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燮调动各种关系筹集到很多现金,砸进大浦银行的兑现风波,可惜窟窿越来越大,远远没有好转的迹象。
北冥夜对他越狠,越能证实他猜测的准确度。
南宫芸珊心急火燎地来到他办公室,“亲爱的,大浦的股票已经快跌停了,难道你还没想到好的解决方法?”
“芸珊,你说南宫晚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大?”左燮脸上从未有过的严肃。
芸珊大笑,“南宫晚两年前就与他的飞机同归于尽了,哪有什么活着的可能,你怎么了,气糊涂了?”
左燮大脑飞快运转,想着两年前的那个惊天阴谋。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芸珊看到他脸色凝重,知道他必定知道了什么,忐忑万分。
如果南宫晚还活着,第一个放不过的是左燮,第二个就是她们二房。
“我怀疑北冥夜就是南宫晚。”左燮声音很低,芸珊浑身打了个冷颤。
“不可能。就凭他对安然那份心,打死他也不会跟北冥蜜雪订婚。”
“这么隐忍,只能说明他有大算计。”左燮脸上带着芸珊看不懂的表情,“我们如今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可能。当年出事现场那么惨烈,绝对不会留下活口。是不是你多虑了?”芸珊还是不相信。
“但愿是我多虑。”
“如果北冥夜就是南宫晚,第一个知道的应该是安然,你看她像知道的样儿吗?”
“他们交往几天又分开,随即北冥夜就订了婚,看样子她不知道。否则北冥夜的订婚仪式不会那么顺畅。”左燮在心里梳理着他所知道的两人关系。
“北冥夜为救小莫挤兑我的大浦,可是下了血本的。如果他跟安然仅仅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这种做法说不过去。这么看,北冥夜只能是南宫晚。”
芸珊俏脸苍白,一个趔趄跌坐在老板椅上。
安然从早上就一直关注大浦银行的兑现风波,加上媒体的狂轰滥炸,一天下来愈演愈烈。
一定是北冥夜在幕后操纵!
为了她吗?
她立刻否定掉这个想法。
北冥夜想挤掉左燮,再对南宫集团开火?
她脑子如同一堆浆糊,理不出个所以然。
左燮完蛋她是一百个开心,可北冥夜出手,她却倍感压力。
“姐们儿,可靠消息,左燮因涉嫌做假账被廉政署的人带走。”蒋依依一向消息灵通。
安然甚是惊讶。
好快的速度!
这边银行兑现风波一起,那边就捅出了左燮做假账,明摆着要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北冥夜为什么那么恨左燮?
她想不通。
“坊间小市民八卦,北冥夜和左燮扛上了。”蒋依依笑问,“我怎么有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感觉。姐们儿,你不会是那个红颜吧?”
安然捏了下蒋依依嘴巴,“闭嘴,不许影响我思考。”
她很想给北冥夜打个电话问一问,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放弃。
他爱折腾谁就折腾谁吧,她才不要管。
“穆总,南宫芸珊要见你。”LILI敲门进来。
“不见。”安然一口回绝。
“肯定是为了左燮的事儿,不见也好。”蒋依依分析芸珊此行的目的。
“让她进来。”安然又对LILI说。
很快,南宫芸珊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安然面前。
“安然,你准备搞到什么时候罢手?”
“你弄错了,搞左燮的人是北冥夜,不是我。”安然冷冷地回道。
“他和你,有区别吗?”芸珊冷哼,“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能阻止北冥夜继续下去。左燮把自己的股份都给了你,他如今陷入这种僵局,你就不能帮他一把?”
安然恨意十足盯着芸珊,“别做梦了,我帮他?你敢说延之出事跟他没关系?”
“北冥夜跟你到底什么关系?砸这么多钱只为替你复仇?”芸珊的语气耐人寻味。
“这种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赶紧去托关系救左燮吧!”
南宫芸珊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看到了吧,现在所有人都好奇你和北冥夜的关系。”蒋依依顺手关上门,小声问,“姐们儿,跟我说实话,他都跟别的女人订婚了,怎么还这么肯砸重金帮你呢?”
