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没来得及解释。
乔以烁说：“乔晨以为我现在的情况不乐观，暂时不会有其它动作，不过万事小心，你注意离他远点。”
乔以烁的话音落下，林瑶转了个身，仰头就看见乔以烁微垂着眼帘，默默注视自己。
“其实我不明白，”林瑶斟酌片刻，“这些年你处处避开乔家，尽量不跟其有所牵扯，而且外界也传，这盛世迟早是乔晨的，他又何必来这一出，毕竟这种事情……”
简直是骇人听闻。
结果乔以烁一副调侃样，“可能他有病吧。”
林瑶：“……”
林瑶哭笑不得，“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话刚说出口，目光触及乔以烁这副痞样，蓦地想起了什么。
“是因为上次公司年会时你爸态度的转变？”林瑶把自己的猜想说出了口，“又或者是顾忌你，以为你没有完全放弃对盛世的心思？”
很快的，林瑶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对。
并不是她不看好乔以烁，只是乔晨在盛世多年，论根基，各股东及董事会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乔晨并不需要忌惮这些。
林瑶悄悄瞅了瞅乔以烁。
可能乔以烁说的没错，乔晨就是有病……
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病态的心理……
见林瑶再度陷入沉思，乔以烁笑笑，慢慢道：“当初答应乔致兴在年会上出现我确实是存了心思的……”
说到此处乔以烁特意多看了眼林瑶，目光交汇，又继续说下去：“但当时没想太多，不过后来……”
“什么？”林瑶迅速接口。
乔以烁习惯性的抬了下眉。也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痛处，咧了咧嘴，一脸复杂的半敛起眸子，“乔致兴有意将乔晨调去新成立的子公司，只是那项目投资不大，很多人并不看好。”
林瑶对于这个新成立的子公司也有所耳闻，盛世的大头主要在商业地产及旅游开发这块，首次涉及互联网领域，看好的人确实不多。
如果说乔致兴做这个决定是因为重视这个项目，光凭那为数不多的投资，可能性微乎其微。
林瑶眉头紧锁，想得入神。
“你的意思是……”林瑶沉吟道，“可是不对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年乔致兴一直在培养乔晨作为自己的接……”
话说到一半，林瑶看着身边的乔以烁，倏地顿住。
想了想，林瑶问：“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乔致兴跟我私下谈过，”乔以烁漫不经心道，“本来没打算趟这趟浑水，免的惹来一身腥，倒不想乔晨知道了风声，先憋不住了。”
这回林瑶没吭声。
之前听乔晨的话，确实有想要置乔以烁死地的意思。
虽然同为乔致兴的儿子，但乔晨不同，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个乔夫人为他说话。这次的这个决定，且不说乔晨，乔夫人也一定是不答应的，他又何必心急。
“先不说这些了。”乔以烁冷不丁的出声，轻飘飘的唤了一声“瑶瑶”。
思绪被猛然掐断，林瑶的神情还有些茫然。
乔以烁清了清嗓子，说：“我渴了。”
林瑶转了个身，伸手去拿搁置在床头的水杯。
乔以烁舒服坐着，说：“喂我。”
笑的像得了什么极大的好处。
“都快残了，笑什么笑啊，”林瑶把杯口凑近乔以烁的嘴巴，“以后要有事再瞒着我，我才不管你了。”
林瑶教训得有模有样，乔以烁差点没呛着。
咳了一下，林瑶声音放软，“你慢点喝。”
乔以烁摆摆手，示意林瑶把杯子拿开。
他啧了下嘴，“不管我，你舍得吗？”
林瑶：“……”
林瑶手里还拿着水杯，顺势喝了一口润润嘴，哼了哼道：“你管我……”
乔以烁被林瑶心不对口的模样逗乐，弯了弯嘴角。
“没有以后了。”乔以烁微笑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瑶一直陪在乔以烁身边。
元宵节当晚顾泽带来消息，段浩竣牵扯一起命案，如今因为乔以烁的事已经慢慢查到了乔晨身上，目前还没有眉目。
林瑶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还真是难以消化。
