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一提了一塑料袋白菜和萝卜走进小院，她心情很舒畅，这大概就是在菜市场卖菜的唯一好处了，只要没卖完的菜，夫妇二人都会让朵一带点回去，这让朵一能省下一笔钱。而且今天朵一运气更好，邻摊卖猪肉的大叔还给了她一块猪肝。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还拖欠了电费，反正现在还是白天，管它呢，下午再说。
朵一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了房东大娘，她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地磕着瓜子。
朵一暗叫不好，低着头，想避开房东大娘。
谁知——
“朵一，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呀”
朵一只得停下脚步，一脸尴尬地看着房东大娘，“大娘，那个那个电费我晚点再给你。”
“瞧你这样子，大娘不逗你了，你点费呀已经有人交了。你快上去吧，小伙子已经在门口等你好久了。”
什么！朵一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如果说大娘说出她电费有人已经交了的话，她心里一阵窃喜，但偏偏大娘又说是一个小伙子。
完了完了，除了宋青暖，朵一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是谁。
见朵一楞在那里，房东大娘又开口了，“还不快上去？人家小伙子是打听着找到这里的，我随口一提你电费还没交呢，他当场就把钱拿出来给你交上了。——小伙子长得还真不错，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朵一紧紧地攥着塑料袋子，开口问道：“大娘，电费多少钱？”
“四十二块，他给了一百呢。”房东大娘刚说完，朵一就从裤兜里掏出大把零钱，十块的一块的五角的都有。朵一数了数，三十二块五。朵一将钱放在大娘手上，坚定地说道：“大娘，剩下的钱我一会儿拿来给你，你把他的钱还给他吧。”
“诶——”房东大娘还没反应过来，朵一就风风火火地上楼了。
宋青暖在楼道里徘徊。
衣着光鲜外形俊朗的宋青暖站在破败的楼道里很是突兀。
“朵一。”
宋青暖面露欣喜。
朵一面无表情，拿钥匙开门，淡淡道：“有事么。”
朵一的钥匙极不给力，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半天，门仍是开不来。
“我来。”
宋青暖将钥匙取出来，再重新放回锁孔，轻轻一转动，门就开了。
“谢谢。”朵一看也不看宋青暖一眼，毫无感情地说出这两个字。
朵一进了房间，宋青暖尴尬地站在那里，然后反应过来，趁朵一要将门关掉以前，伸出手抵在门上。
“朵一，让我进去。”宋青暖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朵一冷笑一声，“怎么，宋先生想体察民情？要是宋先生不嫌弃的话，那就进来吧。”
宋青暖生怕朵一反悔，忙进入房间，顺手将门关上。
房间很小，一张桌子，几个塑料凳子，一张床，一个布衣柜，仅此而已，房间各个角落都堆满了东西，粗看很凌乱，细看会发现东西归置得还算整齐。
宋青暖的目光被桌子上的粉色蔷薇吸引，蔷薇花插在玻璃杯里，为这个小房间添了一丝生机。
“我可没什么东西招待你，只有矿泉水，爱喝不喝。”朵一俯下身去从桌子底下拉出一箱矿泉水，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一瓶。不，是半瓶。她想起来还是昨晚喝剩下的。
“现在连矿泉水也没得喝了。”朵一将那瓶水扔得远远的。
宋青暖居然将水捡了起来，拧开了瓶盖，喝了几口。
宋青暖笑眯眯地看着朵一，朵一拼命躲开他的目光。
片刻的沉默。
“朵一，烧烤摊的工作”
朵一打断宋青暖的话，“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下午还要工作呢，你该回去了，我要睡觉了。”
“朵一，换个地方吧，这屋子太潮湿了，对身体不好。”
朵一四处看了看，笑道：“这里挺好的呀。”
“朵一，我找你找了好多年，没找到你之前，我总是设想我们见面的种种局面，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朵一，我”
“宋先生，陈年旧事就不用提了，你可以走了，门在左边，不送。对了，你下楼的时候，大娘会把电费钱还给你的。”
“朵一！”宋青暖提高了嗓门，“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倔强，你不为你自己，也不为你家人想想吗？你都多少年没回去了，他们很想你！你不能那么自私！”
“倔强？自私？”朵一哈哈笑起来，“我就是倔强，就是自私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呀，你以为你是谁？”
宋青暖一把抓住朵一的手，几乎是吼着：“朵一，你真的不记着以前了是不是？以前的事你都忘了吗？你全都忘了吗？”
朵一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没有以前。至于现在嘛，我记得我们是昨天才认识的对吧，以后你去烧烤店吃东西我可以给你打折哟，还有，早上你去东区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哦对了，你应该不会去买菜的还有网吧，你应该也不回去了”
“朵一。”
“宋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朵一翻了个白眼。
宋青暖一把将朵一揽进怀里。
朵一拼命挣扎。
宋青暖不但不放手，反而低下头去，吻住朵一的唇。
朵一狠狠地咬了宋青暖的嘴唇。
宋青暖的唇上一片殷红，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附在朵一耳边，低声说道：“你以为你以前亲我的那几次就那样算了么？第一笔债，是十岁的时候吧”
