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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她说,我没有招惹男人!

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阎擎宇先帮她拿下书籍,扶着她躺下,还帮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抽过睡衣进了浴室。

这一晚,阎擎宇是抱着莫晚入睡的,这样的睡姿,他并不舒服,却很热衷。拥着她,他仿佛才真正能感觉到,自己拥有些什么,即便累,都甘之如饴。

只可惜,莫晚并不知道。

她醒来的时候,床上依然没有了男人的身影,只是这一次,同样的画面,莫晚看到的,却不是冰冷,而是那凹陷的枕头。

他,昨晚回来过!

想通后,日子对莫晚来说,就像是数字一样简单。

晚上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开始习惯自己煮喜欢吃的东西,亲手编织一些小玩物、制作一些袖珍的小衣服、小手套、鞋子等,每次看到这些可爱的宝宝用品,她的心都被填得满满的,有种自豪的成就感。

记忆中,她没有什么朋友,从小到大的记忆,多数都是一个人,完成着父亲交代下来的一项又一项的功课。她内心渴望友谊,现实却必须冷漠得孤独,一直到她成年,连男朋友的交往,也是先要得到父亲的首肯才可以。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被拘束得窒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样的保护没什么不好’,即便有时候也会对父亲的做法产生叛逆的念头,可转而,她便能理解,这是受到重创后一无所有的父亲对自己仅剩的、唯一的女儿的重视与爱,即便有些‘过火’,也是无可厚非的!

生活中,没有可以交心、倾吐的朋友,虚拟的世界,却又是另一番天地,她有一个很聊得来的知心朋友。她的网名叫‘八仙’,而朋友的网名叫‘八宝’,她们两个都是无意间加入一个名为‘单亲俱乐部’的聊天群,无意间,聊上的。

群中,她们两个都很少发言,可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转错的一条信息就是发给了她,一聊之下,发现两人真不是一般的有缘,不止年纪相仿,居然还是同一个城市的,顿时好感倍增,鬼神神差地,两人成了无所不谈的网络好友。

她叫八仙,取自八仙花的团圆之意。

她叫八宝,源自八宝饭的圆满之情。

连名字都这么的相近有爱,从认识的那一天起,莫晚就觉得自己跟‘八宝’很有缘。

即便是在同一个城市,两人却约定只做网络中的朋友,三年来,两人无话不说,却从未见过彼此。隐约间,她知道,八宝,该是跟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她们不知道彼此的相貌,不清楚彼此的身份,聊了近三年,她们都是互称‘亲爱的’,以示‘彼此的关爱’。

她不能有朋友,这段虚拟的友谊,便成了莫晚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阳光。

这天晚上,跟八宝聊完天,莫晚才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在房里走了一圈,不经意间瞥到床头柜子上越来越多的书籍,被自己随手翻阅的有些杂乱,轻轻拧着眉,走到第三圈的时候,莫晚终于受不了地出去找了几个收纳箱,分门别类地一本本整理了起来。

阎擎宇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莫晚站在床头,手中抱着一个小箱子,脚下还摆着几个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箱子。

扔下公文包,阎擎宇不悦地走了上去:“你在干什么?!”

一把夺过莫晚手中的箱子,阎擎宇面色阴沉地瞪了她一眼:“还不坐下?这些粗活…佣人呢?”

听着他的冷言训斥,莫晚的心却别样的暖暖的!原来,他也不是那么冷血,并非一点不关心她啊!

其实,孕妇该注意的事项,她近乎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所以,不多的几本书,不管重不重,她都分了四五个收纳盒,每个盒子里就放了两本,一来是怕重,二来,盒子多一点,组合起来放到墙边,也比较好看。

这一刻,她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阎擎宇,乖乖地坐下,她才柔柔地开口:

“这么晚了,我不想麻烦小梅…看桌子上实在太乱了,等不及,我就想收拾一下…收纳盒装一下,摆在那儿比较整齐,也好看!”

