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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周文穆

众人愕然转头,看向赢慎的方向,尤其是岳鹏,眼中五味杂陈。

十个人好似凭空出现在赢慎身后,齐齐单膝点地,无声一个军礼。这十人同样身着毕方服,可不同于岳鹏获赐的明黄底色亦或是其她锦衣卫官循同品级公服的底色而是如血浆浸染的暗红。她们同样带了刀器,形似绣春刀,鞘上却没有半分装饰。另一侧腰带上,垂下黑色的玉牌,那是一只喷吐火焰的毕方,在它用翅膀和火焰围成的空白处“锦衣卫南镇抚司”几字分外刺目。听了赢慎方才的命令,十人中的四个起身抽刀向岳鹏四面包围而来。

白亮的天光映照在她们的刀锋上,染透了冷气又反射到岳鹏的脸上,明明昧昧间,成为了她思想的映射。她看到了同侪们冷清的黑眸,看到了赢慎唇边平和的笑靥。抬头,望天,炽烈的阳光也不能使她闭上眼,无尽的苍白中,她领略到生发自骨子里的阴冷。那个轻柔地抱她上马的人,那个傲然地立在血泊里的人,正和蔼地审视着她。她让她们忘掉做人的感觉,全心全意的去成为一把锋锐的尖刀,因为她宁愿立在刀山里,也不想处在人群中。周宁的身影再度出现也再次刺痛了岳鹏的双眼,使她在不知不觉中已泪流满面。刀虽冰冷,但人们却明确知道它的锋锐,人虽可亲,但人们从不敢真正靠近彼此!“陛下啊,我终于发现你真正的英明,可你为什么忘了,我们曾经是人。”岳鹏喃喃着,一缕鲜血从她大张的嘴角溢出,划过她硬朗的五官,没入那明黄的衣领。。。猛然握紧杵在地上的刀,望向赢慎的方向“敢问,此圣谕乎?钧旨乎?”锐利的目光毫不避易地注视着,固执,又凄然。

赢慎面不改色,对于岳鹏血泪纵横的脸表现得无动于衷。她轻缓地,轻缓地抬手,拾指似有若无地向上空点去。。。

岳鹏笑了,泪在这一刻脱出控制汹涌而落,也不知是为自己的命运还是为令那个人失望后的内疚。有一种情感明确地从她心田中破土而出,她想承认,却不敢出口。自幼不知父母为何的她,在某一天,把一个错误的人安在了错误的位子上。。。刀光掠起,轻而易举地逼退了四名南衙锦衣卫,她平静的,利落地把刀锋挥向了自己的脖颈!

“万程!”早便在心中酝酿却不得而出的两个字如此理所当然地冲出了周宁的内腑,她奇迹般爆发出连她自己都不敢想的神奇速度,一眨眼间闪到了岳鹏身前,一手拦向飞掠的利刃。

“哧——”又一声轻微的利器入肉声,众人瞠目地发现,捂着伤口连连后退的竟是周宁!

“住手!”“住手!”两声慢了一拍的喝声在几乎同时响了起来。出言的二人惊诧地对望一眼,撒腿往周宁处奔来。

赢慎先到一步,仔细一瞧,登时面色焦急。她一手搀住周宁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手小心地去拉周宁捂住胸前创口的手。

一柄匕首斜次里钻了出来,直拦在赢慎手前。

赢慎愤怒地瞪向抬着匕首的莫珩,几欲发狂“不懂医术还添乱,快收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咆哮。

“别以为你就了不起,谁也别想在我面前伤害于她!”莫珩不甘示弱,也扶住了周宁另一边身子。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珩,你知不知到你在干什么?”赢慎快要炸毛了,可眼看那蓝汪汪的匕首横在离周宁不远处,便不敢造次。

“退后,我没时间和你纠缠!”莫珩也颇为紧张的样子。

“如你真有本事,我岂用这般!”赢慎双目泛血,看着莫珩的目光令人发止。

“盛叔颖!”莫珩怎忍得了这样的轻鄙语句,当即炸了毛,她挺着匕首上前一步,尖声辩驳:“想我戍守长城时,你又在何处?现在用这种语气讥嘲于我,亏你竟不脸红!”

