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青说道做到,他果然每天都出其不意的给淳于敬下毒,不是在茶水里,就是在饭菜中,甚至还根据花粉和风向。且每一次的毒都不同,虽然不至于要了淳于敬的命,但是每天这样也很郁闷,搞得淳于敬都不敢吃东西,也不敢出门。就连元琛和柳泉对聂长青的行为也深恶痛绝。
淳于敬不禁怀疑,这还是他那个白莲花般的小师弟么?这明明就是个劣性未除的邻家小弟!
这天淳于敬才刚刚出门,元琛和柳泉就联合起来准备把聂长青赶出神医谷。奈何元琛和柳泉的医毒之术比之聂长青相去甚远,不仅没有将聂长青赶出神医谷,反倒被聂长青抓住,捆起来丢在院子里晒太阳。
聂长青想起还孤独坚守着神农门的两位长老,他下山也有一段时间了,真的非常想念他们。但神农门门规,出师之后,终身不得再回神农门,他不能回去,淳于敬是不想回去。
不行,还是要去找淳于敬问清楚,他到底要不要回去,如果不愿意回去继承神农门掌门之位,掌门戒指就必须要回来!
聂长青在神医谷等了两天,淳于敬都没有回来,于是他决定出谷去找他。
但是一到神医谷外,聂长青就有懵逼了,该往哪里去找?怎么找?还像以前那样路过一个人就问一个人吗?
聂长青想起他和淳于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会不会又跑到哪种地方去玩?
打定主意之后,聂长青就往昌阳城最大的勾栏走去。
明珠楼。这名字倒是雅兴。
聂长青鼓起勇气,人生中第二次踏足这样的地方,一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身姿妖娆的往聂长青走来。
“哟,多么俊俏的小郎君啊!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来来来,让姐姐好好疼惜你!”
说着,那年纪有聂长青一倍老的老鸨挺了挺胸,就往聂长青身上蹭。
聂长青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被吓了一大跳,转身就跑。谁知那老鸨突然抓住聂长青的手臂,随之而来的是一群莺莺燕燕将他包围。
“喂,你们别往我身上摸,小心……”
聂长青正想说小心摸到怀里的毒药,其中一个姑娘就突然口吐白沫轰然倒地。
“啊——杀人啦!”
明珠楼的大堂一片混乱,老鸨立即叫来打手,不由分说的要将聂长青抓去见官。聂长青原本想给那姑娘解毒的,但那些打手来的太快,他丢下解药就往外逃。
大堂的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楼上贵客的注意,其中一名贵客就是邪医白若罔。
聂长青在昌阳城的街头疾疾而奔,所幸他的轻功不错,很快就甩开了那些烦人的打手。
他躲在巷口,确定不会再有人追来之后,才抚胸长长地舒一口气。
“这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真搞不懂大师兄为什么会喜欢到这种地方来玩?”
聂长青一回头,却见巷口居然堵着一个人——白若罔!
白若罔一袭白衣,如果不看他一双比兔子还要红的眼睛,也是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
“小师弟,好久不见,师兄我可是想念你得很!”
“呃……二师兄你好。”
蓦地,聂长青洒下一包软骨散,转身就跑。
白若罔拂袖挥开药粉,如离弦之箭般霍地追去。
聂长青才跑到巷尾处,发现尾端早有两名黑衣杀手等候。他转身飞上墙头,却见一人从墙的另一端冒出来,明晃晃的钢刀赫然向他的面门劈来。
聂长青一连洒了好几包药粉,黑衣杀手是不敢近他的身,但是白若罔却不怕。这世间若是有谁的毒功比聂长青更厉害,必定是白若罔,只可惜,最后他还是死了。
白若罔扬手射出十八根银针,聂长青身法敏捷的一一闪过,可是躲过了银针,却躲不过黑衣杀手的背后一刀。
“啊……”
聂长青痛苦的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前扑去。白若罔正好在前边等着他,雄浑掌力正中聂长青的胸口。
聂长青被打飞到墙上,又蓦地摔倒在地。
“小师弟,疼吗?”白若罔一脚踏在聂长青的身上,居高临下到。
聂长青感觉浑身好似散架了一般,背上的刀伤和胸口的掌伤都火辣辣的痛。
“带走!”
