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有深意的笑了两声,问我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可以把他儿子迷得这么神魂颠倒,口气冷嘲热讽,我只能很客气的喊着她:“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她说她打电话来除了孩子的事,其他还能有什么事。
我说孩子现在挺好的,两个月了,就是比较敏感,吐得厉害。
她呵呵笑,她说她对我孕吐反应没有任何兴趣,她很直白的说她只关心孩子的性别。
她说她托一个朋友问了,孩子的性别可以通过验血证实,莫文泽他妈说再给我二十天时间,让我拿身份证和户口本去办理个香港通行证,去那边验证孩子性别。
她让我千万别耍花招,或者想着跑路什么的,她说她警察局里有的是关系,我这个骗婚的骗子,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她也能想办法弄死我。
她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莫文泽,否则她有的是办法让我包括我父母,在这片土地上呆不下去。
她讲完重点,很快的挂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句再见,我其实想多解释一句,我不会跑路,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嘟嘟嘟的剩下忙音。
我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对于胎儿的性别鉴定充满好奇,我特地百度了几下,又找网上在线专家用提问的方式咨询了一二。
在线专家给我的回复是很肯定的,他说验血是最快可以得知胎儿性别的方法。但目前国内还没有通过验血知胎儿性别的技术。最近的拥有此项技术的地方是香港。研究这项技术的人发现一种被称为“SRY”的基因只存在于Y染色体上,一旦检测到它的存在,便意味着胎儿是男性,所以分离出母亲血液中的胎儿DNA看看能不能找到SRY基因,这种检查手段在受孕7-8周后便可执行,而且准确率比B超高,达到99.4%。
但需要注意的是,做血液胎儿性别鉴定必须满足以下条件:胎龄满8周以上,一年内没有分娩过男胎,一年内没有进行过输血、重大手术、器官移植以及血型为常见的大众血型。要不然,血液检查准确率会大大降低。
看完回复内容我才明白为什么莫文泽他妈要我办理香港通行证。
十一点半的时候莫文泽给我发信息,他说他已经到家,他喊我小笨蛋,你睡觉了没?
我回他说还没有,他说都这么晚了,叫我快早点睡,他说这样对胎儿好。
我说我睡不着,不困。
他叫我别胡思乱想,他事情处理好后立马赶过来陪我,我说没事,你家里有事你慢慢忙完了再说,我这儿没事,我早上摆摊儿可以找我爸帮忙。
莫文泽说他尽量早点赶回来照顾我和孩子。
我说好,我说那你也早点睡,我准备睡了。
合上手机,我心里空落落的,我对于自己和莫文泽的事,包括孩子的事,压在我心头像块石头,老是喘不过气。
我前所未有的茫然。
我趁着最近不摆摊儿,莫文泽不在,回家拿户口准备办理香港通行证,有段时间不回来,我给爸妈提了点水果,给我妈买了点三七,玛咔黑枸杞什么的,我回家时我妈在厨房里炒菜,她身体还没怎么恢复,力气小,我把东西搁茶几上,喊了声妈,接着是哐当一声,里面锅碗打落的声音。
我扔下包包进去看,我妈系着的围腰溅湿了,我拿毛巾喊着妈:“你怎么在做饭啊?爸呢?”
我妈有点吃力的弯着腰,动作蹒跚的想捡起来,我连忙阻止她的动作,我说妈妈妈,我连喊三声,我说你快站着,我来弄,我小心翼翼的蹲着把地上打翻的冬瓜排骨汤,以及破碎的碗收拾进垃圾桶。
我妈看我动作也不怎么麻溜,问是不是腰痛,问我怎么起来的时候还扶着灶台。
我说最近摆摊儿蹲得多,腰酸,晚上老抽筋。
我妈哎呦一声,甩着她手上的汤汤水水,我问我妈烫到没,我赶紧让她出去换衣服,她却心疼排骨汤,一个劲的念叨打倒了真可惜,她还可劲儿的抱怨自己不中用,我说你别这么说,你快出去歇着,我来弄,我妈唉声叹气的说好吧,她出去后,一个人在客厅沙发上自言自语的说她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活着真是累赘。
我把厨房收拾干净,我剩余的排骨汤装好,另外个素菜炒好,我闻着油烟味几度呕吐。
我死命忍耐着难受的把菜端客厅,我妈在给我爸拨电话,她说怎么今天老头子的电话打不通,关机。
我说我来试试,我擦干手上的水拨了我爸的号码。
关机。
我又问我妈爸做什么去了?