比比划划地,莫晚还伸手指了指一侧墙前的空地,在艺术壁画下加个多格的储物架,放点书籍、玩偶、简单的日用品,真的是很不错的主意!

如果不是时间太晚,来不及去买,她真想亲自组装一个。

“嗯…”

抬眸瞥了瞥远处的空地,阎擎宇轻哼了声。转而,却是挽起衣袖,搬起脚下的几个收纳盒,三两下,就罗列了过去,不消片刻,脚下的空地已经腾了出来,而远处,却多了几个七彩的盒子,虽然不像自己想象中一般的美观,起码还算得上整齐。

倒是没想到阎擎宇会有这样的举动,莫晚说不出的好心情。

在她的认知里,他那么专横独断的男人,该不会允许她私自破坏他的专属空间才是!他的纵容,再一次,撼动了莫晚小小的心扉。

“以后这种事,不要急于一时!”

走回床前,解开西装纽扣,阎擎宇还是很不满地提点了句。

明显感觉得出,他是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莫晚瞬时也很开心地勾起了唇角:“喔,好…我记住了!”

随着他的动作,一阵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莫晚随即站起了身子,在阎擎宇放下西装之际提前伸手接了过来:

“你喝酒了?我去帮你煮碗解酒汤吧!喝了再睡,会舒服点!”

握着西装的手一僵,抬眸,阎擎宇足足看了她三秒钟:

长这么大,宿醉过不知道多少回,可这却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说要给他煮解酒汤!早已经习惯了无人理会地一个人,这一刻,这种久违的暖心,让阎擎宇有些做梦的发懵。

手,僵硬地收回,他的声音也明显生硬:“好!”

转身将他的西装挂向了一侧的衣柜,再度转身,莫晚的手上还多了他平时习惯穿的睡衣:“你先去洗澡换衣服吧!马上就好!”

一直目送那温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阎擎宇攥着衣服,却久久都未能回神。

走出浴室,他就闻到一股清淡的牛肉香味,刚放下毛巾,就见莫晚端着一个小碗,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来,试试吧!”

“这是…解酒汤?!”

清晰的牛肉香,即便是深夜,闻着也让人食欲大振,阎擎宇不禁开始有点怀疑她的话。

将碗塞进阎擎宇的手中,莫晚轻轻推着他坐到了床畔,单膝半跪到他的身后,纤细的小手缓缓定向了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揉了起来:

“这是牛骨解酒汤,可以解酒,又不会很难喝,还可以当宵夜,我感觉这个最适合酒场应酬又晚归的人!你先试试,若是不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做别的!”

好在,家里冰箱够大,要什么有什么!要不,她这个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少量的酒精对人身体有益,可一般喝酒的人,即便当时没有不适的感觉,事后多少也会有酒后效应的!

从小,爹地就对她要求极多,很注重对她的培养,厨艺、按摩、跳舞、钢琴等各类才艺,都逼着她有所涉猎,虽然不能做到样样精通、都拿得出手,基本的入门,还是不成问题的!对这一点,莫晚一直都很自信!

通体舒畅的清凉感袭遍全身,舒服地轻闭了下眼眸,阎擎宇端起解酒汤喝了起来。

温热的汤汁暖人心脾,胃里的确舒服了很多,紧绷的肌肉慢慢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替他做了片刻的按摩,觉得有些累了,莫晚才缓缓收回手,坐下,打着呵欠,活动着揉捏了下手腕。

前所未有的轻松,让阎擎宇的心情也跟着大好,扭头看了莫晚一眼,随即起身掀开了被子:

“不早了,你该睡了!”

“我不困,我可以…陪你吗?”

不确定下一次两人再这样平和的相对会是什么时候,这一刻,莫晚极力想要争取更多跟他共处的时间。

她深信,唯有更多的了解,才能更多的机会,让彼此更加宽容对待。

长长地望了莫晚一眼,阎擎宇眼底闪烁过些许的不确定:“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清楚地记得,上次见面,也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吧!她对他,还是不冷不热,甚至视而不见的,今天,她却热情得过火、也太反常了了!受宠若惊之余,,条件反射地,他的戒备也会跟着连升三级。

该不会笑着,一包毒药解决了他吧!

