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俊才死了。不是因为被残雪神枪贯穿脑袋,而是呗黑手穿透后心,穿透气海拿出内丹。
“兄弟,对不住了!”
秦烈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捏着内丹疯狂灌注灵力,毁天灭地的灵力波动让周遭空间产生漆黑色裂缝。
兵士们疯狂了,尖叫着狂吼着潮水般散开,被踩死的,跌伤的,不计其数。
铭文境界修士爆炸的威力下,什么护盾都是虚无,他们能做的只有跑,尽管离爆炸只有瞬息时间,逃命也是徒劳。
甩手将余俊才的内丹扔向秦昊,秦烈猖狂怪叫一声,“去死!”旋即折身逃向天际。
慌乱中,玲珑无比自责于刚才鲁莽的举动!如果自己能早点发现秦烈阴谋,现在就不会……望着四十几万人奔逃的纷乱场面,柳如是俏脸满是焦怒,她下意识的朝秦昊看了一眼,却惊愕了。
秦昊的嘴角上扬起微妙弧度,静静看着内丹朝着自己落下,漆黑眸子古井无波。
“他……在笑?疯了吗!”柳含烟满目错愕,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
秦昊向前伸出一根手指,像触碰花瓣露水似得充满爱抚和小心翼翼,那内丹像听话的蝶儿待在指尖。
短暂寂静,玲珑小脸煞白,惊怒声道,“危险!”
回转头看玲珑焦急模样,秦昊又是一笑。笑容过后,想象中的爆炸并未产生,秦昊指尖产生磅礴吸力,即要爆炸的内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在短时间内消散成虚无。
“怎么可能!”柳含烟惊愕上前,语无伦次的问,“你……你把那颗内丹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砰——秦昊刚欲开口,小腹顿传来沉闷爆炸声,脸色病态潮红,血剑顺着七窍喷出,毛孔也开始点点溢血。
想象中的爆炸并未产生,兵士们纷纷停下脚步,折身疑惑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强行用修罗般若功吸收内丹灵力,秦昊的身体像是塞满火药的炸药桶,顺着全身毛孔喷薄出。
玲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到周围渐渐聚拢来的兵士们,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净明教的大圣光术是最温和强大的治疗法术,既然能让秦昊施展来给四十万军队,那么四十万军队的信仰之力定能反作用于秦昊。
打定主意,玲珑一咬牙,纵身一跃入高空,嘶声喊道,“诸位将士们!你们的秦昊府主将爆炸吸收入体内,让大家避免危险,他本人却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什么?秦府主帮我们挨下了那一击!”
“怪不得……不然至少得死一半人!”
“秦昊府主一直在保护我们,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议论声中,玲珑听到了希望,她忙喊,“如果有心想要助秦昊辅助度过难关的,随我一起诵唱金光神咒,借助信仰的力量将爆炸威力压制下去!”
“快念啊,只要我们能帮到忙!”
……得到空前热烈响应后,玲珑逐字逐句的诵唱金光神咒,几乎四十万人同时开口,用虔诚声音开始诵唱。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
洪亮声音响起,无数乳白色神秘气流汇聚呈海,向秦昊包裹而来,秦昊腰间净明教令神光璀璨,在秦昊体内一遍遍的冲刷着。
秦昊紧咬牙关炼化灵力,忽然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沐浴在圣光中,异端灵力温顺得像猫儿归入四肢百骸,无形中的天地壁垒渐而清晰。
汇聚灵力疯狂撞击,只听轰隆隆两声,秦昊的气息瞬间攀升至铭文境巅峰,且还在无止境的提升着!
直到触及到那一层化婴级壁垒,秦昊才停下脚步,睁开眼站起了身。
看见玲珑如释重负的笑,看见周围士兵们狂热的眼神,秦昊咧开嘴笑了。
此次计划,完美!
……秦烈逃,余俊才死,韩立与邵修杰归顺,这次势力的大洗牌不仅没有伤到一兵一卒,而且空前大团结。
柳如是作为新晋副官,统领韩立与邵修杰两个人,每人二十万兵权,比以前还强了档次。
三日的时间清理四十万军队残党,秦昊又一次创下奇迹,让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
秦烈逃了,这足够他庆幸好长时间。可是他永远不会知道,就连他的逃走,也是秦昊计划的一部分…………古老皇城,巍峨宫殿内,秦烈双膝跪地哭诉,“陛下,您派来的那个秦昊要起兵造反呐!他不仅杀了余俊才,还创立邪教迷惑兵士,我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差点就见不到陛下您了!”