赢慎冷笑“能把镀金说得理直气壮,也算本事了得。你且说,今日是否你首次见血!”

莫珩面色僵硬,一蹦三尺,挥起匕首便歇斯底理地向赢慎扑去。

“够了!”极度压抑的冷厉嘶声尖锐地刺入争执二人的耳膜,就算是赢慎,都禁不住一个寒噤。

岳鹏早一把抹了脸上看去让她很狼狈的血泪,带着一片血腥的阴影压了过来。她目中除了冷还是冷,包括看向嬴慎,也不带半分敬意。

赢慎垂了垂眸,退了一步。莫珩气势大沮,也缩到一边。岳鹏的手撑起了周宁全身的重量,忐忑地看向那道她亲手造成的伤口。

周宁神情微妙,看着岳鹏的目光尤其怪异。从赢慎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发现了一个荒诞的真象——这一系列事情,从头开始便不曾针对过她!收在暗格里的东西已经到了正确的人手上,通过它,那人真正了解了周宁。而在这种前提下,她便放心地让她成为了另一个局的诱饵。岳鹏让帝王产生了怀疑,并引来了她的考验:杀周宁,证明她没有私心,不杀周宁而选择自杀,也能体现她在本质上还没出问题。若二者都不选,那便不用多说什么了。而以周宁所表现出的性情,自保当不是问题,于是乎,这么一个坑便被挖了出来。。。然而,布局的人却低估了岳鹏的忠诚,也高估了周宁的冷漠。

周宁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正带着自己的生命匆匆而逝,岳鹏那一刀刺得极准,她的心脉已然重创。对于这样的结局,周宁也只有苦笑,潜心经营十多年,到头来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不过,在翘掉之前,有些事需要确认一下。周宁靠在了岳鹏身上,对方一愣,便站得更稳了。周宁暗中自嘲一句,她现在最能付诸信任的人竟是亲手要她命的人。。。

周宁式的温和苍白的笑容又出现了,以最淡漠的姿态,落入莫珩眼中。“你有何贵干呢?”戏谑的神情不言而喻。

“师妹。。。”莫珩一下子如遭雷击,用写满伤心的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周宁,旋又转为激愤“师妹何来这般问话!而今莫门虽灭,然姊妹之情犹深,珩自知性命旦夕,然姊妹有难,决不坐视!”

“姊妹么。。。”周宁意味深长“宁不才,自知之明尚有。莫君姊姊妹之念,宁愧不敢当。”

莫珩急了,她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便想去拉周宁,真挚道:“师妹何需如此,无论昔日若何,珩都不以而怨师妹!”她的手被岳鹏攥住,用力一送,只好踉跄后退,饶是这样,她依旧深情地看着周宁,坚决又无奈。

周宁就那么看她,仿佛在说:一个所谓师妹,值得一个朝廷钦犯不顾性命?忽地发现这句话奇特的耳熟,一皱眉,才想起是不久前岳鹏问她的话。又想到周宏,她真正的角色耐人寻味啊。

莫珩被她盯的发毛,实在找不到应答的话,眼珠一转,变了话题。“怎地无人请医士?你们都瞎了么?”

听见这句尖利的质问,沉默良久的嬴慎登时爆发,她嘿然一声嗤笑,冷声说:“这里少了一人,莫君姊竟不知晓。果然姊妹情深,关心则乱。”

莫珩大以为然,狠狠点头“盛指挥果然观察入微,在下佩服。”

眼瞅着莫珩那惺惺作态的表情,嬴慎心中升起莫名的烦燥,双手不自觉摸上刀柄,暴力倾向彰显无遗。强自按捺片刻,她终于忍不了了,一字一顿怒吼:“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也不知道恶心!”

