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刚转身就对上南宫晚那张风华四溢的脸。
外人看到的是冷冽从容,慵懒高贵。
她看到的是脉脉缱绻,款款情深。
“安安。”他的大手娴熟地挽住她柔软的腰肢,“今晚你可真美。”
“延之。”安然眸中尽是忧虑,低声问,“有没有发现异常?”
南宫晚携她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安安相信我,不会有事的。待会儿酒会开始,你千万要镇定。”
安然的手抚过他的脸庞,“延之,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南宫晚在她额头深深一吻。
安然选择相信延之,他一定有能力解决好这件事。
很快,盛装华服的苏韵松和绣珊带着小莫来了。
“妈咪。”小莫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挥着右手给安然打招呼。
这小子知道这是公众场合,一举一动都透着大人的风范。
客人陆续到来,南宫晚带着安然亲自在门口迎接。
受邀的均是南宫家的老相识和南宫集团的生意伙伴,一阵阵寒暄和唏嘘。
“天意弄人,延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虽然换了副面孔,但光看后面我还是把他当做延之!”
“延之再度回归,南宫集团各项业务肯定会日新月异的!”
“像延之两口子夫唱妇随的,整个T市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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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觉得自己的脸快笑出皱纹来了。
她点头哈腰,对登门的宾朋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七点,人到的差不多了。
“宁叔,吕叔,这边请——”席元君高挺的身姿在安然眼前一晃,原来今天的重头人物登场了。
“宁司令,吕叔大驾光临,延之万分感激。”南宫晚上前一步招呼。
南宫家做的一直是正经生意,与军区司令员宁学文无甚交集,但老爷子活着时曾与吕一帧来往密切。
南宫晚自然跟吕一帧很熟。
“延之。”高瘦的吕一帧紧盯南宫晚的脸,“世间竟有如此离奇之事,其实你如今的面相越看越像延之,希望你的人生再无波澜。”
“愿借吕叔吉言。”南宫晚笑着亲自引着他们往里就坐,“宁司令员,今日延之得您捧场,三生有幸。”
宁学文淡淡一笑,“南宫家既然与京城席家交好,那么就算我的朋友。”
宁学文和吕一帧的到来,引起不小的骚动。
“吕市长与南宫老爷子有交情,但能请到整个华东军区总司令可要莫大的面子啊!”
安然静望一一落座的贵宾,忐忑不安。
等着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司仪已经在台上讲述南宫晚两年前的阿卡拉山事故,司仪声情并茂添枝加叶,在座的妇孺无不潸然落泪。
T市中大媒体的长枪短炮都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幕。
南宫晚和席元君紧盯全场每一个人。
在众宾客入场前,他们的人已经把整个西里斯酒店都排查了个遍,会场梳理了不下五遍,每位宾客入场的审查更是严格,无一遗漏。
炸弹究竟会放在哪里?
司仪已经在展示南宫晚和苏韵松的DNA鉴定书了。
液晶大屏幕上同步显示着一页页颇具分量的认定结果。
众人沸腾。
“真的呀!如此曲折离奇!”
“南宫大少真的回归了!”
“难怪当年二房的人在老爷子的葬礼上争股份,心里有鬼啊!”
“哎呀呀,我最佩服的是安然这个女人,当年独自挑起南宫集团重担,挨到今天,也算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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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已经开始。
南宫晚和安然端着高脚杯穿梭在现场。
大家自主品着各种酒水和小点心,笑语晏晏。
越是这种三五成群的局面越是不可控!
安然低声嘱咐南宫晚,“延之,这个时候大意不得。”
南宫晚笑着捏了下她的脸蛋,去了门口。
“你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们熙熙可没你这般好命!”一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声音在安然耳边响起。
她一身优雅的香奈儿套裙,一张打玻尿酸过度的老脸浓妆,这身行头与年纪严重不符!
不是别人,是邱熙园的妈妈李知秋。
以前安然在南宫老宅见过她一面,对她也无甚好感。
自然,她也不喜欢安然。
李知秋双目紧盯安然胸前的“夕阳之血”,五分羡慕,五分酸涩,“不得不说,这条链子真是世间少有。”
她最生气的是,原本戴上这条项链的应该是自己的女儿!
“承蒙夸奖,失陪。”安然跟她没有话题可聊。
“如今你和延之把我家熙熙害的性取向都变了!看到你们幸福的团聚,我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李知秋根本不准备放过安然。
“大婶,拜托你先搞明白事情的真相再来数落别人。”安然冷笑,“你女儿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女人,她和延之谈了七年恋爱,把延之一直当做烟雾弹。”
李知秋脸色囧得不成样儿,“胡说八道!我女儿因为感情受挫才变成如今这个样!”
