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蜜雪你个疯子!有什么就对着我来,别拉不相干的人来掺和!”安然急了。
“不就是一刀吗,只要你放了她,我答应你就是。”北冥夜对着自己的下属伸手,接过一把匕首。
“不要!”安然叫的嘶声力竭,“为了我不值得!”
北冥夜的双目拂过安然苍白的脸。
高洁的额头,那双如秋水的眸子,如樱花般的唇瓣,那么美好,那么近在咫尺。
安然痛苦地摇头,“我的事你不要管!”
“一切因我而起,北冥蜜雪你给我看好了——”他手起刀落,扎入自己腹腔。
利刃入肉,顿时鲜血如注。
“够了吧!”北冥夜躲开哲圣和庄真伸过来的手,痛苦地看向北冥蜜雪。
安然失声哭起来。
北冥蜜雪手中的匕首落地,缓缓走向他,“夜哥哥,我是随口说说而已,你怎么当真了!呜呜呜——”
北冥夜推开她的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安然。
安然已经把自己的下唇给咬出血丝来了,她巴掌大的小脸挂着泪珠。
北冥蜜雪带着她的人讪讪走出仓库。
庄真忙给安然解开手上的绳子。
安然一把扶住北冥夜。
“快,去医院。”
“死不了。”他紧紧捂住伤口。
哲圣忙搀他上车直奔郊区别墅。
北冥夜的别墅有很先进的医疗设施和专业医生。
医生给他止血消毒,敷上绷带。
他躺在床上,安然不敢离开一步。
所有人都散去,夜色已经很浓。
“明天还要上班,你去隔壁卧室睡吧。”北冥夜第一次在她面前下了逐客令。
“不,今晚我就在你房间睡。”安然索性扔掉高跟鞋,与他并肩躺一起。
“还疼吗?”她侧着身子与他对望。
他苍白的脸庞浮起一抹笑容,“一刀换你的谅解和同塌而眠,值了。”
“你傻啊!拿匕首往自己身上捅!”安然的拳头轻轻落在他胳膊上。
他的长胳膊压了过来,搂她入怀。
熟悉的馨香布满了他的世界,依稀还是昨日那些相拥的甜蜜时刻。
他的头贴在她的胸膛,听着她有韵律的心跳声,很快她的心跳就失了衡,急促起来。
“安然,你心里小鹿乱撞了。”他华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许说。”她的手捂住他的双唇。
这个动作是她经常对延之做的。
他就势吻住了她的手心。
四目相交,说不出的缱绻情深。
一场油然而生的旖旎升华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安然不再推拒,因为她强烈感受到延之就在自己身旁。
春宵夜短。
“以后不许躲我!不许拉我黑名单!不许不理我!不许——”北冥夜罗列出很多安然的“罪状”。
安然凝视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的感觉更是强烈,他的轮廓跟延之越看越像!
还有那情动时刻的轻车熟路,分明就是延之。
这也是她越陷越深的根源。
她脸颊绯红,还未从刚才的缠绵中出来。
她的头抵在他胳膊上。
“我心里藏了一句话,必须说给你听,否则我会寝食难安。”
他的唇触在她耳垂上,无比腻歪,“我洗耳恭听。”
“我一直把你当延之,根本不能把你当做北冥夜。对不起。”她脸上一抹凄楚。
“我很乐意听到这句话,能让你把我当做你最心爱的人,我很荣幸。”他吻住她光洁的后背。
这就是她对他欲罢不能的原因吧,不强求她对他的认知,哪怕把他当做另外一个男人也能欣然接受。
她的心防已经在这个男人面前丢盔弃甲。
“安然,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完美。”北冥夜意犹未尽,再度开启自己的幸福之旅。
安然沉浸在他带给自己的感官盛宴里。
吃过早餐,北冥夜亲自送安然去南宫集团上班。
安然笑着跟他道别。
北冥夜深邃的眸子闪耀着幸福的火花。
“安然。”他叫住她。
“有事?”刚下车的她忙转过身子。
他从衣袋里取出一个雅致古朴的小盒子,“送你的,等我离开再看。”
安然一惊。
看样子应该是戒指。
这种转变太快,她的心还没有完全适应。
她没有接,柔声道,“过段时间再说吧。”
北冥夜爽快收回,脸上依旧挂着难得的笑容。
“先放我这儿也好。”他给她挥手再见。
安然目送他的车子远去。
这段感情来势之快,发展速度之猛烈,让安然措手不及。
原本想远离北冥夜那个危险的男人,可惜自己在****的泥淖中越陷越深。
如果他身上没有和延之那么多的相同点,她还会爱上他吗?