莫珩哪受得了这个,登时炸毛:“恶心?也是,如你等这种没心肝的人,怎会理会人间至情?想必在你眼里,只有污秽才够光艳,只有龌龊才显正道吧!你们竟还顶了这么一身皮囊,我真以有尔等禽兽为类而耻!”

“错也!”赢慎条件反射地抓住对方话中漏洞打算回击,可深吸口气,感受到其中浮动的血腥气,便又赶忙住了口。担忧地看向路口,埋怨某些人的效率。

“与禽兽而类,其真禽兽也。”周宁却没那么多故虑,反正命都快没了,得罪人也就无所谓了,“你甘于此也罢了,但莫昕确为我朝北国公,依尔之论,岂非。。。那置我朝威仪于何地!”

“师妹此言甚是!”莫昕急切地应承着,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又飞快接道:“莫昕身为人臣,却不思精诚报国,致身事君,堪为古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最也,其为禽兽,正当实哉!”

嬴慎瞠目结舌,这这这也太惊悚了,有这样的女儿,估计莫昕能气得跳起来拼命!悲乎?幸乎?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周宁,赢慎在内心中对其钦佩不已。

“女不言母过。莫君姊此举,亦为不妥。”周宁微笑。

“自古忠孝难两全!”莫珩义正辞严“珩私以为,忠为孝之先!莫昕行大逆之举,为人臣当共讨之!”话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铿锵有声。“自知莫昕不臣,我便苦心劝之,奈何其人冥顽不灵,不明圣教。我与阿姊不忍,便计与师妹里应外合,拟消其患于无形。。。”

赢慎冷然开口,这种原则性问题,容不得怠慢“名册,为周大人一人之功,不自明者,后果自负!”

莫昕双目圆瞪,脸上表情精彩纷呈:时而惊慌,时而茫然,时而愤怒,时而心虚。。。总之,活脱脱被揭穿伎俩的小人状。

赢慎再听不得她诡辩,厉声接道:“莫道有所恃便得意忘形,须知天下之大,无不为大秦之所在,天下人之事,亦无为大秦所蔽!”

莫珩心念电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煌煌大秦,竟不明功赏,不辨忠奸,岂不令天下人心寒?”

“孰忠孰奸,天下自明,何由你信口开河,混淆是非!”赢慎不怀好意地咧嘴“莫琰何在,你当知晓。”

莫珩心头一凛,不由疑窦乍生。怪不得她不坚定,只因一个平日里对她不屑一顾甚欲杀之而后快的人突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拉着她大放悲声,推心置腹地坦诚机密大言姊妹之情,换作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强按住生起的不安,莫珩仰头作高深状“何需你来操心!”

嬴慎不以为然,摊手道:“无妨,京城虽大,却瞒不过我等,一个大活人,就不信翻不出来。”这么容易被带偏关注重点,没问题才怪了。

莫珩睨她一眼,得意道:“事非之地,谁会傻傻地留候,任尔势力何如,莫非能遍布天下!”

赢慎在这时突然翻脸,抽出刀来二话不说逼将过去,趁其不备,架到要害。她转目周宁,以示询问。

周宁手脚冰凉,眼前阵阵发黑,耳中的声音也时断时续,狠狠一眨眼,换回些许神智,时间不多,容不得再拖延!“目的?方法?”她努力咬出两个词,感觉力量又消散了好多。

赢慎会意,直接说出了一个地址“老实交待,否则不得好死!”

莫珩心神大乱,百忙之中竟又想起那张王牌,赶紧尖声叫着“我等为陛下舍命至此,汝安能这般不敬!”

