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真是活腻了!”妖惑旱魃一抬手就掐住张道昆的脖子,张道昆也不反抗,他知道反抗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难道你就不曾发现二两有什么异样吗?”
旱魃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两是旱魃与人类的结合,本身就与常人不同,原本就命不久矣,可他偏偏活了下来,而且我居然算不出他的命途,可以得知,他本身不在六道之中,不在五行之内。”
旱魃放下张道昆,呆看着怀抱中的婴儿。
“不过,我与天斗法才算出一线天机,原本天机不可泄露,但是现在已经应验了,天机已露,藏也藏不住了。”
“那是什么?”
“二两命中注定,弑母亡父!”张道昆说的铿锵有力,仿佛不容置疑。
旱魃这一听就发怒了,再一次掐住了张道昆的脖子:“你胡说!”
“呵呵,后者已经应验了……不是吗?”张道昆用极其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不会……不会这样的!臭道士,你胡说!”旱魃听了张道昆的话几近疯狂,赤红色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张道昆的脖子……
“住手!”突然上方一声洪亮的老者声音传来,这声音就像是从天上传来的一样。
只见那空中一团紫色的云彩落了下来,那一刻,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淡紫色。
片刻之后光芒消失,一位长髯老者出现在他们眼前,这老者身着紫黄相间的道袍,鹤发童颜,一股祥和之气绵延起来。
不知何时,张道昆与旱魃已经变化了位置,两人分立与两座高山之颠,遥遥相望……
两人惊奇万分,面前的这一老倌,似乎拥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二位放下吧!”老者再次开口。
“你到底是哪个道观里的臭道士,竟敢多管闲事!”旱魃虽然有些忌惮,但还是想在气势上不输于对方。
“这位前辈,敢问您是何许人也?望请赐教。”张道昆也问。
“我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头儿,呵呵。”老人笑着说。
“旱魃,这位道友所言无半点虚假,这孩子说是你们的,可他却生于离火之中,说不是你们的,可他怀于你的腹中。”
提到二两,旱魃的态度变得急切起来:“什么意思?”
老人倒手而立,轻叹一声回答说:“要说我与他的关系,我俩可以说是同门师兄弟。因为他无父无母,所以今世命格中克父克母,他超脱六道,不在五行,所以算不得命相,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可能算到。”
老人顿了顿,不知何时,二两已经出现在他的怀抱之中,两人甚是亲昵:“这孩子流淌着旱魃的血液,这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老人抱了一会二两,随后朝着张道昆走去:“这孩子你要好生教导,莫要让他走上恶途,还有切记隐瞒他的真正身份,在天道之下,我可保他周全,其他之处就要有劳你了。”
张道昆一喜:“多谢前辈成全,弟子定当不负所望!”赶忙接过孩子。
“臭老道,还我孩子!”旱魃眼看孩子被张道昆抱走,自己的身体却突然动弹不得,焦急万分。
“旱魃啊,我知道你历尽苦难,直到今天实属不易,可这孩子留在你这,无论对孩子还是对你,都没有半点益处,况且他本就属于道门,等到他真正苏醒之时,他就成了超脱一切的存在,不会记得会有一个母亲和父亲。”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就是他的母亲,永远都是!”旱魃嘶吼道。
张道昆看到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旱魃,今世是我欠你夫妻俩人的,只能来世再报!今世无以为报,现在我自断一臂,以示诚意!”说着挥剑就砍。
片刻鲜血四溅,一只断臂落入悬崖,张道昆抱着二两,慢慢昏睡过去。
老人摇摇头:“旱魃,我知你本性不坏,今日是你千年一劫难,如今劫数已满,尘归尘土归土,快随我去吧!”老人一挥衣袖,带着旱魃飘然而去。
张道昆醒来之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臂,再看看身旁的二两,抱着他一路疯笑。
回到天师府,众弟子见到张道昆这副模样,感到万分诧异,都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妖怪了。
张道昆一回去就往后山去了,一连八天都不曾露面。
“众弟子上殿听训。”直到第九天,张道昆一出洞就召集天师府所有弟子听训。
“从今日起,此子,陈二两,立为我天师府内门长老,众弟子须敬之爱之,如有以小犯上,欺上瞒下之人,形同吾臂!”说完抱着二两离去,留下一片茫然的弟子和长老。
内门长老是何种地位?这就相当于朝廷中的丞相,地位仅次于皇上,内门长老不仅地位高,权力也很大,甚至可以左右掌门的决断。
这凭空冒出个内门长老,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众弟子哪能同意?其它外门长老哪能同意?
当天晚上,诸位长老全都拜在张道昆面前,想请张道昆收回成命。
“哼哼,小小的天师府内门长老算个什?掌门之位让与他又何妨?”张道昆一阵冷笑。
长老一听这话,大惊失色,纷纷跪下:“请掌门收回成命。”
“诸位莫再逼我,这是我们天师府亏欠这个孩子的,你们不懂,我也不需要你们懂,我们命令不会收回,若再逼我,我誓让天师府再无掌门!”
众长老一听,这还了得!赶忙退下。
时光荏苒,一晃五年过去了,这陈二两也有六岁了,以内门长老的身份,他倒是活的挺自在,张道昆每日教授与他道术,还请人教他四书五经,令人惊奇的是,这陈二两似乎对道家很是了解,对道术有着独特的兴趣,比如画符,旁的小弟子至少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画的有些模样,这小子,一笔连成,并且惟妙惟肖,好似已画过成千上万遍。这让张道昆感动欣慰无比,众人对他的偏见也削减不少。
只是陈二两从出生至今,都不曾啼哭,众人全然认为是因为他生性顽皮开朗,陈二两也不知这是为何,更让他奇怪的是,张道昆六年来对他悉心照料,教他道术,供他吃穿,叫声“师傅”理应不过分,可张道昆始终避开这个话题,只叫二两称他为“昆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