我妈说她抗排斥的药吃完了,他去医院买药,她说这都两个小时了,平时一个小时准儿回。
我说我下楼看看,我让我妈饿的话,先吃,她说不,等老头子回来,她说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一早起来就眼皮跳。
我让我妈别想多了,我说我出门看看去。
我上去提包包,我妈瞟着我包看,她说这包看着挺好啊,不便宜吧?她唠叨我说,要我少买点奢侈品,她说女人单着,身上得多给自己留点钱,我说这包不是我的,夏莎的,我借来用用。
我出门时我妈还在身后念叨,我下楼又给我爸拨打电话,还是提示关机。
我刚走出小区,准备打的去妈常拿抗排斥药的医院,我的士车才刚拦下,我看见我爸一瘸一拐的从公交站台的方向走过来。
他额头上有快血印,脚上夹板鞋子的耳朵掉了,走路一上一下的,手上拿着件衬衣和口袋装的药,上身光着膀子的地方有多处擦伤。
我连忙跑上去喊爸,我爸也看了我,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模样?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爸抬手背可劲的抹汗水说:“没事没事,我在医院门口被车碰了下,不严重!”
我急得不行,从来没看我爸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我说你怎么不找那个撞你的人,你这样子车主该赔偿损失啊!
我爸说没事没事,他留了那车主电话,有事再找他,我爸说:“我不是急着回来给你妈吃抗排斥药吗?你妈昨天就没吃,我赶着给她拿药回家!”
我拉着我爸的手臂,我差一点热泪盈眶,可我还是忍回去了,我想着自己现在是家中的顶梁柱,作为顶梁柱,我怎么可以哭。
我接过我爸手上的药,碎了几片,我扶着我爸走,我说我们赶紧回家吧,妈等我们吃饭。
我牵着我爸到家,我妈气色不怎么好,我赶紧给她接杯温开水,让她先把抗排斥的药吃了,她药还没吃,看我爸身上有伤,问我爸怎么回事,我爸说没事没事,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一跤,我妈把我爸骂了一顿,说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走路不小心点。
我爸哄着我妈,让我妈吃药。
我悄悄转身去厨房拿三副碗筷到桌上。
吃完饭后,我妈拿棉签给我爸清理额头上的伤,可劲儿的问我爸痛不痛,我爸说他那是老皮,没啥感觉。
我看着我爸妈到这个年纪还这么恩爱,我突然想到自己,在我到五六十岁的年纪,会不会也有个这样爱着我的老伴儿……
我在我妈房里拿了户口本,我说下午出去办点事,晚上我不回来,我那边离批发城近,早上摆摊儿方便,我妈让我路上注意安全,我也叮嘱我爸,最好到医院给大脑照个片,我知道我爸妈不靠谱,我说我明天带你去吧。
从家里出来,我去了躺公安局办了香港通行证,半个月后可以拿。
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摆的早摊儿,对面卖内衣内裤的阿姨问我夏莎怎么样,我说阑尾炎,已经做手术了,跟她唠叨了一阵,我蹲在摊位边差点吐,对摊的阿姨是过来人,调侃我是不是怀孕了哦,她说看我穿着的T恤显肚子。
我说阿姨你想多了。
那阿姨嘴还挺大,没多久,我们周围摊位的人都知道我怀孕了,斜对面卖牛仔短裤的大姐也来问我:“妹子,你老公今天几天没帮你啊?”
她说孕妇还是少提点重的,有些身体素质不好的,容易导致流产。
我赶紧解释,我说我没怀孕,她不信。
我收摊后回家找我爸去医院,我爸脾气犟,他不去,他说去了又花钱,他固执的说没事,真的就是车子轻轻碰了下,不碍事。
我很凶的吼我爸,拿出我大女儿的气势,我说你今天必须去照个脑部CT。
我爸说不去不去,最后还给我来小孩子脾气。
我实在没办法,想不到我爸这么严肃的人,倒成了老小孩。
我实在拗不过他,我说你自己多注意,头痛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我随时带你去医院。
他说他知道了。
第四天夏莎出的院,但医生祝嘱咐半年内别做重活,轻松的工作没事,少提点重的。
夏莎问我要不要放弃她的早摊,我说你自己决定吧,我也不好说。
十一点半我收摊回来,她坐沙发上削苹果,突然问我这几天怎么没看到莫文泽,我说他家里有事,回去了。
夏莎哦一声,她说该不会是他跟父母合着算计什么吧。
我说怎么可能。
她把苹果破开一半,给我一份,她咬了一口问我:“你说你跟莫文泽会有结婚的可能吗?”
我说不知道。
她喊着我田璐:“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把孩子打了吧!你跟他不是一路人,我觉得以后有得你苦日子受!”
我说以后的日子谁也不知道,我整理好鞋子,到浴室冲完澡,早上起得早,我刚躺床上准备睡觉。
莫文泽给我打电话,但是只响了一声,我觉得奇怪,怕他有什么事,我赶紧的打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后接通,但出现的声音不是莫文泽,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声线很娇气,她喊着:“文泽文泽,你觉得我穿哪件内衣好看?是这件还是这件?还是这个豹纹的?”
紧接着我听到莫文泽淡漠的语气,他说随便,都可以。
女人娇嗔的嗯着说:“你就仔仔细细的帮人家看看啊!到底哪件好看嘛!”
莫文泽说:“这件黑色吧!”
女人娇滴滴的又嗯着说:“那就这个黑色!”
我没有再听到莫文泽的声音,我甚至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两分钟,电话里传来忙音,我再打过去,那边已经提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