嬴慎在她颈间挥刀掠过,冷着气势,无形施压。

莫珩汗毛倒竖,但仍不死心“似尔这般,定。。。“话未说完,右手一阵剧痛,一截小指飞出老远,她冷汗淋漓,不敢出声,咬着牙满目惊恐。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四围静谧异常。莫珩的心跳一分分加快着,好似与血滴坠地的节奏合二为一,耳中只剩下这两种紧张的声音,随着时间的延长,蔓延着它的影响。。。

赢慎手腕一抖,架在莫珩颈间的刀嵌入肉里,细细的红线伸展开来,牵引着她的颤栗。

周宁浅笑着看着莫珩,胸前的伤口好似摇曳的彼岸花,妖娆,血腥。

岳鹏扶着刀柄,上面属于周宁的血在蜿蜒,氲染。

“我。。。我说,你别。。。”莫珩风度尽毁,泪出如浆,嘴唇不停哆嗦,却还妄想着讨价还价。

周宁叹口气,闭上眼。赢慎也手上蓄力,向内切去。

“不——”莫珩彻底崩溃,撕心裂肺地惨嗥起来,不等众人回应,便竹筒倒豆子般开始交待“是阿姊,是她说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只要我在周宁命在旦夕时说出名册的事,并将功劳揽去一半,以往的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回。因为我救她一命,她便不能揭穿谎言,即使说了,也会引起皇帝怀疑,从而为我们赢得喘息之机,以便将来。。。将来。。。”她终于清醒了些,赶紧咽下最后一句犯禁的话,惶恐地看着嬴慎,祈求尽显。

“方法。”赢慎好心地提示。

“是是是。。。”莫珩点头如捣蒜,差点撞到刃口上,僵住脖子,急急说道:“阿姊动用最后的力量,打听出周宁的行踪,趁她不在,使周宏设法诬陷于她,我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咳咳——”周宁平静的神情瞬间破裂,一股血箭从她口中激射而去,睁开血丝密布的双眼,无声的恨在空气中弥散。周宏!为何是你!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难道我有一分一毫对不起你?为了什么,能让你对我下手?

过往一幕幕如潮水般涌来,周宁成为了巨浪中飘泊的孤舟,沉浮,迷罔。。。

九岁那年,她连捷府县,与长姊一同往省城赴院试。不料,长姊嫉她成就用药让她昏迷不醒。开场那天,大宗师有意问她行踪,遣医过问,竟回禀假疾避考!细问之下,长姊吞吞吐吐透露出她在府县二试中“投机取巧另辟蹊径”气得大宗师直接下令“革其功名,永不叙用”。

心灰意冷回转家中,母父因她而耻,更发将一片关怀倾注到小她七岁的妹妹身上,她被迫迁出主院,自生自灭。

以后四五年,她都被软禁在偏远的小院中,除了生虫的旧到发霉的书籍,再无他侣。沉浸在冰冷与压抑中,她的性情开始扭曲,爆烈,每每一发而不可收拾,简直不可理喻!

一日,六岁的周宏出现了,奇怪的是,她没有畏惧蓬头垢面的她,她亦没有牵怒于锦袍珠玉的她,甚至,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也没有想象中的怨愤。姊妹二人渐渐在不为人知处有了来往,至于后来,“情同手足”。

一年后,她耐不住这小院的冷寂与遗忘,遥遥向周宏告别后,在某个夜晚潜遁而出。十四岁的她漂泊异乡,自底层开始了她的征程。她学会了谄媚与利用,习惯了隐忍和冷漠,这样的成长,造就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周宁!

这一年,她来到京城,看到了亲征凯旋的太女,更看到了亲迎城头的帝王。头脑一热,面对涛涛铁骑,滚滚颂赞,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一颗孤寂的心对安定的向往,这也是一种失落的情对本身的升华!

她进入了文昌伯府,那个骄傲的人被她选为踏脚石。她接近到莫昕身边,终于借得了她的权势,元德元年,她以太学生的身份参与会试,名列二甲!

