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不?王情。”黄正馨问身边的王情,王情点点头,“既然来了,我就是来帮忙的,所以我不怕。”王情截然相反的动作和语言,让黄正馨觉得这个女人经历的事情肯定很多,要不然她的眼角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鱼尾纹,她的眸子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复杂的神态。
“首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等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准备开打。”古苟毛过来报告。“好的,一定要狠狠地打,做出我们要摧毁日军指挥部的态势来。”黄正馨说。
“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古苟毛一声令下,日军指挥部附近顿时枪声大作,到处喊着打死松下太郎这个大狼狗,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驻守在指挥部外围的日军,还没有看清楚敌人在哪里,就被子弹击中。一名守卫赶紧跑进去向日军松下太郎报告,有支那人要攻打指挥部。松下太郎大吃一惊,哪里来的支那军队,有多少人,守卫摇着头全然不知。他再侧耳细听,才发现门外大喊的声音中有“打死松下太郎这个大狼狗”,松下太郎怒不可遏,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给我堵住这伙支那人,千万不要让他们冲进来。”松下太郎手指指着门外说。
日军中佐野田也在作战指挥部,他说:“将军,这次支那人主要针对你啊,我看你还是躲躲吧!”松下太郎的牛脾气来了,“八嘎,你想让我做缩头乌龟吗?”
“报告将军,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属下认为现在应该调派部队来保卫指挥部,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将外面的支那军人全歼。”野田中佐说。松下太郎拍着野田的肩膀说:“哟西,野田君,在我的领导下,你终于变得更加聪明了。现在距离指挥部最近的部队在哪里?”
“报告将军,距离指挥部最近的军队在华和城监狱外围驻守。”野田说。
就这样,华和城外围的日军被紧急调到指挥部外围。而此时,尤银龙和王俊已经换上了伪军的衣服。这两件伪军服装是从夏局长门口两个守卫的的身上趴下来的。这两个伪军和屋内夏局长的女人一样,都被击昏而陷入了深度睡眠。王俊并没有对这个女人做出什么,因为他不是鬼子,对女色不感冒。
“到时候别出声,按照我们的要求做,要不然我随时都可能要了你的命。”王俊用一件衣服包着枪顶着夏局长的后背。他们来到了华和城监狱,此时在外围驻守的日军被调往指挥部增援松下太郎的守卫队。伪军一看是自己的上司,马上肃立敬礼。一个领头的伪军说:“监狱长,你怎么有空过来看看啊?”
“我负责管辖这里,怎么就不能过来看看呢!”夏局长假装呵斥着,伪军只好灰溜溜地马上打开门。进入监狱,又是咣当一声铁门的响声,两个伪军马上过来问:“夏局长,你是来提审犯人吗?”
“华和城指挥部受到攻击,松下太郎将军派我来将要犯带走,防止有人趁机劫狱。”夏局长对两个日军看守说。“监狱长,不知道你说的要犯指的是哪位啊?咱们这儿的要犯可多了。”一名伪军看守问。另一名伪军则看着尤银虎和王俊两个伪军有些面生,不像夏局长之前的两名伪军,但他也不好意思问。王俊已经收回了手中的驳壳枪,并和衣服一起抱在胸前。
“就是明日午时准备斩首的那个人”夏局长说,“快带我们去找他,太君在外面等着呢?如果耽搁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伪军连忙点头。伪军打开了尤银虎的囚室,他还在看着怀表上的破照片发呆。由于有夏局长的“保驾护航”,尤银龙和王俊顺利救下了尤银虎,等松下太郎明白过来时已经迟了,而指挥部外围的突击队员除少部分牺牲外,在王情和尤保贵的带路下,大部分从华和城南部的废墟间撤走。
尤银虎的得救是中国军民齐心协力、不畏牺牲的结果,用事实证明了团结能创造奇迹。然而,他们分属于不同的部队,在尤银虎得救后,不得不再次分开。
“哥,谢谢你救了我,我很高兴,你能找到嫂子这么贤惠的人。”尤银虎说。
“虎子,作为你哥,救你是应该的,但并不代表我原谅了你。虽然我现在和王情结婚了,但我依然忘不了正馨。”尤银龙向弟弟袒露了自己的心迹。这对龙兄虎弟,这两个男人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着远方的山谷眺望。
“哥,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永远是你的弟弟,但是我和正馨是真心相爱,你就像成全肖司令和肖翠一样成全我们吧!”尤银虎的语气说得很和缓。
尤银龙转过身,拍了一下尤银虎的肩膀说:“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如果你以后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我也绝对不会饶了你的。”说完后就走了。
尤银虎和黄正馨双双来给王俊送别。此时的王俊正和王情告别,王情自然难免流泪,她不希望离开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生亲人了,但是从属于不同的阶级,加之王情是个女人,她不得不夫唱妇随。
“王情,劝劝尤银龙,回家好好过日子吧!这时你的第二份婚姻,你要好好珍惜。打仗是要死人的,哥哥不想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在你的旁边又是另外一个人,或者没有人。”王俊的话说得很委婉,凭他对于国军打仗的了解,有多少血性男儿战死沙场,又有多少寡妇抱憾终生呢?
