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五皇子的名声摆在那里,叫池玉菡不由得多想了,心中一时有些不安。
“小姐别怕,一会儿他敢有非分之想,奴婢定不饶他。”雨村自然也是知道五皇子的名声的,可以说,满京城里,就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便连街上的母狗见了五皇子,都要夹着尾巴走。
“哟?真个儿住得远。”这时,一个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瘦长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五官生得十分秀气,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大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怎生住得如此偏僻,叫本殿下好找。”
池玉菡收敛了神情,带着雨村和雪凝出门,低头拜见:“给五皇子请安。府里如今没有主事的,倘有怠慢,还请殿下恕罪。”
“有美人儿招待本殿下,如何称得上怠慢呢?”凤修容信步走近,来到池玉菡面前,低头看着身前这道纤细的身影,不禁眼中冒光。
池玉菡今天穿了件素色的裙子,打扮也十分朴素,只在头上别了根白玉簪子,耳垂上挂了两粒白玉耳坠儿,端的是素净清丽。她肌肤细腻莹润,上好的羊脂白玉也比她不如。俏生生站在身前,让凤修容觉得,此前都白活了!
什么美人,什么佳丽,在池玉菡面前,算个屁!他之前还觉得朱墨兰也颇有姿色,此时觉着,根本给池玉菡提鞋都不如!
尤其这个绝色美人儿的皮囊之下,包裹着一颗残忍狠毒的心,让他不禁口干舌燥,紧紧攥住了玉骨小扇。
“殿下。”只见凤修容一言不发,越逼越近,池玉菡后退半步,低声说道:“府里今日没有主事的,不敢留殿下在此,他日主事的回来了,再登门谢罪。”
“美人儿的声音真好听,黄鹂百灵到你跟前,也要咬断舌头,此生不敢再叫一声。”凤修容原先只觉池玉菡生得绝色,没想到美人儿说话也好听,忍不住又朝她走近两分。
这一回,他没能走近,身前横了一条手臂:“殿下请自重。”
凤修容低头一瞧,一个矮小瘦弱的小丫鬟,在旁边瞪着眼睛看着他。拧起眉头,没兴趣地拂过去:“本殿下与你家小姐说话,小丫鬟插什么嘴?一旁退下。”
一旁退下?然后给他腾地方,眼睁睁看着他调戏池玉菡吗?便连粗心如雨村,也看出凤修容此行目的不纯。上前一步,瘦小的身子挤入凤修容与池玉菡中间,仰头道:“殿下,我家小姐身子不适,待不了客,还请殿下见谅。”
池玉菡趁机向后退了几步,离凤修容远一些。
凤修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既如此,还不快扶你家小姐进屋?在外面站着做什么?”他生着一双桃花眼,瞪起人来,也不显得凶,倒愈发显得俊美。
然而雨村知道他心怀不轨,看向他的眼神只有鄙夷的:“殿下不走,我家小姐自然不敢歇下的。”
凤修容眯了眯眼。寻常时候,倘若有人胆敢如此对他说话,他定叫人把她的招子挖出来、舌头剪下来。只不过……
“美人儿,你身边这小丫鬟,对本殿下可是很不客气啊?”凤修容握着玉骨小扇,指了指身前的雨村。
池玉菡心中一紧,抓住雨村的袖子,扯着她后退两步:“这是新来的小丫鬟,规矩尚不曾学全,倘若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凤修容笑了笑,捏着玉骨小扇敲打着手心:“这小丫鬟的规矩没学好,美人儿的规矩也没学好吗?就叫本殿下在院子里站着?”
池玉菡心中忍气,低声道:“府里没有主事的,还请殿下改日再来。”
凤修容挑了挑眉,又捏着玉骨小扇指向雨村:“本殿下走也行,这个小丫鬟方才得罪了本殿下,本殿下要带走。”
雨村顿时气炸了,挺胸上前一步,张口刚要说什么,被池玉菡死死拽着袖子,又给拉了回来。
“殿下想怎样?”明人不说暗话,池玉菡也知道凤修容来者不善,因此抬眼看过去道。
这是她自凤修容进菡萏院以来,头一回拿正眼看他。一双明媚之极的眸子,黑白分明,似冷清,似讥诮,似薄怒,看得凤修容痴痴起来。
“美人有香。”凤修容不禁喃喃,仿佛闻得见池玉菡身上散发出来的,独属于美人的幽香。眼中露出狂热,反正赐婚的圣旨还没下来,池玉菡仍旧待字闺中。他此时要了她,回头父皇责骂也好,惩处也罢,总得叫他娶她。
想到这里,凤修容眼睛一闪,笑道:“美人以茶代酒,向本殿下赔罪,本殿下就放过这小丫鬟。”
池玉菡听他说的并不过份,便偏头对雪凝说道:“去给殿下泡壶茶。”
雪凝应声进屋去了。
凤修容的眼中逐渐露出笑意来,偏头对带来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顿时会意,上前走向池玉菡。
雨村顿时眼中露出警惕,紧紧把池玉菡护在后面:“你要干什么?”
“你这小丫鬟,好不懂情趣。”下人口里溢出一声怪笑,伸手抓向池玉菡的手臂。
雨村顿时大怒,口里呸了一声,打落他的手:“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