“你爱自欺人人,我也没有办法。”安然不理她。
李知秋一肚子气,追上安然的脚步,“都是你们把我女儿逼成了这个样子!如今弄得全城皆知,哪个男人还肯娶她!”
“你家邱熙园根本就没想嫁男人,你着什么急!”安然顶她一句。
“你——你——”李知秋气得抓起食品架上的一个六寸千层蛋糕,准备砸向安然——
“住手!”南宫晚抢先一步把安然拉到自己身后,“阿姨别动——里面有炸弹!”
“啊——”李知秋右手高高举着那块蛋糕,半信半疑,“骗谁呢?”
“丫的找了十几个小时,竟然在这儿!”席元君已经过来,抓起一个勺子,轻轻抹去层层包裹的奶油——
“滴滴滴——”炸弹的计时装置已经启动!
“还有九十秒!”席元君一脸凝重,对上南宫晚的眸子。
“我来——”南宫晚看了眼隐藏在蛋糕里滴滴作响的炸弹,有六七成把握。
“‘铁鹰’负责爆破的人在门口,我让他马上——”席元君拿出手机飞速拨动。
“来不及了。”南宫晚眸色幽深,已经挑开层层奶油。
计时器不住地鸣叫,80,75,70——
酒会上的众人抱头鼠窜,一哄而散。
宁学文和吕一帧留了下来。
“别紧张。”宁学文递给南宫晚一把小巧的剪刀,双目紧盯闪动的定时器。
安然让哲圣把苏韵松和小莫带出去,静静站在南宫晚身侧,等待命运的抉择。
催命般的滴滴声,把李知秋快搞崩溃了!
“妈呀炸弹,老天爷——我撑不住了——我的手举不起来了——”
“想活命就闭嘴!”席元君吼了嗓子。
李知秋吓得不敢再说一个字,她双腿打颤,右手发抖。
“延之,你可千万要救我!念在你和熙熙好了那么多年的份上——”
这套爆炸装置十分精细,引擎就藏在红蓝两根线上,凭肉眼已经看不出哪根线藏了猫腻,南宫晚推测着究竟是蓝线,还是红线?
他手中的剪刀刚碰到蓝线,李知秋就吓得尿了一地。
她也没心情顾虑自己的形象了因为,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她听着正对自己脑袋催命的滴滴声,一个趔趄——
安然一手扶住她欲倒的身子,一手托起她托着蛋糕的手。
计时器上已经出现20,19,18??????
南宫晚转眸看了眼安然,安然眸色坚定。
他手中的剪刀再度对准蓝线。
“妈呀——我不能死——”李知秋咿呀一声晕倒在安然怀中。
南宫晚双眸紧盯蓝线,右手用力一剪——
安然闭上眼睛。
“成功了!哥哥!”
安然最先听到的是席元君的欢呼声。
“我——没死吧?”李知秋缓缓睁开眼睛。
“延之。”安然扑到南宫晚怀中,热泪盈眶。
“没事了,安安。”他的唇在她唇角狠狠点了一下。
“你小子,有两下子。”宁学文大掌拍在南宫晚肩膀。
“过奖。好久没做这种事了,明明知道是哪根线,却不敢下手。”南宫晚微微叹息。
还好,总算成功解除了爆破装置,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吕一帧要走,南宫晚亲自送他出门。
“宁叔,借一步说话。”席元君华丽的小眼神砸在宁学文身上。
宁学文跟着席元君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
“宁叔,您也看到了,有人在您的辖区搞小动作。这些人来者不善,没捅出大事前不会消停。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席元君开门见山。
宁学文大笑,“你小子哪是让我来出席酒会,摆明了要算计我,让我替南宫晚出口恶气,说吧,今天这事儿是谁搞出来的?”
“还是宁叔最懂我的心。”席元君长臂搭在他肩膀,“丫的今天这事儿就是北冥结衣搞出来的,您就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抄他老窝,然后给他扣个不得入境的帽子就行了。”
“北冥结衣可是F国人,这种事情牵涉到国际法,我们三思后行。”宁学文很冷静。
“宁叔,我的‘铁鹰’已经调过来了,可以随时帮您。”席元君这次势必要置北冥结衣于不得翻身之地。
“你小子要来真的?”宁学文硬挺的脸部线条有角有棱,整个人带着凌厉之势,他脸上笑意渐消,犀利的双目对上席元君。
“为了我哥哥,必须来真的!”
“好。”宁学文吐出一个分量十足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