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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万世师表

严修为人心胸开阔,外宽厚而内精明,自治严而待人厚,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无论人品还是学术,都备受中外推崇。

严修从小受中国传统道德文明之优秀部分的熏陶,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1886年,他入都供职,第二年上元节,与同人“至清秘阁听唱,酒后欢呼,丑态百出。既回……复为赌局,式号式呼,俾昼作夜。醒后思之,不可以人齿”。他从此立志,“自今日始,饮酒不得逾十杯,不得赌博浪唱”,同时警告自己要过好“生死关,人禽关”。当时他年仅28岁。后来他回忆说,自己“三十戒赌,四十戒烟,五十戒酒’。

严修在担任贵州学政时,为做好工作,经常反省自己品行的不足,认为自己“有轻心,有躁气,有矜心,有惰气”。于是决心以此为戒,逐日填写“功过格”。

严修一生酷爱戏剧,并十分重视戏剧的教育功能。在他的倡导下,南开学堂编演新剧甚多;但同时他也感到,迷恋于观看戏剧,奔走于各剧场,不仅废时耗神,而且会对学生造成不利的影响,“遂矢志自今伊始,非关公益组合,及真有关于戏曲改良者,决不涉足剧场”。

严修一生能够紧跟时代步伐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求知若渴,终身不辍学习。在20岁至40岁间,他四次致力于历算之学,尤以代数、几何用力最深。在担任贵州学政期间,他曾经写信劝诫他的儿子,要求其子“西洋格致诸书及近事汇编、岁计政要之类,当常看也”,“西洋各式之图,各类之表,当备检者也”。他自己则带头学英文,发奋早起,且读且抄,手口并用。旅英期间,他每天自造单句,试说英语,就正于女房东。20世纪初,宁河人王照(小航)创制“官话合声字母”,这是中国最早的汉语拼音方案。严修与王照“纵谈竟夕”,认为值得推广,于是认真学习。不仅如此,他还动员合家上下共同学习,一时传为佳话。

严修胸襟宽广,雍容大度,有容人之量。严修认为,遭他人反对,如果没有正当理由,可不必太在意。若因语言失检,招人疑忌,则不可不自检。他强调,“不揣本末之议论,不负责任之议评,徒遭忌恨,无补实际。”这些道理,人人都懂得,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也许这正是他坦诚忠厚、超凡脱俗之处。

严修一生对事毫无私心,所以能够一身正气。1910年南开中学学生以速开国会事罢课请愿,直隶总督陈夔龙命人托严修从中开导,他正颜厉色地对来人说:“开导学生事尚不难,但朝廷宜从根本上著手。”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义正词严,来人只得称诺而去。

总之,严修胸怀博大,踏实诚恳,勤而有恒,对人友善,严以律己,具有高尚的人格。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鼓起事业的风帆,取得令世人瞩目的成就,并成为万世的师表。

作为严修的学生,周恩来总理高度评价了严修的一生,说严修是那个时代的“好人”。在中国当时特殊的社会条件下,要做一个“好人”,受到人们的普遍尊重,并得到广泛的首肯,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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