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飞快走出会客室。
她告诉保安,把会客室的男人扔出去。
很快她就听到云秦越痛苦的喊声“——女人——好狠——”
再后来耳朵就彻底安静了。
刚准备下班,南宫晚电话就打过来。
“媳妇儿,今晚回老宅吃饭,顺道儿看看咱儿子。”
一提到小莫,安然爽快应下。
“延之,刚才云秦越借故商谈广告费的事儿又来骚扰我。被我狠狠踢了裆部。”
“好样的,媳妇儿。晚上有奖励。”南宫晚大笑。
“他会不会断子绝孙?”安然有些担心,“其实我只想吓唬他一下。”
南宫晚又安抚了安然一阵,刚准备离开办公室,手机又响。
哲圣。
“先生,北冥蜜雪刚坐上回T市的飞机。”
“原因?”南宫晚问。
“不详。但是有消息称,北冥蜜雪这次回T市,带了十几个高手。先生,您要小心,听说,鱼秋山很快也要回T市。”
“嗯,我知道了。”南宫晚眸色清冷,“哲圣,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边境那批雇佣兵已经被我和阿火收入麾下,他们正摩拳擦掌准备打一场硬仗。”
“很好。明天把我们在罗伊的武装势力全都交给阿火,你马上回来,这边用不了多久就要收网了。”
“好的,先生。”
南宫晚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离开南宫大厦。
一家人在老宅吃了顿团圆饭。
再度回到御园已经十点。
“儿子三天后就要开学,明天周六,我要带他去买学习用品。”安然裹着睡袍从盥洗室出来。
“安安,给你说件事儿。”南宫晚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说吧,我听着呢。”安然的头贴在他胸膛。
“北冥蜜雪要来T市。”
“为什么?难道她还对你念念不忘?”安然猛然抬头。
“她是来要我命的。”南宫晚语气很是平淡,“这一天早晚要来,只不过比我预期的早了一些。”
“延之,怎么办?我怕——”安然紧紧搂住南宫晚的腰。
“没事,我早就做好了应对措施。”他的大手在她背上摩挲,“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担惊受怕的,是想让你有心理准备,从明天开始,庄真会寸步不离跟着你。”
“还是让庄真护儿子和老宅那边吧,我没事儿。”安然嗓音酸涩。
幸福的时间真是短暂,北冥蜜雪这次来,必定是来报仇的。
“我们还是和妈妈他们住一起吧!这样大家好有个照应。”安然叹息,“为什么老天还要我们经受这些苦痛折磨?”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怕,安安,你男人我也不是吃素的。”他吻了安然一下。
“北冥蜜雪这么快就有了与你抗衡的本事?是计少桀在帮她?”安然总觉得计少桀蠢是蠢,但也不会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因为解决北冥结衣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了延之的武装实力,并低头妥协。
“她找了‘独眼魔王’鱼秋山,计少桀已经被他们干掉了。”
安然愣住,“好狠。其实计少桀对北冥蜜雪倒有几分真心。延之,别骗我,我们是不是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哲圣和阿火已经重启罗伊的武装势力,这次我还要把一切逼到F国边境解决,而且一定要一劳永逸。”他眸色深不可测,带着坚执和必胜。
“延之,我好怕。我怕失去现在拥有的幸福。”泪水从她眼角留下。
“不会的,安安。为了你和儿子,必胜。”他翻身吻住她的脸颊。
已经到了八月份的最后两天,暑气已消,凉爽了不少。
安然带着小莫去T市最高端的文具市场购买学习用品。
庄真和几个得力下属紧紧跟着他们娘俩。
该买的,不该买的,只要是儿子稍微多看一眼的,安然都让服务员打包。
“妈咪,我渴了,想喝果汁。”小莫发现前面一个冷饮店,就迈不开脚了。
“好,妈咪请你喝橙汁好不好?”安然牵着儿子的小手走进冷饮店。
安然替小莫和庄真他们每人点了一杯鲜榨橙汁。
安然习惯性地划开手机,先看延之有没有发过来什么消息,然后就是看看公司有什么亟待处理的问题。
这一上午,很是消停。
一个个子娇小的红衣女子进了冷饮店,径直坐到安然和小莫对面。
她笑靥如花。
安然还未反应过来,红衣女子莹白如玉的右手一伸,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
不是别人,北冥蜜雪。
安然条件反射地拥住儿子,“你?”