她不为人知地杀了长姊,开始为文不成武不就的周宏谋求出路。期间,莫昕出征西趾,好武厌文的二姊投军出征,战没当役。

别误会,这跟周宁没有关系!不过,莫昕会错意的可能性并不排除。无论如何,周宁又在莫昕身上记下一笔。。。

依周宁的打算,让周宏继承周氏族长之位,靠她翼护,培养后进,成就贤名也不失为显达之路,到时请旨征辟,自上青云。她从未怀疑过自已将会拥有的成就!

周宏同意了,她便继续在莫昕身边潜伏。莫昕让她在士林中打出声望,为她将来造势,她顺水推舟,成效良好,并引起了元德帝的关注。。。

没想到啊,功败垂成!因为周宏,因为那个她苦心扶助的人!周宁扪心自问,今生她对不住许多人,可这些人中,决不包括周宏!

“随安!随安!”岳鹏焦急的呼唤陡然把周宁拉回现实,她强撑着发沉的眼皮,努力寻找焦距所在。一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仔细分辨,竟是获封楚王的大皇女赢填!

“院使,周大人如何?”楚王拧着眉,望向一旁手忙脚乱满头大汗的白发御医。

御医看着周宁身上渐止的血流,面露苦笑,欲言又止。这种情况,能醒着便算奇迹了,她又不是神仙,哪还有办法!

周宁没有看御医或楚王,她直愣愣地盯着天空,口中似叹似问:“周宏。。。究竟为什么?”

赢慎没什么表情地走过来,直接回道:“周大人并非周芷亲女,所谓庶长之论,不过因多年无后而略作掩饰罢了。”

原来如此!周宁不想也没力气惊讶或怀疑了,她的瞳仁在涣散,脸上浮现诡异的轻笑。

“周大人。。。”赢慎在这时竟吞吞吐吐起来,终于一咬牙,沉声道:“周大人有功于上,而今之祸皆因慎一时失察。。。请周大人勿罪母皇。。。”

周宁觉得照她这语速,她估计撑不到听完她的话了。

赢慎好似听见了周宁的心声,深吸口气“若周大人有所督过,慎愿以死偿之!”话落,拔刀便欲自刎。

“鹏之责,岂敢有嫁天家!”岳鹏飞快放下周宁,带着冷然的笑一把抓住嬴慎手上锋利的刀口,进步,转身,一腔热血从伤口处喷薄而出,纷扬洒下,如泣如雨。。。

楚王冲过去扭掉嬴慎手中还握着的刀,厉声叫着:“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一把扶稳岳鹏,转向太医院使。

“殿下,还是不要。。。”御医看了眼周宁和岳鹏,摇着头,叹着气提了药箱走向巷口,其意不言自明。

“殿下毋忧,”周宁惊愕于自己陡然生出的力气“陛下为臣之君母,臣为之效死,天经地义,非有他念。”看向岳鹏方向,视野却一片空茫。

“臣亦然。”岳鹏也笑了,终于借此表达出了她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即使这一点只有她自己知道:君为君,亦为母!

楚王眼神复杂,她小心地让岳鹏坐到周宁身边,退后一步,深深拜下。赢慎也随之下拜,泪流满面,哽咽失声,不知是悔是恨,是不舍还是感动。

她们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动作周宁自然是看不到了。在周宁最后的意识里,生发出孤远的寂寥与莫名的轻松,算计忍耐了一辈子,她以为自己向往着荣华富贵,贪慕着凛凛威权,可现在,一无所有的她却不觉半分不甘或遗憾。原来,她的坚持不过是被长期忽视的偏激罢了,只要有了记住她的人,一切就都可以完结。倦了,那便睡吧,没有怨恨亦或不甘,周宁悄然而去。。。

元德七年,莫昕案结,其在逃二女尽数伏诛,残存势力一夕瓦解。莫昕当权时所造冤案及反正之时被害诸人悉得平反追功,其中,有在缉拿逆贼中殉职之锦衣卫千户岳鹏,追授指挥使,谥忠景;有因忠贞诤谏而为莫昕残党所害之西趾布政使周宁,追加太女少师,谥文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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