“哥,什么都不要说了,但是我已经决定和尤银龙过一辈子了,他也愿意抚养我和江清海的儿子,所以说什么我都会支持他的决定。”王情说。
就这样,王俊返回了八路军,而尤银虎和黄正馨等人回到了新四军,而尤银龙和王情以及尤保贵来到了尤家塆。
面对青山白石,跪在白石岭江清海墓前的王****哭无泪,这个女人承受了太多的悲伤,在现任丈夫面前,她不想表现出太多的悲伤。
“王情,要哭就哭出来吧!江师长在泉下有知能听到的。”尤银龙蹲下来,用一棍子拨弄着白石碑前未烧尽的纸钱。起风了,这些带着王情无尽思念和悲伤的灰烬扬了起来,飘散到老远老远……
听说尤银龙和媳妇在白石岭上上坟,尤保炎的媳妇拖着瘦弱不堪的身躯来到山顶上,望着两个悲伤的人,她呆呆地立在远方不敢言语。
“二娘,您怎么来了?”尤银龙首先发现了尤保炎的媳妇。“我,我来找我儿子”尤保炎的媳妇说,“龙儿啊,你们那次打完仗把我儿子埋在哪儿啊?我要我的儿子。”
尤保炎的媳妇虽然得了精神病多时,但是对于自己的堂侄还是认识的。她的两眼无神,目光呆滞,但尤银龙还是把她当作正常人一样对待,像以往一样称呼她。“二娘,你儿子埋在这儿,我也是你的儿子。”尤银龙指着江清海的坟墓说。尤银龙的话一语双关,但他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后来,每年尤保炎总会带着自己的媳妇来为江清海的坟墓锄草,才不至于让江清海的墓穴荒芜。白石岭上这一块白色的墓碑显得特别扎眼,似乎还在向后来人诉说着往日那铁血峥嵘的抗战故事。
回到游击纵队驻地的尤银虎和黄正馨等人,受到了战友们的热烈欢迎。他们此行虽然没有完成既定的战斗任务,但是也给了日军一次不大不小的打击。
“肖司令,你是对的,董祥生在当年没有背叛革命,当年的白军不是他带来的。”尤银虎有点惭愧地对江清海说。
“虎子,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肖安说。“虎子,黄正馨英勇救你的事,我已经听古苟毛说了。你们啊,要好好珍惜对方啊?”副司令贾福民的话里有话,但黄正馨坐在旁边喝茶没有说话。
“副司令,你的话我懂,我和正馨在抗战胜利后一定会结婚的。”尤银虎说。黄正馨放下茶杯,想听尤银虎把话说完,她期待着尤银虎向她求婚。尤银虎终究没有说出求婚的话来。贾福民又笑着说:“既然都决定要结婚了,你们确实老大不小了,还是早点把好事办了吧!”
还没等尤银虎回话,这个时候通信参谋马上跑过来向肖安报告:“军部急电。”肖安拿过电报一看,眉毛就皱了一下。“福民啊,咱们的喜糖是吃不成了。日军来袭,我们得赶快转移。”肖安说。
又一次长途行军开始了,新四军游击纵队高唱着“光荣北伐武昌城下,血染着我们的姓名;孤军奋斗罗霄山上,继承了先烈的殊勋。……”,冲过敌人的炮火。在豪迈的《新四军军歌》中,转战一年多的游击纵队,回到了大部队。
1941年1月4日,皖南新四军部队准备开赴长江以北。随后的故事,亲爱的读者应该知道一点,简单地说就是发生了皖南事变。然而其中发生了一件鲜为人知的故事。
“哥,我们都是抗日的队伍,你们又何苦为难我们呢?”尤银虎说。“银虎,我们本来都是属于不同党派下的队伍,自古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你应该懂的,我劝你还是加入我们部队吧?我保准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还会加官进爵。”尤银龙笑着说。“哥,国共迟早要为争地盘而开战,但现在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发展势头正猛,我劝你加入我们共产党吧!我们共产党军队虽然穷一点,但是绝对不会像你们一样腐败。”尤银虎有点发怒了。
尤银龙拔出手枪瞄准了尤银虎,“虎子,你别逼我!”就在尤银龙拔枪的同时,尤银虎也快速拔出了枪,两个兄弟就在一个山谷里拔枪相向。“哥,放过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吧!”尤银虎说。尤银龙苦笑着,他万万没有想到自从上次和尤银虎分别后,如今的见面竟然要拔枪相向。尤银虎从一名国军士兵的口中得知,围攻他的团长叫尤银龙,于是主动来下山来跟哥哥谈判。尤银龙也选择单独与尤银虎在这哥偏僻的山谷里会面。
一声枪响,尤银虎应声倒地。尤银龙身后也被猛击了一下,陷入昏迷。“可让我逮着你通共的证据了!”董祥生说。
“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新华日报》上刊登的******的题词。
春天,又来了;映山红,又开满了山野。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在花开的地方等着,然而,那个要娶她的男子永远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