“什么!?”
嬴政脸色涨红,干枯鹰爪的手掌青筋坟起,将金銮椅攥下去一块,“秦烈,你给朕解释一下!秦昊是怎么一个人抗衡四十万大军的,又是怎么将你们四个铭文境界修士打得落花流水!”
除了秦鸿儒之外,秦昊是第二个让嬴政如此愤怒的人!
两年前,白起突如其来倒戈,得力的两个化婴境界修士身死在秦王府,秦鸿儒一夜间清扫皇城残党,秦王府彻底成为独立势力!
吸取这一教训,嬴政准备找一个实力稍弱些,对秦鸿儒有深仇大恨的人镇守边疆,却想不到又重蹈覆辙!
更气愤的是,秦鸿儒用一百年的时间清扫皇城人马,而秦昊只用了三天就做完了一百年的事情!
见皇上发怒,秦烈慌不迭的解释着,嬴政却一句话也没有听,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对付秦昊。
吸取嬴政的教训,嬴政制定了一个最笨拙却是最有效的办法——快刀斩乱麻!
“李公公,你带十万禁卫军平定军中府,务必斩杀贼首,尽量避免兵士内耗。”
“老奴遵旨。”
阴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走出一个穿黑紫色长袍,鹤发童颜的老者。
老人像墙角的青苔,像是本该属于那里,哪怕看到也会自动过滤掉。
可一旦走出,老人即像出鞘的匕首,内敛而锋锐,是一把涂满剧毒的,悄无声息的致命匕首。
老人叫李瑞,是从小伺候嬴政的小太监,如今成了老子监,也成了化婴境界前期的绝高手。
十万禁卫军胯有装备软盔的战马,巨大弓弩,攻城炮,每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兵王,战力非凡,装备非凡,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浩浩荡荡的一骑绝尘向军中府,军中府里的秦昊却在喝闲茶。
茶水是藩王进贡来的南疆产物,秦昊喝了自觉怀缅,隔着窗儿向南方眺望,嘴里念叨,“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样了……”
玲珑以为,那些人指的是曾经共患难的朋友们,如延狼,张三等,于是说道,“等抽时间,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们。”
“看他们?”秦昊一愣,旋即笑道,“你误会了,我说“那些人”,是南疆的信徒们。我没有收复十三个郡域就匆匆赶来,不知道信徒们是否早忘却了我的存在。”
玲珑说,“怎么会呢。南疆的领土是你一步一个脚印打下的,那里的人因为你过上好日子。住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会祖祖辈辈记得你的恩德。”
“恩德这种东西,要看你怎么定义。”秦昊似乎不满意她的说法,于是纠正道,“人只相信眼睛看见,耳朵听见的东西,我需要让人知道“秦昊”的好,而“秦昊”为什么好,其实没那么重要。”
“你说话和做事让我越发不能明白。”玲珑纤眉微皱,不满的嘟囔说,“能不能把话讲浅显一点。”
“如果太浅显就粗俗,会让你心生厌恶,遮遮掩掩的听着或许有那么几分道理。”秦昊咧嘴一笑,说:“打个比方,如果今天直接出镇杀秦烈与余俊才,军士们不会觉得我多么伟大,反而会因为残忍的做法而对我疏远。”
玲珑听明白了,小脸却有些阴霾,问,“你为什么要杀顶撞你的士兵?”
秦昊不假思索的回答,“为了立威。”
玲珑不甘心又问,“你为什么要我出手对付秦烈两人?明明你出手更为稳妥。”
“因为我要让军士们看到,秦昊是一个甘心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好将领。”
“可是因为你的这些小手段,被战斗余波炸死了许多士兵,还有被踩踏得重伤残疾的人,他们有家人和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举动,伤害了多少人!?”
玲珑愤怒了,俏脸通红,语气也提高几分。
秦昊仍不紧不慢着,“你是他们的朋友?”
“不是。”
“是家人?”
“当然更不是。”玲珑被问得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生气呢?”秦昊话锋一转,笑眯眯的说,“宁愿被伤害,也不愿伤害别人,那名作善良的东西只是对懦弱的曲解。
我不逢场作戏,兵士不会齐心,心歧就会乱,乱了要流血肃清。我只不过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相比巨大硕果,微小个人损失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