从他的口气,莫晚大概就猜得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都说狐狸狡猾,生性多疑,其实,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多疑的动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肯定是将她划为‘必有所图’的一列!人有时候还真是犯贱,你对他不好,他不高兴,你对他好,他还想三顾四,好心当成驴肝肺!

不高兴地嘟了嘟嘴,莫晚弯身爬向了被窝。

将她不自觉的情绪反应尽收眼底,替她拉好被子,阎擎宇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当我没问!Good-Night!”

本来还带了两份文件打算晚上回来看,可因为莫晚最后那一个无辜又幽怨的眼神,整理了下公文包,阎擎宇也直接熄灯、上了床。

床铺一沉,莫晚的嘴角却不自觉咧出清浅的笑痕,有意无意地挪动着身子,就朝他身边挨去,到能接受的最近距离,感受着他身上散发的天然暖意,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眸。

而阎擎宇,也在听闻到她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后,也淡笑着阖上了眼。

******

而后的几天,白天两人各自忙于工作,夜晚短暂的平和相处,相拥而眠,日子简单而和顺。莫晚明显感觉到了阎擎宇的转变,甚至清晰地觉察到,时不时对她的迁就。

这个曾经在她心目中头号仇敌的男人,也早已颠覆了曾经的形象。

两个人的和睦,让莫晚开始正视自己的选择,却让阎家另外的两姐弟倍感痛苦。

这样的风平浪静,特别是阎擎宇对莫晚态度的明显转变,让阎思静抓心挠肺的难受,她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短短几天就征服了她心目中无可匹敌的男人。

心灵的扭曲,让她不禁越发地看莫晚不顺眼。

而阎心成,也陷入了深度的纠结。他一方面希望莫晚幸福开心,可真的每天看着她的目光定焦在了自己大哥的身上,他的心又开始极度的不平衡。想起自己多年的倾心付出,他羡慕、妒忌、甚至莫名的恨意丛生…抢夺的念头隐隐躁动,越来越甚。

***

这天,因为外出办公,莫晚便早早下了班,去超市买了点新鲜的苹果,不到四点,已经到了家门口。

走到侧门处,刚想开门,门却抢先一步从内打了开来,而后,两名衣着另类、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一看就像是小混混的架势,本能地,莫晚连连后退了两步、还侧身给两人让了路。

心里却不禁一阵纳闷:这样的人,怎么会从阎家走出来?

转眼,两名身着黑色皮夹克、破洞牛仔裤的男子似歪不斜地走了出来,却是摸索着下巴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她逼了过去。

搞不懂两人怎么回事,还以为自己挡了他们的路,下意识地,莫晚又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一阵轻佻的细笑声响起,随即,一个扎着铜色骷髅腰带的年轻男子迎了前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莫晚一番,还朝她伸出了手:

“小姐好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啊?!刚入会的吧!我是酷哥,这位是连哥,认识一下吧!”

入会?不会是…黑社会吧!

“你们搞错了!我不认识你们!也没入什么会!”

听得一头雾水,莫晚冷下脸,绕过他们就想进屋。

突然,身后戴了三个圆环耳钉的男子又将她截了下来,还邪恶地伸手就往她拎着几个苹果的小手上抓去:

“以前不认识!现在开始认识,也不迟啊!书画协会,我们也是主力之一,来,东西这么重,我帮你拿吧,这娇弱的吃饭家伙,要是伤到了,可就不好了…”

抓着莫晚的小手抢过袋子,男子的手还吃豆腐地往她手背上摸去。

“你干什么?流氓!我不是什么书画协会的!放开我!来人啊——”

一阵恶心地想吐,莫晚脸色一变,大声叫了起来。

“不要这样嘛!交个朋友吧!”