这些烦心的事情还是不想了。
北冥夜刚回到公司,庄真就匆忙过来低声给他说了几句。
他双眉紧皱,驱车回到郊区别墅。
北冥结衣已经在客厅静候多时。
“义父。”北冥夜依旧是拒人千里的冷漠表情。
“夜,坐吧,义父有一个多月没见你了,咱们父子俩好好聊一聊。”北冥结衣高大健壮的身躯裹在灰色的中山装下,倍显精神。他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和强悍。
他双目犀利,目光所到之处让人不寒而栗。
北冥夜示意庄真上茶。
北冥结衣双手一挥,屏退客厅内所有人。
“夜,你和蜜雪的感情进展如何?”北冥结衣端起茶盏,开口。
“义父,恕我直言,我一直把蜜雪当做妹妹来疼。”北冥夜说的很坦然。
“她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也有私心,想让你成为我北冥家的一份子,偌大的家业交到自己人手中在九泉之下才睡得香。”北冥结衣目光如同一把剔骨刀,刺在北冥夜身上,“夜,你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别让我失望。”
“义父,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北冥夜不准备隐瞒,因为北冥结衣耳目极广。
“玩玩可以,爱,太奢侈了。”北冥结衣慢悠悠吹着手中的热茶。
“请您成全。”北冥夜垂首而立。
“你来真的?”北冥结衣狠狠摔掉手中滚烫的茶盏。
热气腾腾的茶水四溅,地上狼藉一片。
“蜜雪怎么办?你想过吗?”
“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爱的女人。”他语气很是坚决。
“你想过这样做的代价吗?”
“想过。哪怕一无所有,我也会坚持。”北冥夜低声笑起来,“我这条命本来就是老天漏掉的,多活几年少活几年无所谓。”
北冥结衣大笑,声音骇人。
“夜,我可一直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连唯一的女儿都想交付给你,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你再好好想一想!”
“对不起,义父。”北冥夜很坚决。
“哇——”北冥蜜雪的哭声竟然从门口传来。
她一直在偷听!
她大哭着飞奔上楼。
然后是重重的关门声。
北冥结衣脸色很难看。
“不好了,大小姐割腕自杀了!”一个中年女佣的喊声如同一颗炸弹扔进了客厅。
门外的众人快速上楼。
北冥夜和北冥结衣赶到二楼时,北冥蜜雪已经没了知觉,右手腕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四溅。
北冥夜扯起一条毛巾裹住她的手腕。
医生闻讯赶来,快速把北冥蜜雪安置到无菌房间,进行消毒,缝合。
仅仅一个多小时,北冥结衣的脸好像苍老了很多。
“如果蜜雪有事,你和那个女人都来给她陪葬!”他怒气冲天,在手术室外踱来踱去。
“我自己来承担所有的责任。”北冥夜紧盯手术房间。
“北冥夜,我对你太失望了!”
“抱歉,义父。”他垂下头。
“用我北冥结衣的所有,换你跟我女儿一个琴瑟和谐就那么难?”北冥结衣脸色十分难看,“我已经把你们的订婚仪式准备好了,你却给我这么一个惊喜!”
“既然你铁了心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就休怪我不讲情面!我现在就要她的小命!”北冥结衣双手成拳,吼了声,“路惜——”
一个短小精干的男人如同鬼魅般出现。
“不!”北冥夜一看到素以狠辣著称的路惜出现,就知道北冥结衣杀念已起。
他知道北冥结衣一直在准备他跟蜜雪的订婚仪式,在自己羽翼未丰满之前,他本不想轻举妄动,可当他与安然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后,他的愧疚之心越发浓烈,他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感情,索性跟北冥结衣摊牌,谁知蜜雪的割腕彻底惹怒了北冥结衣。
他不能让安然受到任何伤害。
“不许动她!”他嗓音狠厉。
路惜小眼睛闪着精光,望向北冥结衣。
路惜向来只听一个人的号令。
北冥结衣看着北冥夜,嗓音低了不少,“夜,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北冥夜想起安然那双清澈的眸子,倏地一痛。
怪就怪他心中寂寞难捱,与安然感情进展太快,他暗中筹谋的大业还没展开,如今在北冥结衣这只虎狼面前只有挨宰的份儿。
为了明天的团聚,他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暂时放弃她。
因为只有放弃才能让她无生命之忧。
他痛苦闭上双目,“放过安然,我跟蜜雪订婚。”
北冥结衣忽然大笑,右手用力拍在他肩上,“这句话,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