淡的青波在剑身流转,更显得光彩夺目、锋芒毕露,与其主人的行事低调完全相反。
两方面已经亮开架式,周围的人不禁慢慢向后退去,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场战斗的规模,将不同于刚才那些战斗。就算再好奇的人,再铁杆的粉丝,也不想被他们的招式波及。
只有天胜似乎贪学招式,不退反进,还一个劲地往对面挪,气得外圈的人大骂:“谁家的孩子这么没眼力?你在里面本来就看得清楚,还老是晃悠什么?大爷的,爹娘也不管管?”
慢慢地天胜竟然溜到崔玉浩身边。崔玉浩瞅了一眼这个没家教的姜家孩子,也没太在意,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
孙静初把剑垂于身侧,向胡蔓生问道:“请问阁下大名?”
胡蔓生一笑:“东海府,半兽人,胡蔓生便是!”
话一出口,姜家人立刻惊声一片——他们虽然没见过胡蔓生,但是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且说东海府里有两只猛虎惹不得,一位是崔玉浩的哥哥崔金浩,性格古怪,瞪眼就宰人;另一位就是这个胡蔓生。
胡蔓生本来是崔金浩的保镖,两只猛虎走到哪里踩到哪里,挡路者非死即伤。后来胡蔓生又被送给崔玉浩做保镖,因为他脾气柔和、心思细腻,很能让人放心。所以这回涉足是非之地,崔玉浩是点名叫上他的。
孙静初自然也是知道他的,当下不再多言,青锋剑一点寒光,直刺胡蔓生前胸。胡蔓生赶紧闪身,上步闪过,虎腿一屈,对准孙静初的下腹踢去,速度极快,展眼即到。
孙静初赶紧撤剑回退,青锋剑往下压了3公分,在对方虎腿上割了一下。两人同时倒退,孙静初将剑一顺,剑身依旧青波流转,并不见一丝血迹,看来对方虎腿之坚韧,远非青锋剑能伤。
两人再次对峙,胡蔓生向前一凑,摆虎腿横扫孙静初的腰部。孙静初两手压剑,向外格挡。虎腿正扫到剑背上,孙静初堪堪地承受住这一击。不料虎腿忽然像绳子似的围着剑身一弯,正踢到孙静初的胳膊上。
“砰!”一声巨响,孙静初整条胳膊过电似的发麻。急撤而下,青锋剑差点落地。胡蔓生虎腿着地,却向前跨了一大步,身子一拧,左腿沿着相同的方向急扫而来,竟然是连环扫腿。这一记扫腿速度奇快,目标是孙静初下三盘。
孙静初无法用剑招架,只得再度后退。胡蔓生第二记扫腿刚过,收招的瞬间,孙静初摆剑斜下刺,扎对手的小腿,胡蔓生躲不过,脚腕被剑锋划了道伤口,鲜血立时淌下来。
胡蔓生心里一寒,后撤两步,冲孙静初点头道:“栖凤平原的天才果然名不虚传!”孙静初揉了揉发麻的肩膀,用剑指着胡蔓生:“彼此彼此吧!我想,你不必再试探了,快把你的力量显示出来吧!”
胡蔓生左腿绷着,右腿盘着,也用同样的口气答道:“彼此彼此吧!”
两人言毕,周围的观众响起一片热烈的喝彩声,天胜被这电光石火般的交锋搞得眼花,有些招式并没有看清,揉了揉眼睛,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崔玉浩:
崔玉浩刚开始对胡蔓生信心十足,但现在看到两人第一波交手,心里也有些着急起来。他做的动作跟天胜相似,也在揉眼睛。
胡蔓生落败的后果他很清楚,不仅今天征姜家的税粮告吹,恐怕以后拿哪个家族都没有办法。这五大家族雄踞栖凤平原,若不能借朝廷****打压下去,日后必成心头大患。说不定,他们借这个时机就会造反!
族人这边,最担心的当然还是萧动衷,孙静初就好像他的心头肉似的:但凡他自己有那个本事,也不能让孙静初去涉险。可惜他从小功法就不如孙静初,关键时候让女人去挑大梁,这对男人来说是何等的耻辱!
