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有什么不妥吗？”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怕对面的人听见。
“极总，押大小最简单，但是输赢速度最快，当然也最刺激。一般是掷三个骰子，可以明掷，也可以暗掷。明掷是先押再掷，暗掷是先掷后押。还没有掷就先押大小，玩明掷的人碰运气的居多；而暗掷则是放在容器里，谁都看不到，考的是听力，水平高的都选暗掷。可像这位先生说的猜具体点数，可就不是一般地难了。而且……”他悄悄附在我耳朵上，低声说道：“作为庄家，我们虽然有办法控制点数，但是他们根本不受影响。极总，他们很有本事，总是很神奇地猜中结局，每次都赢。”
我盯着对面的四人，一人坐着三人立着，八道目光，全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我。我跟他们一个个地对视，至少没有感应到熟悉的目光，即使是族人，这里面应该没有我认识的，不管是夜鹰还是夜鲛族的。对视的一瞬间，我看到了3小时后的情形，心中大安。
“俊哥，你大点声，让客人也能听见。人家次次都赢，肯定本事比咱大，但既然是游戏，玩法一定要透明。灭先生，你想玩明掷还是暗掷？”
“公平起见，这个就由极总您来选好了。”
“多谢。我建议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就选暗掷吧，如果咱们俩猜的一样，庄家输！你看怎么样？”
“这很合理。”灭先生点了点头。
“这根本不合理，历来没这个规矩，点数一样，应该是庄家赢。”张俊表示不满。
“俊哥，我做庄我说了算。”我微笑着说，张俊小声咕噜了一句，以为别人听不见，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但没接他话，接着对黑衣人说道：“既然无异议，俊哥，麻烦你客串一下荷官，帮着掷骰子。客人可有意见？”
“没有，第一把，我们押两万。”
“好，我也押两万。俊哥，开始吧。”
张俊一脸紧张，把3个骰子放进竹筒中，使劲地晃来晃去，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我微笑不语，用手示意对方先说。
“7点。”对方面无表情。
“我也猜7点。”
张俊揭开竹筒，3个骰子，一个5点，两个1点，正好是7点，按照之前说好的规则，庄家输。
第二局对方押了6万，开出来14点，我又输。第三局押了10万，开出来8点，我还是输。三局没有5分钟，我已经输掉了18万，张俊脸上开始冒汗。这没办法，规则就是如此，我和他猜的都一样，我输。前面只是打牙祭，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如果这样下去，非输死不可。
“灭先生，这样玩下去多没意思，想不想玩个更刺激的？”我抢在第四局开始之前说。
“怎么，极总这就输怕了？”对方毫不客气。
“哈哈！灭先生，先送你一份见面礼，怕就不用开茶楼做生意了。我这茶楼里别的没有，钱可多的是，就算一晚上光输给你，也不用怕。”
“极总真是爽快人，那更刺激的玩法是什么？”
“暗掷改明掷，我让荷官一口气掷20把，每把用时一分钟，我们要在荷官掷骰子之前，用5分钟的时间猜出每一把的点数，错的少的赢，如果错的一样多，庄家输。既然是玩刺激，这一局押100万，不知道灭先生意下如何？”
黑衣人没有说话，回头看身后的3个人，那3个人冲他一齐点头，他才正过脸来，豪气冲天地说了一声“好！”
看我玩得这么大，张俊的脸已经吓白了。我冲他笑笑，“俊哥，不用怕，你是这条道上的高手，一会儿使出你的所有手段，想怎么掷就怎么掷。灭先生，老规矩，还是你先猜。伙计们，笔墨伺候。”
服务员拿来纸笔，分别给我和灭先生。趁着写数字的空当，我暗暗观察对方，灭先生双眼紧盯着桌面，他显得有点焦躁，右手按了一下额头，黑布上渗出一圈汗迹，这说明他在运功。我还瞄见，有一个站着的人把手搭在了他的右肩膀上，我直觉上感到灭先生的心神立即稳定下来。
我用了不到2分钟写完每一把的点数，合上白纸，等待对方交卷。灭先生用了4分半，写出每一局的点数。双方各押上筹码，等待张俊掷骰子，当然为了不影响荷官的心情，我们写的对局结果不会让他知道。张俊知道事关重大，使出浑身解数，把竹筒玩得上下翻飞，什么扔头顶、过肩摔、大回环，看得人眼花缭乱，开出了平时看不到的点数，比如第六把开了个1，3个骰子摞在一起，只有最上面的一个红点露在外面；第8把开了个3，3个骰子一字排开，每个上面都是1点；第11把开出最大数18，每只骰子都掷到6点。20把掷完，张俊累到脸上和胳膊上都是汗，服务员把他掷出来的点数也写到一张横幅纸上，再打开我和灭先生各自写下的答案比对，结果仍然是分毫不差，按照规则，又是庄家输！
我心里有底，看刚才的情形，25分钟就逼到灭先生流汗，应该很快就能探到他们的底线。而到了此时，张俊知道了我的实力，不再惊慌。至少，有一个人能和对方抗衡，不至于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双手鼓掌，连连赞叹：“灭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我输得心服口服，还想不想玩下去？如果就此收手，我绝不阻拦，你们兑了钱就可以走。如果想继续玩，咱就来更刺激的，这回我押500万，您想不想跟？”
“我们兄弟四个出来赌了这么久，总算碰到一个对手，而且这个对手又特别会玩，新玩法过瘾又刺激，哪有不陪您玩下去的道理，不知道新玩法是什么呢？”
“我们茶楼总经理的个人掷骰秀告一段落，看把他累的，满头是汗，就让他歇歇吧。下一局我们请茶楼里的客人来掷骰子，老规矩，一人一把一分钟。不过这次要掷60把，而我们也不必写出每一把的点数，那样太累。灭先生，你和我只要写出5把的点数就可以，这5把必须有第50把和第60把，其他3把随便选。老规矩，错的少的赢，如果错的一样多，庄家输。另外，我会让掷骰子的人留下姓名，这一次不能光写把数和点数，还要写下掷骰人的姓名，当然也不能让人家白留姓名，涉嫌侵犯隐私，这样吧，赢了的人要给每名掷骰人一万元的酬劳。准备时间是10分钟，灭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极总，我有点欣赏你了！您刚才的玩法已经让人眼界大开，现在玩法比刚才更有趣！”灭先生显得乐不可支。
我心里暗暗冷笑，哼，用不了多久，你就笑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