一眼就看出莫晚行进的方向是阎家豪宅,时常出入阎家的两人,深知阎家就一个女儿,而阎家两兄弟也都未婚,再看莫晚的年纪、装扮,不像是佣人,自然而然就将她列为了阎思静的闺蜜、书画协会的成员之类,想着两人跟阎思静称兄道弟的铁杆关系,两人更是有恃无恐地动手动脚起来。

又扭又踢,又气又怒,偏偏像是秀才遇到兵,莫晚怎么也说,两人竟然都当耳旁风,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拖架着,莫晚大叫着,也怕极了。

屋里监控的保安看到这一幕,也匆匆往外赶。

提前回来的阎心成,远远地看到这一幕,飞速冲到门前,跳下车子,上前拉过莫晚,一拳打了上去,场面瞬间乱作了一团,外围的莫晚瞬间也给下傻了。

直至几名保安出来拉开了扭打的三人,莫晚才上前去拉住了阎心成:“心成,算了,别打了…”

此时,两名男子脸上都有些挂彩,不认输,不服气地嗷嗷直叫:“我靠!”

而阎心成也怒气冲天地攥着拳头,手背上被男人衣服上尖锐的铜饰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却依然蓄势待发。

情势一度紧绷,这时,阎思静抱着一个本子跑了出来,上前就拉开了阻拦的保安: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谁让你们动手的?!”

一听是她的朋友,阎心成瞬间火冒三丈:

“姐,你从哪儿交这些下三滥的朋友?居然在我们家门口调戏莫晚!今天要不是被我撞上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倏地抬起头,对望一眼,两名男子不自觉地抽了口冷气,他们还以为这儿只是个见义勇为的!断然没想到,居然会是阎家二少爷!

正不知该如何跟阎思静解释时,没想到维护的嗓音率先而起:

“我不许你侮辱我的朋友!他们都是我们会里数一数二的才子才俊,多得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投怀送抱!谁调戏谁,还是谁勾引谁,还说不定呢!”

被阎思竟的偏执气得差点吐血,当场点着那两个参差不齐的痞子,阎心成不给面子地叫骂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我亲眼所见,还能糊弄你不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这副嘴脸!你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阎心成,我是你亲姐,你居然敢这么说我?我看,你才是被这个狐狸精迷得魂都没了!”

霎时,门口处变成了姐弟俩的战场,吵得不可开交。

被人污蔑,心底也无比的郁闷,可半天,莫晚竟然连句话都插不上,一个抬眸,不经意间捕捉到阎心成手上的伤口,莫晚一把抓下了他的手:

“心成,你的手流血了?!”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急速的刹车声响起,下一秒,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到了跟前,而后,一名身着保安服侍的男子走了下来,快速绕到后车门处恭敬地打了开来,随即,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伟岸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冷眼逡巡过门口聚集的一堆,阎擎宇的眸光在瞥到莫晚抓着阎心成的手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也瞬时冰冷了几分:

“都在这儿干什么?门口的风景,很美吗?”

淡淡的一句话,却带着权威的压迫,莫晚近乎是条件反射地蹭地一下就收回了手,而一旁的保安,也都散了去,片刻后,豪宅的大门缓缓开启。

面无表情地扫了剩下的人一眼,阎擎宇转身刚想坐回车子,一道愤愤的女声又嘎然而起:

“哥,还不是这个女人惹得祸?!她简直就是个扫把星!狐狸精!连我的朋友都勾引,还害得心成误会打了我的朋友,你就什么都不管吗?!”

气得面红耳赤,阎心成瞬间暴跳如雷:

“姐!说话要凭良心!扭曲事实、颠倒黑白,你就不怕遭报应!”

“我有说错吗?如果她不是狐狸精,会把你迷得现在还这么维护她?别忘了,现在她是你的…嫂子了!不是你的女人!”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从来没觉得跟自己的姐姐无法沟通,这一刻,阎心成竟火大的恨不得劈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装得什么!