庄真他们已经快速过来,围住北冥蜜雪。
“故人相见,怎么没有一点情分?这些日子,我可是想你们想的紧呢!”北冥蜜雪咯咯一笑,那张小脸更是千娇百媚。
她那双湛蓝的双眸更是迷离,空灵。
现在的她,妩媚妖娆,一身韵味十足的连衣裙勾勒出********的身材,与以往真是大相径庭。
原来的北冥蜜雪是让人一眼就看穿灵魂的简单货色,此刻的她浑身像布了一层迷雾。
“庄真,你们先撤。我和这位故人先聊一聊。”安然缓缓松开小莫。
庄真环顾四周,见并无可疑人等,慢慢退到门口,密切注视着北冥蜜雪的一举一动。
“这个小家伙就是小莫?”北冥蜜雪双目紧紧盯住小莫,
“真是像极了我以前的夜哥哥。”
“阿姨,谁是你的夜哥哥?”小莫歪着小脑瓜问。
北冥蜜雪笑起来,笑声凉薄,无力。
“他已经死了。世间再无我的夜哥哥。”
“你为什么要来T市?”安然开门见山。
“为什么?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笑起来,目光再度移到小莫身上,良久才道,“你们真是幸福。我的小心脏都要嫉妒的发了狂。”
安然对小莫说,“儿子,妈咪跟阿姨有话要谈,你先去找庄真叔叔玩。”
小莫懂事地离开桌子。
“你想怎样?”安然对上北冥蜜雪湛蓝的双目。
“不想怎样。”她语气不冷不热,“只是想你们了,来看看而已。”
“你到底在算计什么?延之?还是我?”安然不甘,急于从她嘴里问出答案。
因为以往的北冥蜜雪就是一个直肠子,什么事儿都放不住。
“听说十天后你们的婚礼就要举行,我很想送你们一份大礼呢!”她再笑,笑声传入安然耳朵,安然觉得甚是刺耳。
“北冥蜜雪,亮出你的底牌吧?”
北冥蜜雪戴上墨镜,起身,淡淡道,“我们的事儿没完,后会有期。”
她这个样子让安然更是揣摩不透。
南宫晚周六加了一天的班,来到停车场取车时,天色已经擦黑。
刚给安安打过电话,她和儿子已经回老宅等着他吃晚餐了。
此刻,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正立在他车前。
他双目紧皱,光看那个娇小的身影,就知道是谁。
“夜哥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使他猛然警醒。
“你,还是来了。”南宫晚淡淡扫她一眼,“要报仇,找我来。记住,是我亲手杀了北冥结衣。”
“不用你提醒,我都记得呢!”她笑得花枝乱颤。
“夜哥哥,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你不想我,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她一步步走向南宫晚,双目带着期盼和再次见到心爱男子的欣喜。
她双臂一伸,试图搂住南宫晚,可南宫晚却早她一步避开。
她双臂落空,很是失落。
“夜哥哥,你知道自从你离开罗伊,我是怎么想你念你的吗?”她再度靠近南宫晚,双目深深凝视着面前高顷风华的男人。
这些日子,他一直出现在她梦中。
她一再告诉自己,他爱的人是那个叫安然的女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应该恨她,杀了他才能解恨。
可是——
她却做不到!
因为她还在深深地爱着他。
只要他对自己有一丝恻隐之心,她就可以放弃一切,为他赴汤蹈火。
可惜,他连个拥抱都不想给她。
他们一家三口是那么幸福,她呢?
现在谁又关心她沦落到了什么地步!
没人关心她。
她的存在或者消失,都不会有人上心。
为了杀掉计少桀,她委身在一个又老又丑的独眼男人身边,她的心酸谁能体会!她受的折磨又有谁能知道!
在她暗无天日的屈辱生活里,心中唯一的光亮就是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他给过她不多的言语和关心,但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成了她地狱般生活的唯一希望。
“北冥蜜雪,我们之间除了杀父之仇,别无其他。要想报仇,对着我来。”他双眸眯起,厉光划过。
“夜哥哥,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我不想与你兵刃相向!”她嗓音哽咽,眼中泪水摇摇欲坠,“如果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比挖了我的心都难受!”
她的手颤颤巍巍抬起,试图放到南宫晚脸庞,不料,南宫晚往后一退,她的手再度落空。
她自嘲大笑,“我就这么脏么,你都不让我碰一下!”
“北冥蜜雪,何必再自欺欺人。我从未喜欢过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你想要我命,尽管来拿。”南宫晚打开车门。
“夜哥哥,我们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了。”她语气悠悠,落寞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