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林瑶正削好一个苹果。她手上还拿着水果刀，探头看了一眼对顾泽说：“你帮我看看谁打来的。”
手机被搁置在一旁震个不停，顾泽起身走过去。瞧了瞧，是一串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他回头对林瑶说：“不知道，你自己看看。”
林瑶心里纳闷，擦了手小跑过去，正准备接听，对方又挂断了。
桌上摆着刚刚切好瓣的苹果果肉，顾泽笑着用牙签戳了一个，没来得及吃，悠哉说道：“不要紧，要真有事儿还会再打来的。”
乔以烁垫了个枕头在背后，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顾泽嘴巴没停。
林瑶顺便看起苏静宜发来的未读短信。注意到伸出了脖子的乔以烁，顾泽乐道：“瑶瑶，我渴了。”
这完全是有样学样，乔以烁仗着自己受伤时常如此，次数一多顾泽也就忍不住打趣起来了。
林瑶翻了个白眼过去，乔以烁瞪向顾泽，“自己有手自己去。”
顾泽摇摇头，笑得更欢。
说话的空档，林瑶已经重新站在了顾泽旁边。她眼珠子一转，好奇问道：“吃了我的苹果，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顾泽手已经伸出去了，又戳了一小片。听闻林瑶的话，顾泽瞬间停顿了半秒，他迟疑的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质疑道：“不是吧，这苹果吃不得？”
林瑶胡乱扯起来，“那当然，我给我家烁烁切的。”
顾泽哽了下，就连乔以烁也不太相信的怔了怔，然后笑而不语。
林瑶挑挑眉，“你和苏静宜现在什么情况啊？”
顾泽默默把手里的牙签丢进了垃圾桶。
看了眼时间，顾泽说：“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撤了。”
林瑶拉住顾泽的衣角，“你躲什么啊？”
顾泽反问：“有吗？”
乔以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搭了话：“有啊。”
顾泽：“……”
犹豫半晌，顾泽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有感觉吗？”林瑶问得言简意赅，“放心，我不告诉她。”
顾泽一副很纠结的样子，看看林瑶又瞅瞅乔以烁，见两人都没说话，前者耐心等着他发话，后者倒不以为意，但也没有了事的意思。顾泽皱皱眉，“说实话，算有吧。”
其实这种答案在林瑶的意料之中。
若不是有些把握，她也不敢这样突兀的问出口。
总得来说，不管是不是习惯的原因，相处这么久顾泽对苏静宜还是有些在意的。只是两个人暂时都耗着，谁也没有再往前迈出那一步。
“只是……”顾泽话锋忽然一转，“我们俩不一定适合。”
林瑶没想到顾泽会添上这么一句话，眼底的狐疑显而易见，猜到林瑶想问什么，顾泽直接说出了口：“你也知道，我这人爱玩，如今也没有成家的意思，静宜挺好的，是我的问题。”
林瑶不由自主扫了眼手上的戒指，后来乔以烁提起，她便主动戴上了。
虽然说是未婚妻什么的，其实她并没有太想过何时再成家领证这件事，况且乔以烁也没提过。
林瑶突然想起顾泽曾经说被家里逼着相亲的事。
“我觉得……”林瑶迟疑，“也不用这么快就讲到成家……”
顾泽下意识挠了下头，“我怕耽误她。”
林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泽离开后，林瑶同乔以烁探讨起这个问题。
“看不出来顾泽想得还挺远的。”
乔以烁被林瑶搀扶着在房里走动，他把手搭在林瑶肩膀上，走得很小心。听见林瑶这么讲，乔以烁问：“怎么说？”
林瑶若有所思，“成家什么的。”
乔以烁多看了林瑶一眼，“还好。”
末了，又加了一句，“也不是很远。”
“但是……”话到嘴边，之前被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再度响起。
还是之前的那个号码，很陌生，以前应该没有见过。
林瑶接起后，不过一秒，本来还稍显疑惑的神色一僵，瞬间变了脸，不知是喜是忧。
乔以烁低头耳语：“谁啊？”
林瑶冲电话里的人应了句“是”，接着抬眸对上乔以烁的眼，嘴巴无声的朝他做了个口型——
“你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