阎心成跟阎思静吵吵着,莫晚无语地拧了下眉头,眼角的余光却不自觉地定在了阎擎宇的身上——

其实,她更在乎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而已,至于阎思静怎么看,她想也明白,也根本没感觉。阎心成,不需要她的解释,而看她不顺眼、她又不在乎的女人,她更不需要解释。

目不转睛地定在那颀长而深沉的黑色背影上,莫晚突然很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说完了?如果还觉得不够丢人,我可以派人送几个大喇叭过来!我再说最后一次,以后注意你的措辞!我的女人,什么样,我自会论断!她做了什么,要管,也轮不到你们!”

扭头,不屑地看了阎思静一眼,阎擎宇抬脚上了车。

眨眼间,黑色的劳斯莱斯已经消失眼前!

清浅一笑,看了看地上散落的苹果,莫晚轻轻扯了扯阎心成的衣袖:

“我们也进去吧!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瞬间,门口只剩下阎思静跟那两名怯弱瑟缩、不成气的身影气得浑身哆嗦,恶狠狠地抬脚踹了各踹了两人一下,将手中的名册摔到两人怀中,阎思静也重重踩着脚步进了门。

为什么……为什么全家人都那么维护那个女人?!她到底哪里好?居然连向来不多话、不多事的大哥都护着她?!

她凭什么?!

毕竟阎心成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莫晚给他处理过伤口,道谢后,才抬脚回房。

一进门,见阎擎宇正在整理行李,不由自主地,莫晚冲上前去,自背后紧紧抱住了他:

“你生气了吗?我真的没有招惹那两个男人,是他们莫名其妙、先对我动手动脚的……”

直起身子,一瞬间,阎擎宇竟像是被什么困住了,竟不忍推开她,良久,才回应了一声:“嗯…”

其实,看那两人不务正业的样子,他就大概猜得到,而他在意的,其实也不是她招惹了是非,而是她对阎心成的态度。

见他言语冰冷,瞥到床上的衣衫,这才想起他今天似乎回来的格外早,莫晚才若有所悟地轻轻松开了他:

“你…是要出差吗?”

“嗯…”同样的,还是一句轻之又轻的应付。

平时虽然他也不多话,可是今天,莫晚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他特别的生疏。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刚刚的意外,阎擎宇的冷漠,还是让她有些望而却步。

突然想起了什么,莫晚不受控制地再度追问:“你去多久?下周三晚上能赶回来吗?”

“一周!有事吗?”

一周,那应该是周五回来。下个周三,十月二十三,是她的生日。原本,她是希望借由生日的借口跟他好好聚聚的,不过,阎擎宇无关紧要的态度,也像是泼了她一头的冷水,最后,她只是淡淡地回了声:

“没…没什么事!”

探寻地看了莫晚一眼,阎擎宇也没再继续追问,收拾好行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就匆匆出了门。

心空落落地,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这一晚,莫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久久未能入眠——

阎擎宇出差后,莫晚的生活突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行尸走肉地数着时间,时不时地就会对着手机发呆。

其实,她很清楚,他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甚至,记不记得她的号码,都是个未知数,可是隐隐的,她的心里还是深沉地渴望着、等待地期待着。

希望,有时候,真是个不可或缺的好东西。

******

阎擎宇不在家,阎家对莫晚而言,再也没了任何的吸引力。

这天,刚忙完手上的工作,她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下了班,去买了一些爹地爱喝的花茶,莫晚兴匆匆地回家吃饭。

进门,将茶叶递给管家,莫晚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爹地,刘叔,我回来了!”

坐到沙发上,看了看坐在一侧的父亲,莫晚才打开话匣子:“爹地,您的身体怎么样?腿还疼吗?”

知道父亲身上的伤都是旧疾,治不好,只能靠定期疗养。这些年,他都被病痛折磨着,关切的询问着,莫晚却也无能无力。关于父亲的身体状况,她研究、查了很多资料,甚至特意去学了按摩,可父亲却并不喜欢任何人碰触他的身体,包括她!

“老样子,不用担心,我还熬得住!晚晚,怎么样?在阎家住得还习惯吗?他们家,有没有为难你?孩子…没什么问题吧?!”