白若罔一声令下,两个黑衣杀手立即走上前来,准备将聂长青押起来。聂长青紧紧盯着那两个黑衣人,就在白若罔的脚离开他身上的瞬间,一包毒粉霍地撒出,直接将两个黑衣人给毒昏在地。
“找死!”白若罔怒喝,单掌往前一探,使了一个擒拿手,一把抓住聂长青的衣襟,直接封死了聂长青的穴道。
这个时候的聂长青还没有学会驱虫之术,武功也不怎么高,面对同样精于医毒的白若罔,只有被碾压的份。
白若罔将聂长青抓到城西的一座破败的城隍庙内,结结实实的绑在了柱子上。
身上的毒药被一件一件的全部搜刮,白若罔看着桌上摆着的东西,心中怀疑更甚。
“怎么会没有避毒珠?”白若罔暗道。
为谨防手下没有搜查干净,白若罔又亲自给他搜了一次身,还是没有发现避毒珠。
“难道是我猜错了?不可能啊,如果不是避毒珠,他怎么可能中了七步散还安然无恙?”
为了证明他的猜想,白若罔又将桌上的毒药一瓶一瓶的全部灌给聂长青吃掉,他就不信了,会找不到避毒珠!
喉咙里的药粉实在太多,聂长青被药粉呛住,好一通咳嗽,身上难受得要命,可又在顷刻间恢复如常。
白若罔突然钳住聂长青的咽喉,面目狰狞的厉声问道:“避毒珠在哪里?”
“咳咳咳……什么避毒珠?没在我身上!”聂长青撒谎道。
白若罔才不相信,他扒掉聂长青的外袍,手伸进衣裳里,又仔细搜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
“说,避毒珠在哪里?”白若罔拈起小刀,抵在聂长青脖子上,“我就不信你不怕死!”
聂长青当然是怕死的,但避毒珠若是交了出去,一定死得更快。
“你杀了我也得不到避毒珠,而且还会惹怒大师兄,你打不过大师兄的!”
玲珑小刀蓦地扎进聂长青的右边肩窝里,痛的聂长青脸色惨白,他紧咬着牙,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白若罔两眼通红,愤怒道:“我打不过淳于敬?是,他的武功是比我高,但我依然能杀了他!”
愤怒过后,白若罔脸色稍霁,小刀贴在聂长青的脸颊来回轻晃,“我可爱的小师弟,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避毒珠能避天下毒物,但有一样却是避不了的!”
白若罔的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阴笑,聂长青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心底袭来。
白若罔取出一包药粉,捏紧聂长青的下颚,就把药灌了进去。聂长青有些害怕,这种东西万一避毒珠真的避不了……
身体渐渐腾起一股燥热,聂长青感觉这东西不像毒药。这种感觉很奇怪,身体好似一个火炉,急需一个清凉的拥抱!
他被绑在柱子上无法动弹,只能将脸颊贴在冰凉的柱子上以缓解身体的热度。
白若罔笑得奸邪,“哈哈哈哈……小师弟,这种感觉怎么样?你应该还没有尝试过这种感觉吧?想不想——要女人?”
聂长青两颊绯红,身上难受得要命,“你……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白若罔微笑着轻轻摇头,“不不不,这可不是毒药,这可是能让你逍遥快活的良药。你将避毒珠给我,我就教你体会这人间极乐如何?”
聂长青忽然想到一种药,吓得他脸色瞬变,“你好卑鄙!”聂长青咬牙切齿道,可是他越是激动,药效就发作得越快,浑身好似要被烧着了一般。
白若罔冷冷笑道:“再不交出避毒珠,你就只能七窍流血心脉焚毁至死。反正东西在你身上,等你死了,我再将你的尸体剖开,一寸一寸的慢慢找,总归能找得到。”
聂长青猛地摇头,“不……不……”体内的那一团火焰已经燃烧了他的理智,现在只要有个女人摆在他面前,不管高矮胖瘦年轻美丑,他都能扑上去。
在这荒无人烟的城隍庙里,女人是没有,守在外围的黑衣人的尸体倒是被强势霸气的男人一个个丢进了庙堂里。
“淳于敬,你终于来了!”白若罔立即将小刀架在聂长青的脖子上。
淳于敬见聂长青脸色通红,状况十分危险,手指拈起一枚银针,精准无误的打在白若罔的手背上,迫使白若罔不得不后退。
两人很快就厮杀在一起,以前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淳于敬出手都对白若罔留有一份余地,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白若罔,你该死!”淳于敬怒火直冲的暴喝道。
白若罔见不是淳于敬的对手,转而去杀聂长青,淳于敬心系聂长青的安危,回身去救。岂料白若罔只是一个虚招,趁着淳于敬分神之际,立即冲出庙门,施展轻功,顷刻间就消失在茫茫的荒草之中。
淳于敬立即割断绳索,饱受折磨的聂长青脚底一软,登时跌入淳于敬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