“哪有帮我,他肯定跟左燮有世仇。”安然随口一说。
“什么仇,这么你死我活的。男人与男人的战争说到底都是源于女人。”蒋依依抱起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离开。
安然驱车去了南宫晚的墓地。
伫立在空旷的墓园,春风袭来,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北冥夜!
她正要躲,北冥夜就截住她的去路。
在延之的墓地前见北冥夜,她都无地自容。
“放手!”
“安安。”他喊。
“不许这么叫我!”安然声嘶力竭,这两个字刺激了她的神经线,“离我远一些,我不想看到你!”
“冷静一下。”北冥夜一把扳过她的身子,“我有事相告。”
安然推开他,沉默走出墓地。
北冥夜紧跟。
“左燮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这几天你和家人注意安全。我会给南宫老宅加派人手保护小莫,再把哲圣留在你身边,以防不测。”
“北冥夜,我安不安全跟你有什么关系?”安然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是死是活不要你来管!”
“左燮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我怕他伤害到你。”
安然冷笑,“他和你有什么冤仇,你这么往死里整他。”
“我如果说,为了你,也为了我,你信吗?”他目光悠远坚定。
“为我?我何德何能让你青眼有加!我是跟左燮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是还轮不到你出手相助!”
“这些天你小心为好。”他深深看她一眼,就上了自己车子,绝尘而去。
安然望着不见踪影的车子发呆。
坐在后车座上的北冥夜,一直往后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到。
他多么想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儿,哪怕几分钟也行。
可惜,不能。
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北冥结衣的监视之下,他不能带给她困扰和危险,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了。
她在恨他,如果真相揭开,她还会不会跟以前一样爱他,疼他?
他脑海里出现了两年前与她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短暂却美好。
那些点滴贯穿了他人生最痛苦的日子,支撑着他摆脱困境,走到现在。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和她博一个将来,无论多苦多难,他都不会放弃。
安然回到穆家老宅,晚饭已经摆上桌子。
她没有胃口,给跟着苏韵松的小莫打了个电话就躺到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家里出奇的安静。
汪丹若跟着韦绝去茶馆听昆曲了,念西还没回来,估计跟韦兆义在一块儿,易晨年前谈了个女朋友,也是经常不着家。
偌大的院子,除了两个保姆就剩下她一个,静的能听到花园中小虫子的鸣叫。
她竟然担心起北冥夜来。
左燮会不会出什么损主意算计他?
她拨通蒋依依电话。
“姐们儿,什么事儿呀?”蒋依依那语气好像刚从某种机械运动中停下来。
“左燮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你还替他操心啊?听说他暂时被廉政署放出来了,但是大浦银行经过这么一闹腾,肯定完了。姐们儿,我知道的就这些,有事儿明天再说,别打扰我和老公的二人世界了,拜拜。”
手机一阵忙音。
蒋依依就是重色轻友的主儿!
手机响起。
叶良。
安然很是吃惊,叶良平素跟她联系就少,这个时候怎么来了电话?
“安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绮珊认出我是谁了!”叶良的声音特别兴奋,“我刚给妈打过电话,妈可高兴坏了。”
“姐夫,谢谢你。是老天有眼,不忍心再让你这么辛苦下去。”安然嗓音哽咽。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话用到叶良和绮珊身上一点儿也不假,两年来,叶良放弃了工作,陪着绮珊在康复医院同吃同住,真正尽到了一个丈夫应尽的职责。
这么相濡以沫的感情,世间难寻。
光看容貌和外表,叶良是扔到人堆里不起眼那种,可他有一颗高贵的心。
“姐夫,明天我们就去看大姐。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安然对他是发自肺腑感激。
“绮珊是我的妻子,我不辛苦谁辛苦,安然,我目前正在联系美国的一所康复医院,等绮珊稳定一下,我就带她去美国治疗。我有信心,绮珊总会恢复到常人水平。”
“我也坚信只要姐夫不放弃,大姐一定会有康复的那一天。”
放下手机,安然沉闷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晴朗。
绮珊因为集团利益受到伤害,是她心里最大的愧疚。
她也盼着绮珊能尽快恢复过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闭上双目,她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疲累不堪。
身子埋在暄软的被子下,好舒服。
她要好好睡上一觉,等太阳升起,又会是一个崭新的一天。
迷迷糊糊中,安然觉得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胸口。
她猛然睁眼——
竟然是左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