难得听到父亲如此温情的关怀,莫晚顿时开心地有些想哭:“爹地放心,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不管心里有多少委屈不快,这一刻,莫晚却都不想要相依为命的父亲知道。

点点头,方父再度点向了自己关注的重点:“那孩子…”

“宝宝也很好,我定时都回去医院检查,一切安好…下一次,还要过些日子!”

“嗯,只要孩子…跟你都好,爹地就放心了!晚晚,公司现在正在竞标一个大的国际合作项目,你现在身怀有孕,又成了阎家儿媳妇人选,爹地的公司以后怕是也落不到你头上了!你就好好养胎,什么也不用想,短期内,公司还是维持不变,爹地先替你管着,加上爹地的身体疗养计划,以后爹地可能会很忙,很少在家,你没事也就不用经常往家里跑了…过两天,爹地还要出去一趟,来,你马上就生日了,爹地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说着,方父抖着一双枯瘦疤痕的手,将一个精致的包装盒递给了莫晚。

“谢谢爹地!爹地,对不起,我不能为您分忧,还让你一直这么为我操心,我真是不孝…”

攥着礼物盒,莫晚眼底一阵酸涩的湿润。方家的事业,是父亲的心血,即便拖着病体,父亲也都是兢兢业业,看着沧桑的父亲,莫晚不禁十分难受。可惜,父亲深爱母亲,方家人丁也单薄!

“傻孩子,说什么蠢话!爹地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只要你好,爹地于愿足矣!对了,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刘叔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

苍老的身影微颤着,方父已经率先站起了身子。

刚想上前搀扶,突然想起爹地的习惯,莫晚又快速收回了手,静静地跟了上去。她记得,父亲有深度的洁癖,不喜欢任何人碰触他的身体。

她曾经也问过管家,她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他也会嫌弃?!

直至长大了一些,她才知道,原来父亲不是洁癖,而是身体受伤后的怪癖,经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从小,他就下令佣人看着她,不许她靠近他一步!

慢慢地,她也开始习惯,他这样独特的爱护方式。她深信,父亲深爱母亲,一定也会深爱她,因为她是母亲跟父亲唯一的孩子!

吃过饭,又跟爹地聊了许久,这一晚,莫晚没有回阎家,睡得别样的安稳!

******

阎擎宇出差的日子,闲暇之际,莫晚做得最多的事情似乎就是看着手机发呆。可自始至终,他都没来过一个电话,甚至连一个短信都没有。

好几次,莫晚都忍不住想主动打给他,可又怕他真的在忙,会打扰他,辗转徘徊,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生日对她而言,除了年长了一岁,本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今年的期盼,不过是因为负载了他的特殊因素,而今确定阎擎宇不会回来,莫晚对生日的期盼更多地被无尽的失落所取代。

转眼就到了周三,早上一起来,莫晚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生日快乐’的祝福!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她无比的雀跃,至少,还是有人记得的!

心成?

心痛了下,莫晚还是回复了‘谢谢’二字过去。

毕竟是特殊的日子,即便没有刻意去铺张,莫晚还是特意装点了一番,挑了件喜庆的红色软呢宽松外套,早餐也不辞辛劳地做得很丰盛。

工作的时候无暇他顾,闲暇的时候,莫晚有意无意地,还是会去看下手机,或许潜意识里,她还是有所期盼的。她希望,今天能收到他的短信,哪怕他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哪怕只是巧合的一句问候。

这一天,莫晚不自觉地默默等待着!

很多时候,女人就是这样傻,明知不可能,可不到最后关头,永远不知道‘放弃’二字为何。

******

而此时,身处N市的阎擎宇还是一如往常地在宾馆、公司及各种应酬的场所之间穿梭着,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近乎都没有。

听了一下午的评估报告,三点的时候,走出阴暗的会议室,迎向刺目的太阳光芒,阎擎宇一阵头晕眼花,停下步子,轻阖眼眸,拧了拧发疼的眉心。

一见他疲累的态势,身后合作商的代表很长眼色地建议道:

“阎总,我们的社区二期已经成型、三期在建,可附近配套的高级度假村大部分已经逐步开始营业,高尔夫球场、棋牌社、游泳馆应有尽有,阎总有没有兴趣去参观参观、顺道放松一下?晚上,还可以去附近的五星宾馆用餐、住宿,今天是周三,重推法国菜,是聘请的法国大厨亲自掌勺的日子,手艺绝对正宗!”

