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蜀香馆”外的台阶,唐逸帆一拳狠狠地打在大门口的石雕上。
手掌上有血流出,他烦躁地甩了两下,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手绢,胡乱地包扎起来。
肉体的疼痛虽然不会减轻他的愤懑,但是可以让他更加清醒。
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潮湿,他使劲地吸了下鼻子,扶正了眼镜。
自二十二岁接到父亲车祸死亡的消息开始,自己就不再是懵懂幼稚、风花雪月的唐逸帆了。
过去两年的时间里,摸爬滚打着,将父亲留下的烂摊子——濒临倒闭的帝玮集团,发展成了蒸蒸日上的上市公司;为了寡母和妹妹,忍辱负重,直至将抢夺家产的唐家亲属,以及藐视自己是菜鸟的客户、同仁,逐一击败。
两年磨炼,他变得成熟、稳重。为了这份事业,他不在乎曾经给别人下过跪,也不害怕在生死边缘徘徊……
人前,他是挥斥方遒的唐董,可每当夜阑人静,独自清理伤口的时候,他真是留恋故去的青春时光,他爱着那个纯真善良的许漫漫,也曾经渴望她的父亲许振刚,在生意上能帮帮他,拉他一下。
在一次关乎生死的商业兼并中,公司资金短缺,万般无奈的他,越洋打电话给许漫漫,暗示许漫漫帮他去求许振刚帮忙;两天后,许振刚帮他顺利地兼并了公司。一切看似完美,不想许振刚收足了利息后,翻脸无情,明确地告诉他,有生之年,他不要妄想做许家的女婿。
开始他不甘心,可越努力,许振刚对他越厌恶,继而发展成碰面时,对他恶语相向。
他不屈服,仍不断地通过各种渠道,向许振刚展现自己经商的才华,他希望能扭转乾坤。没料到许振刚出手就轻松地抢下帝玮集团的最大的客户,直接用行动将他踩在脚底。无奈,他不得不偃旗息鼓。
帝玮集团主营化工产品,全国同质类的产品多如牛毛,低价竞争十分惨烈。为了尽快摆脱困境,唐逸帆找到了京城高校的黄教授,希望购买教授的专利来升级产品。
黄教授竟慧眼识珠,一定要把女儿嫁给他。
应承,专利和妻子都会免费拥有,不答应,专利就会卖给开价三倍的美国公司。
他挣扎好久,终归不愿付出了全部心血的公司,失去一次崛起的机会。
他安慰自己:事业,才是男人一生最大的渴求。
待见过教授的女儿黄司雅后,他连最后一丝的抵抗都烟消云散了。
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黄司雅,比他大一岁,知性懂理,温婉柔和,人也很漂亮。而且没会意错的话,她非常喜欢他。
男女双方都没有异议,事情发展得很顺利,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一想到自己就要当新郎了,他开始整理自己的情绪,不能让外人看到自己的心累,他要振作起来。
挺直了身体,他刚要迈开大步的时候,蜀香馆的一个服务员匆匆地追上他,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他错愕地打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串手机号码,还有一个张牙舞爪的字——“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