其余的少爷们也都捏着一把汗,大家看得很清楚,胡蔓生的打法改变了,已经化守为攻,开始与孙静初争取主动。取胜乃至伤人的意图十分明显。
一旦孙静初落败,今天除了姜家折粮食,各家恐怕都要跟着送粮送钱,乃至被迫服从徭役,参军打仗。那样的话,五大家族将彻底沦为朝廷清除叛逆的马前卒!
这两人都可谓肩负重任,大家目不转睛盯着场上,喝彩声过去后,慢慢地重新归于平静。
战场上,孙静初手握青锋剑,将功法缓缓地汇入右臂之中,整条胳膊连同手中之剑,立刻被青光笼罩,剑身上青波流动,整把剑好像变长了一截。在场的武者清楚,变长的这一截,是由青波剑气组成的,威力更强过青锋剑本身。
反观胡蔓生一边,他的虎腿被黑气缠绕,已变得模糊不可分辨,这使得他的攻击方式更难判断。
孙静初目光冷厉,将青锋剑向下一挥,一道剑波形如月牙,向胡蔓生疾驰而去。虽然这道剑波的威力不如直接攻击,但胡蔓生判断得出,要砍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胡蔓生抬起那条密布黑气的虎腿,对准剑波的最中间奋力踢上去,只听见半空中“啪”地一声脆响,声如坚冰爆裂,月牙形剑波顿时化为漫天青光,碎成一地。
那剑波之后,孙静初的青锋剑直刺而出!刚才,她的剑竟然藏于剑波之后,速度之快,变化莫测。
这一剑刺向胡蔓生的前胸,青锋剑上带着加长加宽的青波剑气,攻击范围增加了一倍。胡蔓生本是一条腿站着,回避起来就很费力,身体大致避过去,但胸前的衣衫被切一条大口子,断为上下两截。
胡蔓生吓得毛骨悚然,虎腿着地时用力一跺,左手成爪型抓孙静初的腋下。两人距离太近,胡蔓生几乎伸手就够得着,这一抓力道十足,足以穿刺肋骨。
孙静初赶紧前扑,本应躲得过的一抓,却由于脚下一震,慢了半拍,青衫连同后背,被胡蔓生一把撕开。孙静初已经感到后背疼痛,但她不敢停留,怕受到再次追击,青锋剑向后一顺,一道窄窄的剑波瞬间飞了出去,胡蔓生急向后倒,脸上已被切了条口子。
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各自受了外伤。
短暂的停顿之后,场外再次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任谁都看得出来,两人都是全力拼命的打法。在这个紧张的瞬间,稍有不慎就会横尸当场。
村口的平安树,此时几枚新鲜的槐叶落在场边,竟然是飞散的剑气所致。众人在喝彩之余,不由得再次向后退去,以防被剑气所伤。
“我去!你流氓啊!”看着心上人露出一大块雪白的后背,萧动衷怒不可遏地大声叫起来。“你给我老实点!”旁边郑金绰使劲踹了他一脚。
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冷,但孙静初却面不改色:女孩的羞涩跟生死的争斗,哪个更重要是显而易见的。她可不想被这种无聊的事情分散精力。
另外,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黑气缠绕的虎腿上,刚才对方跺地时,自己明显感觉到脚下一震,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力量已经大到可以引发大地的共鸣吗?
胡蔓生此时也在思考对手的弱点:对方是个女人,显然防御和耐力在自己以下;剑气的攻击诚然可怕,但认真地要闪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本人的剑招太快,只能使用冲击波限制了。
“孙小姐,你打不赢不我的!一个女孩要是被剥个寸缕不挂,你以后颜面何存?就算你脸皮厚,也不想让你的男朋友在人前丢人吧?”
“哼!想脱本小姐的衣服,你再修炼十年吧!”
“我很奇怪你这样的人才,为何甘居人下!你难道看不出,就算你们五大家族团结一致,你区区一介女流,也只能做那些男人的陪衬?”
“女流到哪里还不都是陪衬,能守护家族的利益,我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