“周三?”

突然想到什么,阎擎宇若有所思地低喃着重复了一下,深沉的眸子敛了系,停顿了片刻,阎擎宇才继续道:

“不了,今天我有些累,想早点回宾馆休息!失陪了!”

说完,阎擎宇扭头示意地看了身后的助理一眼,随即转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车子缓缓启动,疲累的身躯倚入座椅,阎擎宇随即轻轻阖起了眼眸。一旁的助理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放松了身躯。

车内一阵鸦雀无声——

“今天…什么日子?!”

轻轻活动了下筋骨,林一肯刚想闭眼休息一下,阎擎宇突然响起的冷声,瞬间将他的瞌睡虫吓跑得一干二净:

“呃?”

他这话,什么意思?扭头,助理还有些迷糊的犯愣:什么…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思前想后,阎擎宇也想不明白,睁开眼睛,又试图解释地重复问了一次。

明明不想记得,可他偏偏记得清楚,临走前,她曾刻意问过他周三能不能回去?

这一刻,阎擎宇还很是纳闷,为什么偏偏是周三?今天到底有什么特别?!

被阎擎宇萌憨的表情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反复回想着近日重大日程安排,林一肯更是极度的莫名其妙:

“今天下午的会议,算不上是这次日程的重中之重!此次考察评估跟我们预期所差无几…后天我们可以按期回…”

林一肯断断续续地思索着,阎擎宇别扭地再度截过了话: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今天是什么特别的…需要庆祝、或是纪念之类的…日子吗?”

“啊?!”

着实被阎擎宇话惊怵了一把,林一肯不给面子地当场尖叫出声,眼珠子差点没当场掉出来。

翻了翻白眼,林一肯一阵无语,却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既然不是工作上的失误,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思索了半天,才一派轻松地道:

“十月二十三,周三,能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十月?好像是没什么重要的节日,可是,她为什么会刻意提到今天呢?

眉头越拧越紧,偏偏,越是想不通,阎擎宇越是纠结的放不下!

十月二十三?二十三?怎么感觉这么熟?总像是在哪儿听到过一般?!什么日子会让女人提前印记,应该是个颇为值得纪念的日子才是!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她肯定不会刻意…

生日?!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往昔街头一角的温馨场景,灵光一现,阎擎宇瞬间恍然大悟,心一阵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猛地坐起身子,阎擎宇抬手看了下表:

“停车!”

被他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扭身,林一肯又一脸见鬼的表情:“怎么了?!”

“回酒店!帮我订今天最早回去的机票,明后天的行程,交给你了!”

吩咐着,阎擎宇打开手中的公文包,抽出几分资料就扔了过去!

车子缓缓掉头,林一肯一阵头大的嗷嗷直叫:

“啊?什么事这么急啊?!怎么说变就变啊?!你至少也该给我个交代,让我明白啊…”

叫嚣着接过文件,林一肯匆忙地摸出手机,开始帮他订起了机票。

******

一直到走出公司,手机也没有得到想要的讯息,莫晚心底多少有些失落。爹地出差了,这个生日,越发显得孤单的冷清了。

这么多年,对生日,她其实并不以为意,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可是今年,却有些不一样,莫晚在乎到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禁越发觉得自己可怜。

以往就算不能回家团聚,至少还有阎心成陪她,今年,她却是,亲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也不能有!

望着渐渐西下的夕阳,莫晚自嘲地笑了笑,叹了口气,准备回家做顿丰盛的晚餐,犒劳自己!

这个世界上,如果连她都不再爱自己,还有谁会爱她!还好,还有宝宝陪着她!

自我安慰着,莫晚满足地往一旁的超市方向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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